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虽然生的膀大腰圆,可走起路来却轻若无声,饶是吴松一身无限接近后天中期的修为,若不是听到此人开口的话,定然也不会提前发现此人的到来。
而更为厉害的是,此人双目如苍鹰般锐利,目力所及之处气场强大的让人不敢直视,太阳穴高高鼓起,在加上腰间的厚重大刀,无不说明此人是一名武道高手。
“后天后期!”吴松瞳孔一缩,望向来人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愕然,这大街上随随便便走来一个泼皮闲汉都有如此修为,那水浒一百零八好汉岂不是个个先天?
“大官人您说笑了,小店是正经儿开店做生意的人家,若您要听《十八‘摸’》大可去青楼,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正在柜台打算盘的老掌柜赶紧走了过来,一边对大汉点头哈腰,一边将一块银锭塞到了大汉的手中。
“你这人好生无趣,爷是那等粗俗无礼只知道逛窑子之闲汉泼皮不成?”
大汉收起银锭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不过桀骜依旧:“今儿爷心情不错,你们这潘家酒楼还想继续开就让金翠莲给爷唱十八‘摸’,要不然……哼!”
说到这里,大汉便不继续往下说了,可言谈之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吴松眉头一皱,望向大汉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厌恶。
不过吴松进入水浒世界是来完成任务而不是惹事的,若是没有必要吴松真不愿意为这种事出头。
却不料那人横扫了四周一番,指着吴松的桌子说道:“这张桌子你们不是说给爷长期留着吗?这腌臜胚子为何会坐在那里?”
“大官人恕罪,今日宾客如云位置不够,新来的酒保不懂规矩安排错了位置,我这就让他走。”老掌柜一脸讪笑,这才让大汉的目光又柔和几分。
“这位爷,这张桌子是郑大官人预订的,您也看到了,咱们店儿小得罪不起他那尊大神,您就行行好让张桌子如何?今儿您的酒水小店包了。”老掌柜点头哈腰的说道。
“郑大官人?可是那状元桥开猪肉铺的镇关西?”吴松心中一动,试探的问道。
“正是正是,客官您是从外地路过此间的吧,您可不知道啊,郑大官人乃是我渭州一霸,他妹妹还是小种经略相公的第十八房小妾,咱们小老百姓招惹不起啊,您就行行好让个座儿吧,和其他桌的客人拼凑一桌好了。”老掌柜唉声叹息的说道。
“没想到镇关西居然如此有权势,看来事情比我想象中更加复杂了。”吴松眉头一皱,一个艰难的选择摆在了面前——让还是不让?
吴松是现代人,倒也没有古代人那种大侠非要砰的一声拍桌子大吼一声老子不让的觉悟,不过就这样让座吴松觉得还是挺窝囊的,凭什么让座啊你谁啊。
可若是不让,吴松注定会和镇关西交恶,指不定二人还会打起来,吴松如今的武力值连对于区区一个后天中期的西门祝都是一个问题,想要对付后天后期的大高手镇关西显然心有力而力不足。
而更为重要的是,无论吴松让座不让座,吴松原本想要交好镇关西的计划都会中断,可若是吴松不交好镇关西的话,七日后吴松如何阻止鲁智深三拳打死镇关西?
这是一个进退两难,让吴松头大无比的选择。
忽然间,吴松发现有一道凌厉的目光从二楼某个雅间直射而来,虽然按理说那个雅间里面的人是看不到外面的场景,可吴松依旧感觉到了雅间中客人对自己的窥探。
准确的说,雅间的客人原本目光的焦点集中在金翠莲的身上,只不过因为镇关西的突然出现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那人的目光自然也不例外。
高手!而且还是不逊色于镇关西的后天后期高手!
当这个念头在吴松心中浮现的时候,吴松忽然感觉事情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起来。
小小的一个潘家酒楼中居然同时出现了两个可为一郡巅峰的武道高手,而且看样子这两大高手似乎还不对路子,这……这什么情况?
“莫非雅间中人是……”忽然间吴松心中一动,一颗心不争气的激烈跳动起来,因为吴松已经隐约猜测到了雅间中的人是谁!
