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嫡子,楚天行舒了口气,上前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事委屈你了,但是现在是特殊时期,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皇位本该嫡子继承,现在却要和其他庶兄公平竞争,换了别人恐怕该心生不满了。
“儿臣明白的,能者居之,几位兄长若是比儿臣有能力,有何不可。”
楚天行满意地点点头,好在这个嫡子性格宽厚,不是心胸狭窄之人。
“你母后天天念叨你,你去看看她吧,知道你回来了,她定是欢喜的。”
楚铭皱眉,但又不愿违背父皇的命令,只能躬身应了。
皇后忽然见到儿子果然惊喜异常,连忙吩咐下人准备了儿子最喜欢的膳食。
见母亲这样欢喜,楚铭也舒了眉,撩起衣袍坐下,陪母亲用膳。
“什么?”原本还算和乐的场面被一声尖叫打破,楚铭脸色也随之一沉。
皇后在听闻了皇位争夺一事后,嗓子徒然尖锐起来:“陛下怎么可以如此做?他将我们母子放在何地?嫡子与庶子公平竞争?说出去简直是在让人耻笑我们母子无能了。”
这几年被那个贱婢的儿子压着就已经让她很不满了,但是知道他没有皇位争夺权,这口气她也就忍了,可是现在呢?这算什么?
楚铭看着身旁面色扭曲的母后,动作一僵,缓缓放下碗箸,劝解道:“母后不该如此说话,天庭雨露皆是君恩,父皇自有他的考量,儿臣身为人子本就该服从的。”
皇后似被刺激到了,一扫桌子,情绪很是激动:“本来?要说这皇位本来就该是你的,那些人都不过是庶子罢了,他让你被庶弟压着这么多年,本宫早已忍无可忍,如今居然还要剥夺你的皇位,简直欺人太甚。”
楚铭知道自己的母后因为常年在这皇宫内,早已失了本心,可是没想到会这般歇斯底里,他一路赶来,本就疲惫,再被她这么一闹,只觉得头疼欲裂。
揉了揉眉心,楚铭站起身象征性地冲着皇后行了一礼。
“既然母后今日心情不佳,儿臣改日再来看您。”
说完就脚踏流星的出去了,宫人想拦都拦不住,再回头看皇后,犹自沉浸在自己的癫狂中,对视一眼,没人敢多一句嘴。
“去找我父亲,找我兄长,我要向陛下讨个公道。”
走出宫门,还犹自能听到皇后的嘶吼声,楚铭脚步一顿就头也不回地往宫外去了。
而此时出了宫的楚奕却在贤王府外和楚熙撞了个正着。
“怎么?四弟不会也是跟我打一样的主意吧?”
这个老四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无欲无求得很,怎么也不像这样的人。
楚熙除了一开始的惊讶,又恢复了一副淡然的模样,闻言轻笑一声:“臣弟忽然接了户部这样大的职责,怕力有不逮,特来向七弟请教一二,却不知是否与三哥目的一样了。”
楚奕一愣,略显尴尬:“啊…是啊,我也这么想的。”
楚熙自然不信,上前几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用只有他们兄弟二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三哥,当年之事,七弟已经放你一马了,不然你哪儿还有机会站在这里?你说是吧?”
楚奕双眼一瞪,很是吃惊:“你…你怎么知道?”
他还以为这件事只有他和楚泽知晓,这个老四又是怎么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三哥好自为之。”
说完楚熙退开一步,冲他微微颔首,转身上了马车又翩然而去。
留下楚奕指着他离去的方向呐呐无言,半响终于回过神来,摸了摸下巴:没想到还有个扮猪吃老虎的老四,还以为这次的对手只有老五呢。
看着头顶的贤王府牌匾,楚奕破觉无趣,本来是要来趁机嘲笑一番,好解当年之恨,现在却忽然索然无味了。
是啊,他跟这小子较什么劲啊,他的对手应该是去他几个兄弟才对。
想通了的楚奕袖子一摆:“走回府!”
两位皇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看得贤王府的护卫一脸莫名其妙。
而此时马车里的楚熙却是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他知道自己该忍住的,但是老三那个蠢货这个时候了还一心只有那些私人恩怨,竟还想着找七弟的麻烦,真是不知所谓。
一时激动,暴露了自己,虽然不该,但让那浑人转移目标到自己身上好过去找七弟麻烦好。
想必他最近日子不好过,能让他少些烦忧也是好的吧?
楚熙心心念念的楚泽,现在确实很烦,得知楚天行瞒着自己接回了其余的皇子,气的他生生捏断了一根笔杆子。
不过也知道了那老东西是对自己有了防备,想着自己的计划,只能下令动作隐蔽些,时机还没到,不是摊牌的时候。
平静了多年的朝堂,终于迎来了久违的明争暗斗。
几位皇子被皇帝推着和贤王打擂台,不过贤王仗着多年的经营和声望,并没有落多少下风。
只是楚皇与贤王不合的传言也是愈演愈烈,没多久就已经天下皆知了。
龙钦自然也收到消息了,他冷笑一声,随手就烧了那信报。
“以后除了公事,与楚泽有关的消息都不用传到我面前。”
老管家愣了下才应下,跟着龙子傲一起出去了。
“怪了,以前主上不是最喜欢听那位的消息吗?怎么现在又不想听了?”老管家负责整理各种杂物,有些细碎的消息他也会乘到龙钦面前。
龙子傲想起另一人的身影,好心提醒道:“管家记得以后那个楚泽的消息不要再送进来就好了,现在主上怕是看他不顺眼得很。”
老管家只当他们又置气了,摇了摇头就走了。
屋内的龙钦提笔批了几个折子,忽然想起什么,看向磨墨的小石。
“那处小院可有消息?”
这句话主上这几天几乎天天问,小石早就习惯了,木着脸摇摇头:“并无。”
说完这话,一向迟钝的他,居然感觉到主上好像不开心了,连下笔都使劲了些,墨渍都快团成一团了。
看了一眼,他赶紧收回,低下头减少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