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天左右,莫暖诗见到太多的死亡与离别,此时此刻站在车水马龙的街角,她最做的就是见到父亲。
拦了一辆出租车,莫暖诗直接去了医院,路上她还下车了一次,买了一束鲜花。
手捧鲜花的莫暖诗推开病房门后,却发现房中无一人。
父亲不但不在病床上,连原来放在这里各种监护仪器也全都不知见了踪影。
莫暖诗心不断在下沉,她生怕父亲病情发生了恶化,尤其在联系不到自己的这十天里。
“医生,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莫暖诗发疯似的抓住一个路过的医生,她本就没有血色的脸上,此时更是苍白的厉害。
医生扫了一眼莫暖诗父亲曾住的病房,一脸的厌烦:“你是病人家属?你可算是出现了!你们这一家真是害人精,我们这个科室因为你们一个月的奖金全没了!”
莫暖诗此时根本听到不其他的话,她只是仓皇与焦急的重复着一句话:“我父亲呢?他去了哪里?”
医生瞥了一眼她,冷漠的把她领进了一间办公室,指着桌上一个盒子说:“在这里!”
莫暖诗瞳孔蓦的缩紧,双手下意识的握成了拳。
那是一个骨灰盒!
“一个星期前你父亲从昏迷中醒过来,我们怎么也联系不上你,就不能让他出院,继续治疗,本来情况已经不错了,可是谁知道他忽然在半夜自己跳楼了!”
“这怎么可能?”莫暖诗一拳砸到桌子上,双目赤红:“我父亲病情都好转了,他怎么可能自杀!为什么,凭什么?”
对于莫暖诗激动的反应,医生并不意外。
他冷笑着:“早知道你们这些医闹的路数。让一个活不久的病人自杀在医院里,然后讹诈医……不过这一次你的算盘是打错了,我们有完整的监控录像,你父亲是在半夜十二点,自己溜出病房,爬上顶楼跳下去的!和我们医院一点关系都没有!”
莫暖诗错愕的睁大眼,下意识的说:“我不信!我父亲他不会这么离开我……”
“你信不信都不重要!我们医院已经把证据提供给了警方,还请了最好的律师,就是专门对付你们这些医闹的!骨灰盒已经在这里,你要拿就拿走。想看监控录像,想也找事去警察局,我们奉陪到底!”
莫暖诗没有接话,只是步履艰难的走向办公桌,虽然只有短短几米,可是在她心里却比几万里都要长。
她冒着生命危险,忍受着常人忍不了的痛苦,才能从威尔清的实验室里活着出来。可是她梦想中和父亲共享天伦的日子并没有到来,等待她的却是这样一个冰冷的木头盒子。
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这些日子受的苦有什么意义?
她宁愿一直陪在父亲身边,日夜守着他,也许就不会有意外发生了。
就在莫暖诗痛苦号啕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撞开,刚才拂袖离去的医生忽然回来,气呼呼的说:“你们这一对父女真是害人精!我们医院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收了你们进来!”
他几步走到莫暖诗面前,揪着肩膀把她提起来:“追高利贷的人又来了,要砸医院!你们有什么纠纷到医院外面闹,别在我们这里惹事!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莫暖诗浑浑噩噩的被医生推到了走廊里,一眼就看到了之前向自己讨债的几个小混混!
身后门轰的一声被关紧了,医院楼道里空无一人,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搭救她!
经过几秒思索,莫暖诗放弃与这些小混混讲理的打算。
她抱着骨灰盒飞快闪进了楼梯间,在奔跑下楼的时候,她听到身后钢管敲击栏杆的声音,以及那些混混们气急败坏的咒骂。
“那个保姆不是说这个女人还有钱吗?怎么看她穿得挺破烂的!”
“管她穿的什么,反正这一回要把她的墓地和戒指都要回去!那个保姆借的都要她还!”
……
莫暖诗听得浑身发凉,她眼中的泪早就被周围冰冷的空气耗干。她再也不允许自己流出一滴,好她还要把这些力气逃走,再也不和这些人渣有任何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