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相看穿他心中想法,噗的轻笑出声。这孩子,和陈宝贝一样孝顺。
想到陈宝贝,陈青相看宋来宝的目光柔和了许多,在他的晚饭里多加了鸡腿。
回到屋子里,段祺端着热好的饭菜过来,看了她一眼:“怎么待了这么久,宋大娘的身体不太好吗?”
陈青相坐在椅子上,随口应着:“也不是,宋大娘的身体恢复的还挺好,刚才伤口裂开了,我帮着处理伤口了。我是看见宋来宝,就想到陈宝贝了,多待了一会儿。”
她说到这,段祺基本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段祺将盛好的汤地过去:“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找得到宝贝了,别多心,他现在一定是安全的。你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情,知道吗?”
他声音温和,像是在轻轻抚平她心中的担忧。
陈青相听着有种心安的感觉,也不想让他太过担心,浅笑着摇头:“我知道,我只是看宋来宝才想到宝贝的,他们年龄相近,我联想到了也很正常嘛。”
她越是解释,越是暴露自己急切想见到陈宝贝的心。
但她都这样说了,段祺也不揭穿,只帮她夹菜。
宋大娘的身体逐渐恢复,陈青相每天要做的只有帮宋大娘检查身体,熬制药膳,就无其他事情可以做了。
眼看着宋大娘可以搬回家了,陈青相两人也可以启程去西凉柳,却收到一个不好的消息。
先前段祺让走南闯北的伙计去西凉打探玉佩的象征,现在伙计带着消息回来了。
伙计脸色不大好看,喝了口凉水让自己清醒:“这样的玉佩在西凉,只有一种人能够佩戴,而且还是身份的象征。”
身份的象征?陈青相听到这样的话,心情就不大好了。什么人才需要象征什么?必定是有身份的人。虽然想到对方可能是贵族,但这样一说,心里更加没底。
陈青相扶着段祺的胳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故作镇定的询问:“到底是什么人,你直说无妨。”
伙计看了段祺一眼,见后者点头,才把真相说出来:“是、是西凉王室的贴身下人所佩戴的玉佩,象征着王室下属的身份。看那玉佩上的秉属,应该是西凉公主身边的人。”
什么?
陈青相身形一晃,险些没有站稳:“西凉公主,她抓走宝贝干什么,难道她知道宝贝的身份?她想对宝贝干什么……”
段祺扶住陈青相,示意伙计先下去。
陈青相依偎在段祺胳膊上,面色灰白:“怎么会,宝贝怎么会被王室的人抓走呢,他们一定是知道宝贝的身份,否则不可能平白无故抓一个孩子,一定是,一定是这样的。”
陈青相是七王爷的骨肉,七王爷备受重用,西凉公主抓了陈宝贝,一定是要威胁七王爷,逼七王爷退让,或者割舍城池来换陈宝贝。
不说七王爷想不想换,就算是想换,皇上会同意吗?会让一个不知道娘亲是谁的孩子来换城池吗。怕只怕到时候皇上死活不承认陈宝贝是皇室的子嗣,放弃陈宝贝。
那西凉人会不会迁怒于陈宝贝,对他做出什么惨无人道的事呢。
电光火石之间,陈青相担心极了,忍不住多想。倘若真的像她想的这样,那就太危险了。
她这几天都在强迫自己冷静,冷静后,认真的帮宋大娘治病,手术,准备药膳,来填充时间,让自己不会胡思乱想。
可现在呢,一道消息就把她击垮。
段祺抓着她的胳膊,神色复杂,却仍然在宽慰她:“青相,宝贝被西凉公主带走,就表示宝贝对他们有用处,宝贝现在是安全的。我们过两天去西凉,就可以直接去王都了。找到宝贝,和公主谈判,无论如何也要把宝贝带回来。”
陈宝贝必然是要带回家的,但对方可是西凉公主,只要他们踏入王都,是随便一句话就能要了他们命的人。
陈青相不是软弱的人,但现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往坏处想。
“我们明天就去吧,宋大娘可以回家养着了。”陈青相知道这次带陈宝贝回来很不容易,甚至是九死一生,但陈宝贝是她的宝贝,她不能放弃。
段祺见她神色比适才好了些,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人伤害到宝贝的。”
陈宝贝在颠簸的马车里,书染打了个喷嚏。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掀开马车的窗帘,入眼的是陌生的景象。
车水马龙,繁华热闹。
这里的人穿着奇装异服,男人留着胡子,女人有部分带着头巾,还有竖着马尾的。小贩卖着他认不出的东西。
陈宝贝对这些新奇之物没有一点好奇,放下窗帘,神色悻悻然的:“姐姐,这里就是你你们国家了吗?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这几天赶路,他们已经到达了西凉的王都,看着外面异国的景象,他只想尽快回到娘亲的身边。
为什么要把他带到这么远,他娘亲会找不到他的。
“到了王都了,”这里也是你的家啊。西月在心里补充道,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后面的问题,干脆回避,“等会儿就会带你到王宫里,那里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等着你呢,还有一位漂亮的公主在等着公子。”
陈宝贝听着没有什么高兴的反应,反而更不开心了:“我不想见。”他只想快点见到娘亲,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还是漂亮公主,他一点都不关心。
他不想见,也得见。西月到底是公主身边的人,他纵然可能是公主的孩子,也不能这样轻视公主。
西月每天面对他的“为什么不能见到娘亲”,“为什么带我来这里”的问题,也有些不耐,索性不再回答,只让侍卫加快脚步,带陈宝贝回去交差。
陈宝贝察言观色的本领一直不差,见她不回答,也不再多问了。
西月带着陈宝贝进入王宫,陈宝贝看着车水龙马渐渐消失,走上一条只有侍卫没有百姓的宫道,通过一道朱红色的大门,门沉重的关上。
从此,与外面隔绝,再难逃出去。而他也还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待多久,经历什么,娘亲为了带自己离开,险些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