上回说到,张机给黄叙把脉后,说黄叙不及时治疗恐有性命之忧。
看着虚弱的儿子,黄忠跪倒在地:“求神医救救我儿,只要能救我儿,让我黄忠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言重了,医者救人为本分,哪里是为了逐利呢,更不可能让你赴汤蹈火。”张机回道,“救活倒也容易,病人脉象微弱的,这是阳气虚弱,可用桂枝二越婢一汤方,桂枝去皮芍药麻黄甘草各十八铢,炙大枣四枚,剖开生姜一两二铢,切片石膏二十四铢,打碎,用布包以上七味药,用水五升,先加入麻黄,煮开一二滚,除去浮在上面的白沫,再加入其他药物,煎煮成二升,去掉药渣,每次温服一升,不出半月就可治病。”边说边把方子写在药单上,“只是这孩子伤寒入体,已经伤了根本,要救活容易,要让他像其他人一样,难啊,如今这孩子年幼,如果好好调养,说不得几年后能够恢复的像常人。”
“还请神医施救,我黄忠愿在医馆当一下人,只求神医能够帮小儿调理,早日恢复常人模样。”黄忠急切的说道。
这时张乔道:“黄将军只管放心,就安心把令郎留在这里,有张机在,只管叫几年后,还你一个生龙活虎的儿子,也好继承你的勇武。”
“不知阁下是?”黄忠问道。
“哦,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族中长辈,姓张名乔,正是新晋的且兰亭侯。”张机抢先说道。
黄忠听了张机的话,下拜道“小人有眼无珠,拜见侯爷。”
张乔拉起黄忠,“黄将军快快请起。”
“侯爷折煞在下,我只是郡中一小小的队率,当不起将军的称呼。”黄忠道。
“我观将军有廉颇之风,他日成就不可限量,喊一声将军,倒也无妨。”张乔道,黄忠还预谦虚。张乔又道:“黄将军,我有一事相求,只要你能答应,令郎不光药费全免,还可在这医馆接受长期治疗,直到完全康复。不知黄将军能否答应。”
“侯爷只管吩咐,只要我黄忠能够办到的,绝不推辞。”黄忠道。
“是这样,我南阳张氏的田产都在城外,近年来,贼寇有增多的趋势,为了保证家族的收成和佃户的安全,准备训练些私兵以自保,奈何找不到行伍之人练兵,不知黄将军可愿助我张氏训练私兵?”张乔道。
黄忠犹豫了一下,片刻到坚毅的说:“只要叙儿能够痊愈,训练些私兵也不打紧,我黄忠愿意。”
却说张乔终于为南阳张氏找到了满意的练兵教头,黄忠为了能够全身心的练兵,黄忠居然辞去军职,只为安心练兵报达救治黄叙的恩情,那是后话,暂且不提。
张乔见南阳事了,就转往下一站,过上庸、新城,往汉中而去。
汉中郡中部是汉中盆地,四面环山,共有八条大道可以进出汉中。
按照父亲给的地图及提示,汉中郡有张氏子孙在此传播天师道。
到了汉中,此时的天师道在汉中还不是很流行,但是也很容易就找到了掌教天师驻地,就在南郑城外的一座小山上,很多信徒络绎不绝的前往祭拜。张乔一行也沿路而去。
张乔等人一番介绍,见到了掌教天师张鲁,张鲁之弟大护法张卫,张鲁之弟大祭酒张愧。如今张氏家族就他们三个在汉中传道,发展信徒。张鲁几人按辈分,和张乔同辈,都以兄弟相称,知道张乔封侯后,都颇为自豪。
正好张鲁今年要回家省亲,便留下张愧主持教务,张鲁、张卫与张乔等人结伴南行,往蜀郡而去。从汉中到蜀郡,一路翻山越岭,张乔等人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蜀道难。
花了两个月才到蜀郡,此时已经是182年春天了,只见成都平原沃野千里,蜀郡正好在这大好平原上。
蜀郡张氏又分两支,张鲁是其中一支。张乔等人随张鲁一起,回家省亲。
当年,张良生张不疑,张不疑生张高,张高生张通,张通生张无妄,张无妄生张里仁,张里仁生张觉,张觉生张起,张起生张大顺,张大顺生张陵张道陵、张道圣、张道宏,张道陵迁居蜀郡,开始传播天师道,张道陵生张衡,张衡生张鲁、张卫、张愧、张徵,张鲁生张富、张广、张永、张盛、张溢、张巨、张梦得。
张衡已经去世,张鲁和兄弟几人都是张良11世孙,张鲁如今45岁,继承家主之位,也继承天师道的掌教天师之位,张卫、张愧、张徵几人也才30来岁。张卫颇有武力,张愧、张徵都只是学文,兄弟几个,张鲁、张卫、张愧热衷教务,张徵却只想举孝廉从政。
在年轻一带中,张鲁的七个儿子已经成年,其中长子张富管理家族产业,次子张广、三子张永饱读诗书,四子张盛热衷教务,已经把教中经典熟读在心,这次张鲁省亲后就要带长子张富和四子张盛去汉中传道。五子张溢、六子张巨却热衷武艺,日日练武不提,只有七子张梦得喜好兵法,师从蜀中老将贾龙。
