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闻消息大怒,正要下令将何胜景抓回来治罪。
然而就在萧拓要颁旨时,高景福便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道:“陛下,陛下!三皇子的病好啦!”
“当真?”萧拓心中一喜,忙摆袖下来,“准备一下,朕去看看章儿!”
“诺。”
萧拓连衣服都还没换好,就骑着马出宫进了府。
随着大片倒下跪地的人群,萧拓正要绕过屏风入内探视时,却被何胜景拦了下来。
“陛下,三皇子正歇息,这时正是易被惊动的时候,陛下稍后再进去吧。”
看着挡在前头的人,萧拓不动声色往前再走一步,没想到这小小的郎中竟也敢继续拦他,横在他面前那手臂的力度不减半分。
也因此在目光触及他脸上的面具时,怎么看就怎么不顺眼。
但念及自己的章儿确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他也忍着还未发作的怒火去了正厅。
“啪!”首座的梨花木被上面的人拍得作响,惹得底下所有人都不住颤了一颤。
长久的沉默总是比直接的怒火来得恐怖。
终于,萧拓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跪着的人有些胆大的,不住将自己的眼睛往何胜景的那头瞟去,看他那镇定的模样,好奇心又起,直至何胜景回复,才又把自己的目光缩了回去。
“陛下得子如此,乃景庆大幸!”
“哈哈哈哈哈哈!”听到这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座上的人大笑,伴着笑声,茶杯落地的脆响更是让人心悸。
“狗屁!”笑声停下,便是富含怒意及威严的声音,“朕看你是不想活了!”
“陛下息怒!”
“三皇子听说这药凶险,便要求亲自试药,只因他卧病在床时,不知从何听到陛下也得了此病的谣言,关心则乱呀!”
听见这话,萧拓便变了表情,哭笑不得的道:“若是如此,朕怎么上朝处理国事呀?”
“陛下,三皇子也是关心您,再加上如今他的情况,连自己都不怎么顾得上,乱了分寸也是情有可原的。”
何胜景这番话,配上他那语气,可算得上感天动地,也念及还在屋里躺着休息的孩儿,萧拓摆摆手让众人起身,漫不经心的品着刚端上来的好茶。
“那么,你可有什么发现?”
“陛下,我已将这蛊的源头找出,三皇子也把人处置了,因此此次的治疗虽凶险,但无大碍。”
萧拓思量了一会,道:“传朕口谕,诛下蛊之人九族,赐三皇子萧德章千年人参一对,念其孝心,封其为卫尉丞,辅佐卫尉卿掌管南军,待其康复后任职。”
口谕一下,何胜景随众人高呼万岁,眼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天色渐暗,萧拓又去内阁看望了萧德章后,才摆驾回宫。
余晖洒进屋内,正好照在萧德章的脸上,只是他顾着发呆,便也没有发觉何胜景已进了房。
“殿下可满意这份礼物?”
这一句话将萧德章的魂唤了回来,他喃喃到:“父皇先前任我怎么求,都不肯将卫尉丞的位置给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殿下不早就听了下人的话吗?何必再来求证呢?”
说来这人也是可怜,自己的父皇信其他皇子,偏偏不放心他。
或许也是因为他母家的原因,萧拓对其防备到了一定程度,偏生他这儿子又最是崇拜他,想得到他的认可,却不得不与萧拓站在对立面。
韩家的势力已经强盛到了一定程度,若不是上头有个陆皇后,指不定会生出逼宫的事情来。
他们怕萧德章的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明里暗里使的手段可是不少,日夜盼着萧德松这位太子,还有陆千倾这皇后得了什么意外死去。
就算让萧德章侥幸得了皇位,怕也只是韩家的傀儡,萧拓忌惮这祖辈辛苦打下的江山改了姓,不亲近萧德章倒也是情有可原。
毕竟天子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
这一下来,萧德章的性子怕是要往偏执了去,何胜景想道。
显然身在局中的三皇子自然没有何胜景这般看得清楚,他眼中落寞更甚,叹息道:“你先出去吧。”
门关上的那一刹,何胜景便看见了躲在柱子后露出来的衣角。
他眉头皱起,装作没发现,继续往前走,感觉到那人跟上来之后,方才朝着较为隐蔽的角落走去。
“疼疼疼......”那尾随在何胜景后头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擒住倒在了地上。
待看清被擒住的人是谁后,他猛地将人捞走,等到了自己在府中暂时的住处,才把人扔到了椅子上。
“到底怎么回事!”何胜景怒道:“你就是这么用我的蛊的?”
“谁给你的本事这样凶我?”赵忠看着何胜景因愤怒而渐渐发红的脸,反吼道:“你有这个脸来指责我吗?”
“要不是我父母,你又怎么能活到现在?害人精!”
当赵忠提到了他父母时,何胜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便是如此,蛊这东西最易反噬主人,且也不可用于害人啊!”何胜景吐出的话中带了些哽咽,难得的委屈上了。
侥幸活下来后的几年,他早已练出了冷淡的性子,即便是生死他也看淡,除了因救他而死的赵忠父母,再没任何事情能让他的情绪波动。
赵忠也察觉到自己的话说得有些过了,虽说气焰下来了不少,可他仍旧梗着脖子道:“你给我了的,那便是我的东西,你管我怎么用。”
说完又哼了一声道:“再说了,用这换泼天的富贵,岂不快哉?”
“你!”何胜景想骂,却又骂不出口,便恨恨道:“你知不知道,若是被三皇子得知你还把蛊给了他小妾,他可不会饶了你!”
赵忠撇嘴道:“怕什么,不是已经死了嘛,死无对证了都……”
“可府里就只有你是那个拥有蛊虫的人,你觉得你能脱得了干系吗?”何胜景瞧他还不知后果严重性的模样,差些被他气得眼前发黑。
他还想说什么,却感到外头有人正往这边赶来,就意示赵忠先躲一旁,等来人走了再出来。
随即敲门声传来,外头的人恭敬道:“公子,我家主子有请,劳烦公子随小人去一趟。”
“与皇子说一声,本公子换了衣裳就来,你先去罢。”
“啊!公子,主子还说,要公子帮忙找蛊的源头,小的还是在外头等着好一些。”
那可真不巧,这源头现在就躲在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