也正是因为猜测到了雅间中的高手是谁,吴松一颗心变得强硬起来,在众目睽睽下端起大腕猛的一口将浓度不高的所谓“烈酒”饮尽,砰的一声将酒碗摔了个稀巴烂:
“你这老头好生无礼,我是没给你酒钱还是其他,你居然要赶我离开,诸位评评理,有他潘家酒楼这样做生意的吗?”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我拖出去。”
能够在闹事开酒楼的也不是普通人,老掌柜见吴松不给面子,估摸着吴松的穿着打扮应该是那种手里稍微有点小钱但没有权势的外来户,又见镇关西正灼灼的盯着这里,不由硬气起来。
闻言两个膀大腰圆横眉怒目的大汉揉着拳头走了过来,吴松不为所动,依旧淡然的坐着夹菜,一副高手风范。
区区两个后天初期都没有进入的凡俗俗子吴松自然不惧,而更为重要的是,吴松在赌,赌二楼雅间中那人不会坐视不理。
可让吴松愕然的是,当两名大汉狰笑着将自己架起往酒楼外走去的时候,二楼那雅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小子,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就你这点本事也敢来我潘家酒楼闹事。”左侧大汉一声狂笑,对着右侧大汉点了点头,二人就要将吴松扔到大街上。
“我倒,太丢人了。”眼见无论是酒楼外还是大街上都有很多人抱着膀子看热闹,吴松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嗖!
却不料就在这关键时刻,两道流光自二楼飞速而来,分别打在了两名大汉的膝盖位置,那两名大汉一阵吃痛,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吴松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打击两名大汉的是一双筷子,而更绝的是这双筷子直接穿通了两名大汉的膝盖,宛若铁钉般钉在了坚硬的地上。
一直以来,吴松都以为摘花伤人片叶杀敌是一个传说,可到了今日吴松方才明白,原来高手真的可以这么厉害。
“楼上的鼠辈,你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若有本事就下来和爷比划比划。”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镇关西的目光从吴松的身上移了回来,一脸狰狞的望着楼上说道。
“就冲你这句话,洒家便可以打的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伴随着一声爽朗豪迈的笑声,一个头裹芝麻罗万字顶头巾,脑后两个太原府纽丝金环,上穿一领鹦哥绿丝战袍,腰系一条文武双股鸦青绦,足穿一双鹰爪皮四缝干黄靴的魁梧大汉从二楼雅间走了下来。
“端一个好汉!”吴松眼睛一亮,忍不住对着来人就是一揖:“多谢大哥相救,兄弟我不胜感谢。”
那大汉冲着吴松点了点头,却没有对镇关西出手,而是然后转头对着老掌柜喝道:“你这店家好生奇怪,这闲汉泼皮在此间闹事你不去管,却反而要赶其他客人走,今日你不说出个弯弯绕绕来,洒家定不饶你。”
言罢,大汉已经将袖子挽了起来,举起硕大的拳头金刚怒目,一副要打残老掌柜的派头。
这一幕看的吴松暗暗点头,暗道自己果然没有猜错,鲁智深果是大胆心细,看似粗鲁实则谋略过人之辈。
鲁智深看似要教训老掌柜,不过在吴松看来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一招叫做敲山震虎,借着呵斥老掌柜来狠狠打镇关西的脸。
果不其然,伴随着鲁智深的话语落定,镇关西的脸色唰的一声就变了,指着鲁智深一脸愤怒的说道:“呔,你这汉子好生无礼,你可知道爷我是谁?”
“洒家管你是谁,今日是你无礼在先,你快过来给这位兄弟赔礼道歉,否则这事儿没完。”鲁智深不屑一笑,傲然说道。
“这位大哥你恐怕不知道吧,他就是状元桥卖猪肉的镇关西郑大官人。”见局势渐渐往不可控方向发展,吴松还真怕今日鲁智深就将镇关西给宰了让自己无法完成任务,慌忙站出来说道。
“不错,爷就是镇关西,有种的就报上名来。”
镇关西平日里虽狂,却不是没脑子的人,虽不认识鲁智深,却也知道此人武力不在自己之下,且看样子也是个体面人,自己还是打探清楚对方的底细再说。
“洒家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姓鲁名达,承蒙小种经略相公赏识混了个提辖的混职。”鲁智深傲然说道。
此话一出,吴松立刻感觉到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镇关西,只不过镇关西望向鲁达的敬畏目光中明显又多了几分隐藏很深的阴冷。
“看样子鲁智深和镇关西分明是第一次认识,可似乎镇关西不爽鲁智深已经很久了,莫非除了金翠莲之外,这其中还有内情?”吴松心中一动,暗道这事儿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历史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