龙生九子,九子不同,张鲁的七个儿子,也是各有千秋。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张鲁五子张溢、六子张巨年轻气盛,要挑战张龙等人,结果在张熊张豹手下还能撑三十个回合,在张龙手下只能撑20个回合,在张凤手下10个回合之内就落败了,甚至连张乔的36从骑兵,他们也只能一打一取胜,打两个都吃力。这下两人彻底老实,从此更加踏实学武,在日后随张鲁攻打汉中的时候,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那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张乔等人在张鲁家逗留几日,便寻访蜀郡另一支系。
蜀郡张氏另一支系,当代家主张常。不同于张鲁一支居住在蜀郡郡治成都,张常一支居住于蜀郡南部和犍为郡接壤的临邛(qiong)。因远离蜀郡,张常一支主要在犍为郡活动,因此也被认为是犍为郡支系。
当年张良张不疑,张不疑生张高和张典,张典生张默,张默生张金,张金生张千秋,张千秋生张万雅,张万雅生张嵩,张嵩生张壮,张壮生张胤,张胤生张皓,张皓生张宇、张纲,张纲一脉迁居临邛(qiong),张纲生张常、张任,张常生张翼。张纲已亡,如今张常当家,张任去年学艺归来,打遍蜀中无敌手,被征辟为犍为郡都尉(相当于州公安局局长),维护地方治安。张翼如今才九岁,天天缠着叔叔张任练武。
张乔等人自然不会放弃和张任切磋的机会,几番切磋,张任200回合战败张龙,80回合败于张凤。张翼一看居然有人打得过他叔叔,立马缠住张凤教授武功,张凤也对这个孩子比较感兴趣,就指点了几天。张乔这几天也没闲着,跟着张任认识了很多蜀中豪杰,如杨怀、高沛、邓贤、泠苞等人。
相聚总是短暂,张乔从张常处得知他们这一支,有一房迁入了巴郡。
张乔等人又赶往巴郡。到了巴郡,几经寻访,寻得张氏族人。巴郡分支,当代家主张果,这一支和犍为郡支系乃是最亲,当年张皓生张宇和张纲,张纲在犍为郡,张宇迁入巴郡,张宇生张果,张果生张逊、张嶷。如今家主乃是张果,已然50来岁,张果长子张逊已经30岁了,幼子张嶷才8岁,张果老来得子。张乔等人自是认亲不提。
离开巴郡,张乔一行,坐船南下荆州。到了巴郡渡口,见到渡口上人声鼎沸,一艘艘大船,或上下行礼货物,或上下行人,张乔等人上了一艘能容纳上百人的大船,马匹货物被安排在甲板下面,客人在甲板上面。张乔一行上的船后,又有很多壮汉陆续上船,一看显然都不是一般人,到是像行伍之人一样。因路途遥远,一般都是组成船队出发,以便互相照应,就这样,有五艘船组成的船队一起出发。
这一日,张乔几人正在客船上,欣赏着三峡风光,船在蜿蜒的河流中顺流而下。突然,一阵阵铃铛声响起,船家和客船上的其他人都惊慌失措的收拾细软,并大呼,“锦帆贼”来了。张乔等人也是一脸茫然的看着无头苍蝇一般的船客,又瞥见每艘船上都有那几十个壮汉井然有序,对船客所呼的“锦帆贼”并不在意。
只见船转过一个峡湾,迎面冲出七八条船,每条船上的都缠着锦缎,挂着铃铛,锦缎迎风飘扬,铃铛在风中作响。船上的喽啰都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当先三条船,每条船上站着一个壮汉,中间那人,肩扛一把朴刀,目空一切,只见那七八条船熟练的靠近船队,两船相接,就有喽啰用大铁钩把两船固定,不一会,只见挂满锦缎的船只就和船队牢固的连在一起。那肩扛朴刀的汉子把刀到插入甲板上,到头完全没入厚实的甲板,看来力气不小。
“大家听着,老子就是锦帆贼首领甘宁”那汉子说道,船客们一听到果然是锦帆贼,有些胆小的都吓得瑟瑟发抖。甘宁来回踱着步,“今天我心情好,还不想杀人,你们当中,是有钱人,自己把钱财都献出了,穷苦人家一概不纠,哪个有钱人要是敢不捐献,等查出来就别怪老子刀下无情。”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居然是让人害怕的“锦帆贼”首领,落差有点大。
话刚说完,就有人把财物抛到甲板上,立马有喽啰上前去捡。“好一个甘宁,认得我巴郡严颜否。”从先前那些壮汉中走出一个魁伟汉子,边走边去除伪装,那些汉子也都露出汉军铠甲。船客一看见有官军,都喜极而泣。
