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夏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却又问道:“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
碧珠满脸喜气的道:“今天中午的时候,皇宫里的公公来的宣诣了,小姐和辽南王世子的婚事取消,将小姐赐婚给贤王了!”
明夏扭过着看着碧珠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碧珠见她的神色古怪,往日如玉的脖颈上此时布满了红红紫紫的痕迹,一时间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得呆呆的道:“贤王赢了比试,皇上把小姐赐给贤王了,我听老爷说,皇上原本不愿赐婚的,今天上午贤王进宫求皇上赐的婚!”
明夏听到她的话泪水顿时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洒落了下来,这个傻子,他怎么能忍受得了这样的事情!他亲眼看到她和西陵聪躺在床上,居然还要娶她!这让她情何以堪!
入夜后,明夏在床上碾转反侧,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心也乱成了一团,她索性将衣掌穿好,施展轻功跃了出去,几个起落,便来到了沈笑儒的别院,别院里的灯火澜珊,却能听到峥峥琴音,琴音有些凌乱,曲不成曲,调不调。
她的眸光微微一暗,知道弹琴的是沈笑儒,她缓缓的朝那琴音又走近了些,却见他一袭白衣正坐在一个亭子里抚着琴,她的心登时有些凌乱,她原本来找他是想让他放弃她,因为她再也配不上他了。可是此时看到他的时候,她一时又没有勇气再走过去,她终是一个女子,有些话终是难以启齿。
她扭过头欲离开,却见一个黑影自墙上翻了过来,再极快的在他的面前落下,他的琴音陡然间便停了下来,那人朝他行了个礼后道:“王爷,这阳城你不能再呆了,皇上已经对你动了杀机!明天一早就会有人宣你进宫,那伏明殿外早已布也了刀斧手,只要你一进去,他们就会立刻下手。”
明夏借着幽暗的灯火认得那人是皇宫里的侍卫,她进宫的时候曾见过一次,真没料到沈笑儒在皇宫里也布下了眼线。他那张淡定如尘的外表下,藏着的却是深不可测的布局。
沈笑儒淡淡的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出来久了容易被人发现。”
那人轻叹一口气道:“王爷,你总是如此的淡然,可是现在事情十分紧急,你今天晚上必须得走!”
“能走到哪里去?”沈笑儒淡淡的道:“番王不经允许离京视同造反,这是苍蓝王朝的祖训,而寒州那边还没有准备好,皇帝若是派兵镇压,我们没有胜算。”
“可是王爷你也不能坐在这里等死啊!”那人急切的道:“现在默克族人已经攻到虎牢关,皇上根本就没有精力来对付寒州!王爷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你被皇帝骗了!”沈笑儒浅浅的道:“默克族虽然发动了强攻,却还未到虎牢关下,边关也没有那么吃紧。前日里他让人来报兵情的事情,不过是一个陷阱罢了,他借着调兵之机,早已经无声无息的布下天罗地网。凡有异心的人,必会趁着这个机会发兵,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现在整个阳城外早就布好了伏兵,我们没有得到他的允许出去,必会被他一网成擒!到时候定被冠上谋反的罪名,整个贤王府也会陪葬。”
那人明显的呆了一下,沈笑儒又轻轻的道:“你回去吧,这件事情我自会处理。”
那人脸上满是愠怒道:“王爷你明知道皇上的心胸狭窄,又怎么能为了那个傻子在皇上的面前暴露实力!现在留在这里也是死,离开也是死,这可怎么办?”
沈笑儒的手指轻轻拔弄着琴弦道:“我自有办法保全我自己,也不会让寒州受到牵连,你好生在宫里呆着,不要暴露了身份。”
那人轻叹一口气,无可奈何的离开了,沈笑儒淡淡的道:“阁下已经听了许久了,也该现身了吧!”说罢,琴弦微拔,一把音刃向明夏的方向攻去。
明夏没料到他还有这等功力,她轻功卓绝,极轻盈的便躲开了那一击,只是也将自己暴露了,她的身体轻轻的落在了树叶上,沈笑儒一见是她,忙将琴弦按住,微微一怔道:“你怎么来呢?”
明夏从树叶上轻轻的落下后道:“我……”说了个我字,又觉得有些难以启耻。
沈笑儒缓缓的走到她的身边道:“是为了那张赐婚的圣诣吗?”
明夏点了点头道:“今天早上的事情,你都看到了,我……我配不上你!”这几句话说完她陡然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
沈笑儒满脸苦笑的道:“感情的事情,没有配不配得上,只有爱不爱。既然爱了,有些事情也就……”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那张一片淡雅的脸上也泛起了层层无助和受伤,明夏咬着唇道:“王爷对明夏的真情,明夏自是知道的,若不是因为明夏,王爷也不会陷入现在的境地。明夏这一辈子都要负王爷了,只是明夏欠王爷,也自会想办法还清!”
沈笑儒轻轻拉过她的手道:“你误会了,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你什么都不欠我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我曾说过要带你回寒州,那么这个诺言就一定会实现。那一张圣诣也没有其它的意思,只是想告诉明夏,在我的心里,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娶你。而这一次的事情我知道非你所愿,你也深受其害,我既然爱你,自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你真傻!”明夏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
沈笑儒微笑道:“我做事素来是算计于人前,极少会有失手的,傻就傻这一回吧!”
他越是这样,明夏的心里就越是难过,对他的负罪感也就越深,她低低的道:“王爷明早要进宫?”
“应该会,躲不过去的。”沈笑儒轻叹道。
明夏看着他道:“我陪你一起进宫。”
“那里很危险,你不能去。”沈笑儒微微皱着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