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晓被他有些震惊的眼神吓了一跳，连忙掏出化妆镜细细查看起来。
盯了半天，一种奇异的感觉浮上心头，慌慌的。
之前半梦半醒的时候，她好像听到了洛南煜的声音，在耳边说着缱绻的情话。
难道……
不不不，不可能，他何必花尽心思来讨好她这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女人呢?
定了定心神，她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说：“应该是我自己抓的吧，没关系。”
“真的?”顾言有点不信，这痕迹过于暧昧，让他不得不警戒。
“是的啦，别多想，我一直在这哎，能出什么事呢？”
他没接话，总觉得有那个地方不对，可只要略微一想，脑袋就跟快炸开一样，试了好几次只能放弃。
赵晓晓说：“走吧，念念也在外面玩了一天了，回家给他洗洗该睡觉了。”
两人并肩出了餐厅。
在他们之后，洛南煜抬脚悄然跟上。
大街上，到处都洋溢着情人节甜蜜的气氛，他们从一对对如胶似漆的小情侣中间穿行而过，每走一段路都被拉着买花，这让赵晓晓头痛不已。
果然，在这种节日里，是不宜出门的。
这不，没走多远，顾言便被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拉住了。
“叔叔，叔叔，买点花吧，十元一支。”
顾言心痒痒的，如果现在送花，意义就很不一样了，他也想光明正大地表达爱意。
小女孩又说：“你看阿姨那么漂亮，就买点吧，阿姨一定会喜欢的。”
她直接把他的犹豫当做了心疼钱。
顾言笑了笑，正要掏钱，被赵晓晓拦住了，“你昨晚不是送过了?走吧。”
赵晓晓很有分寸，这个时候还是要注意点关系。
他垂了眼眸，掩去眼底的悲哀，笑着对小姑娘说：“不好意思啦。”
小姑娘年纪不大，但也是个鬼人精，也没不开心，反而笑嘻嘻道：“那祝叔叔阿姨情人节快乐，百年好合。”
赵晓晓莞尔一笑，只把她当做童言无忌，也没有执拗地去纠正，抱着念念又穿梭在人群中。
顾言转而带笑，小心翼翼地护着母子两，不让莽撞的行人撞到他们一丝一毫。
两人前脚刚走，洛南煜后脚就来到了小女孩的花摊上，眉间隐隐带了傻子，沉声问她，“你祝谁百年好合?”
小姑娘哪见过这种话里淬着冰渣子的人，立刻脸色都吓白了，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大人见状连忙来护，刚要指责，却被洛南煜一个轻飘飘的眼神给镇住，话全都卡在了嗓子里，身体还有点发抖。
这种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他终于大发慈悲地挪开目光，淡淡道：“这些花，我全都要了。”
生意上门，哪有不做的道理?
摊主也不计较了，立刻乐呵呵地装了花，客客气气地递到洛南煜手里。
男人眸光悠远，忽而在玫瑰上落下一个轻飘飘的吻，嗓音低哑撩人，“忘了说，晓晓，情人节快乐。”
顾言开车载着赵晓晓二人在高架上平稳行驶着。
忽然，他单调的手机铃声响起。
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母亲”，他二话不说，直接挂掉。
没隔多久，电话再次拨过来，这下被赵晓晓看到了，她制止住顾言的动作拧眉说：“接吧，要是顾阿姨有急事呢？”
顾言沉默了，他很清楚母亲三番四次打电话来的主要目的。
就在他愣神的瞬间，赵晓晓按下了接听键。
“喂，阿言啊，你非要把妈给气死是不是?说不结婚也就算了，连你爸的死活都不管了?现在他突发脑溢血躺在医院里做手术，你就狠心到一眼都不来看?”
闻言，赵晓晓震惊了，不可置信地看向顾言。
顾言也脸色突变，他只知道父亲生病了，却没想到这么严重。
电波继续传来顾妈的声音，“晓晓虽然是个好姑娘，但我能看出来，她心里根本不可能有你，你怎么就……”
顾言一惊，直接打断她，“好，我立刻回去。”
话说完，就摁断了电话。
“嘟嘟嘟……”
单调的挂断声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突兀。
顾言缓了缓说：“我可能要立刻回去一趟，先送你回去吧。”
“没事，你在这放我下来，我打车就行。”
她执意要下车，以让他能早点回去。
他没同意，将她送到楼底下才驱车去机场，走之前，还不忘嘱咐她处处小心。
因为顾叔叔的事，赵晓晓心情有些低落，拿钥匙开门之后，鼻尖猛然钻入十分馥郁的玫瑰花香。
她觉得奇怪，走之前香味都没有这么浓郁的啊?
视线一瞥，惊然发现之前顾言送她的那束花竟然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铺满了沙发的新鲜玫瑰，密密麻麻排列着，至少得有近千支。
这……这怎么回事?谁进过她家?
她回头看了看锁，也没有任何损坏啊。
走近沙发，她发现了一张白色的字条，上面写着几个飘逸好看的字：情人节快乐。
似曾相识的字体。
难道真的是他?
赵晓晓不淡定了，急忙拨通了原姐的电话。
“喂，原姐，我想问问，从我醉酒晕倒之后，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过我身边?”
“没有啊。”原姐的音调很笃定，但之后有犹豫道，“不过……”
“不过什么?”她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不过，你好像说了几句梦话。”
额，梦话?
“我没听太清楚，只能隐约分辨出在叫一个人的名字，洛什么煜。”
洛南煜?怎么可能?
挂了电话后，赵晓晓更乱了，她觉得自己也太没用了点，竟然做梦都在叫他的名字!
一阵恍惚后，她想扔掉所有的玫瑰。
要是他送的东西，她一概不收!
说干就干，她找来垃圾袋，一股脑地将玫瑰全装进去，塞了个鼓鼓囊囊。
装着装着，指尖忽然传来刺痛。
“嘶——”
她倒吸一口凉气，发现被花刺给扎破了手，只得先放弃扔花的念头，转而去处理伤口。
消毒包扎，一连串动作下来，她忽然觉得就这么扔掉有点可惜。
颓然坐回沙发上，她想，还是算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