几条船上的官军都聚集到严颜身边,小喽啰们也都向甘宁靠拢。“原来是严都尉,你不在郡城享福,跑到这江上来,是想感受一下被锦帆贼俘虏的滋味吗,哈哈哈哈。”甘宁说完,手下喽啰都跟着笑起来。
“狂妄,我严颜今天非要把你擒住,为地方除害。”严颜怒目而视。
“那边那几十个人也是你们的人么?”甘宁指着旁边的张乔等人问道。严颜扭头看了一下,“不是。”
“哈哈哈哈,不是就好,你身后这些官兵,养尊处优,看气势都不如那边那群人,要是对付你们,绰绰有余。”甘宁道。
“竟敢如此出言不逊,看我拿你。”严颜说完就要上来战甘宁,这边早有一人出去,“要想抓我大哥,先过我娄发这关。”那三个头领中的一人自称娄发,上来拦住严颜,两人很快就短兵相接,二十回合过去,娄发败下阵来,又一个头领自称沈弥,也要战严颜,也是二十回合落败。严颜越战越勇,甘宁一看,两个兄弟都败了,就自己上了,大战严颜。此时的严颜正值壮年,甘宁初出茅庐,斗得旗鼓相当,斗了50回合,还是不分胜负,斗到60回合,严颜刀法有些散乱。
张乔暗示张豹,只见张豹搭弓射箭,一箭荡开争斗的二人,二人都怒气冲冲的看向张乔这边,张乔走向二人,张龙等人随后。
“二位都是武艺了得,又都是这一方豪杰,再打下去只怕伤了和气。不如大家化干戈为玉帛,一起坐下来喝杯酒如何?”张乔道。
“哪里来的小子,敢打扰老子的好事。”甘宁怒气未消。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到锦帆贼只图钱财,不成害人性命,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辈。而严都尉此番前来,谁自称要抓捕锦帆贼,可官军却没有携带重武器,只有朴刀防身,如果我猜测的不错,严都尉肯定是想收服锦帆贼或者诏安锦帆贼。严都尉,我说的可对。”张乔又道。
“你到底是何人?”严颜问道。
“你们听好了,这是新晋的且兰亭侯,张乔。”张熊扯着大嗓子自豪的回答。
“大汉什么时候随便冒出个人就敢自称侯爷了,哈哈哈”甘宁不可置否的说笑道,他身后的喽啰都跟着哈哈大笑。
张龙等人都怒目而视。这时严颜一脸严肃,“不知可有凭证?”张龙拿出官印出示给众人。严颜一看到官印,立马下跪:“巴郡都尉严颜,见过侯爷。”身后的官军都跟着下跪。
甘宁和身后的人都愣住了,刚才还哈哈大笑,现在居然僵住了。“侯爷在此,还不前来参拜。”张龙呵斥道。
甘宁恍惚了一会,抱拳行礼。“见过侯爷,多有得罪。但是我是贼,不是官,没必要跪你。我也看到官府的官文了,我向你行礼,是佩服你斩杀鲜卑单于的豪气,并不是屈服于你的官职。”
张乔不以为意,“严都尉,你此行的目的恐怕不是为了剿灭锦帆贼吧?”
“回侯爷,这甘宁也是临江人士,与在下是老乡,了解到他本性不坏,锦帆贼也从不乱杀人,劫掠过往客商以后,除了用度,也时常接济一些穷人,是一方豪侠,我本次来是准备诏安他们的。”严颜回答。
“甘宁,你可愿意听从诏安?”张乔问道。
“我潇洒惯了,受不了那郡中管束,再说,我这么多兄弟都得靠我吃饭啊。”甘宁说道。
张乔看向严颜,严颜道“如果你愿意,你的兄弟也可以都加入郡兵行列。”
“不行不行,我受不了军中那严格的军纪,我还是做我的锦帆贼吧,那样快活些。”甘宁道。
只见张乔冲向甘宁,甘宁猝不及防,仓促迎战,不到十个回合,大家都来不及反映,甘宁就被打倒在地。
张乔指着倒地的甘宁道:“你以为你很能打么,我轻松就能打倒你,天下英雄何其多也,小小的临江称雄就让你目中无人了?大丈夫生于世间,本就该建功立业,年纪轻轻不学好,学人当贼寇,如今有建功立业的机会在眼前,为了自己快活,却让兄弟们跟着你过着那人人喊打的日子。我真为你感到无耻,别人都说你勇冠临江,我看你胆小如鼠,连去军中历练的胆气都没有,你也别干贼寇了,省的哪天被官军剿灭,害了众兄弟性命。”张乔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甘宁又被打又被骂,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安静了一会,起身跪倒:“谢侯爷指点,我愿意接受诏安,希望能有朝一日,像侯爷一样,建功立业。”
双方冰释前嫌,各自熟络不提。接下来,两家欢喜。客船得以放行,甘宁、娄发、沈弥和锦帆贼都被招入郡兵。张乔等人又自向荆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