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归还有徐燕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困惑,还有浓浓的担心。
也不能再为难高公公多说,前面这句话已是破了规矩来提点他们了,再多说怕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徐燕脱下手中镯子,“多谢高公公提醒,这小女儿去皇宫的路上,还请公公照顾一二。”
也没想到高景福这次可不收徐燕的镯子,道:“皇帝也是差奴家来办事,可没这本事左右圣上的想法,还请夫人另寻他路罢!”
徐燕听此,收回了递出去的镯子,转头看向李鸿归。
“夫人,来。”李鸿归轻轻将她拉回身侧,轻环她的腰肢道:“相信为夫,静观其变就是。”
徐燕也是见惯大场面的人,可看这阵仗,出事的还是自己的女儿,免不了的担心害怕。
不单是徐燕,邱季随着李如珃来到庭前时也被这阵势吓了一跳。
她听春蚕说有高公公带着圣旨来势不妙时,就急忙抄起凤凰浮雕还有水中镜过来,可没想到,皇帝竟连弓弩手都安排来了。
而叶灵铃这个小祖宗在屏风后探头探脑的,瞪大双眼,生怕错过了什么。
毕竟一到了京城,萧安就直接联同李如珃她们两个直奔宣室殿,不单是震惊了在那的文武朝臣,更是将急着来分一杯羹的人通通拿下,还指证了谢家意图刺杀前去“为国祈福”的未来太子妃李如珃,借此重伤了谢家根基。
传闻谢婕妤在宫中听到了这个消息,烧到现在还没好呢!
所以在叶灵铃眼里,她们两人总是能够化险为夷,就这点事情,最后总是能出现转机的。
以至于她怀疑玲珑心所躁动的原因,是为“那个”宝物。
不过即便是这般大的动作,去皇宫的路上也没人为难她们两人。
一进宣室殿,萧拓就从桌案上下来,指着他面前的木桶道:“看看,都给朕看看,这方子是出了什么问题?”
邱季听出萧拓语气中隐含的怒火,要是单纯的询问她们有何问题,皇帝也不必出动这么多的人马,现在,那些被带去的弓弩手,还在李府周围候着呢。
仔细一看,那香囊被木桶中的浊水浸泡着,没有丝毫出现避水的效果。
外面的雨似乎在应着萧拓的话般,下得更大了,打在守在门外士兵的铁甲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闷雷炸响,闪电划破天际,隔得老远都能看到萧拓气得微微颤抖的手指。
“这......这,民女不知啊!”李如珃慌忙拜倒在地,邱季见此,也赶忙随她一同跪拜。
“不知?朕怎么听说,南蜀对我们景庆的未来太子妃,很感兴趣啊?”萧拓眼中含怒,嘴角微勾道。
“不知此话从何说起,但,清者自清,民女是不会做出损害我们景庆的事情。”李如珃不敢抬头,生怕哪里惹了正在盛怒当中的皇帝。
虽说李如珃的性子是有些软,可在关键时刻却不会掉链子,向皇帝表明自己的衷心后,清晰地将在南蜀中发生的事净数道出。
“哦?是这样的吗?”李如珃解释过后,萧拓的神色才缓和一些,但仍旧严肃,“那你说,怎么解决这烂摊子?”
其实萧拓将被南蜀戏耍的怒火发泄出来,盯着跪在地上的两人,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做得有些过了。
当时城书原封不动地还回来时,他高兴得还开了酒与李鸿归对饮庆祝,还没过多久就派了士兵去“请”这两小姑娘来,实是有些不地道。但不是他不放过两人,而是景庆如今急需一个避灾邪的物件先镇着国呀!
观星塔的异动让萧拓不安到了现在,即便是与李鸿归布下大局清理了景庆京城底下大半的“污垢”,可香囊一日未出,他就一日不得安宁。
念此,萧拓闭上双眼,道:“算了,起来吧,是朕太急功近利了。”
“谢皇上!”
跪得太久,邱季不得不在旁扶着李如珃,免得她一时撑不住而在萧拓面前失了礼数。
“民女邱季,斗胆问皇上一句,我等带来的方子有什么问题吗?”
萧拓原本是想着等李如珃继续说下去的,但邱季这话出口,他的眉毛一挑,道:“要说没有问题,那为何按了方子上的来,竟不能成功?”
“皇上认为景庆与南蜀的关系如何?”邱季不急着回答萧拓抛出的话,转而提了这么一句。
“南蜀虎视眈眈着景庆的领土多年,而我们景庆不给南蜀多余的希望,每每交锋,景庆远胜于南蜀。”语罢萧拓微仰头颅,神色傲然。
“如此说,南蜀奉上这方子,也是不情愿的?”萧拓体会到了邱季那话的意思,于是又将话头递给了身边的高景福。
“回皇上的话,咱家认为,若我们景庆的洪涝不退,这便是南蜀吞了景庆的大好机会,又何必在乎那区区几座城池呢?”高景福道。
雨小了许多,萧拓听此沉思了会,才将目光移回邱季身上。
他就这样凝视着邱季,邱季的眼神也不躲闪,坦坦荡荡的任由他打量。
邱季的模样让萧拓心中有了底,随即他便又笑,“既然如此,朕觉得可再宽限你们三日,你们将方子的问题找出,如何?”
“谨遵帝令。”
正当她们想要松口气时,萧拓的声音又再响了起来:“还有,这三日你们就在皇宫里歇着罢!景福,去将萧安叫来,再安排人去李府传话。”
“奴才听命。”
高景福很快就退出了宣室殿,一位小宫女领着李如珃她们去安置的地方,紧接着,方子还有大殿上的那桶水也放在了她们的面前。
说实话,看着这两样东西,邱季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皇上的意图邱季也猜得八九不离十,实在到了危机的关头,她有水中镜,带着李如珃避开灾祸也是可以的,只是李府那边......
虽说是给了三日时限,但两人都没有把握可以找出问题来,门外时不时有人走过,邱季捕捉到外头铁甲碰撞的声音。
她轻叹了口气,继续对比着当初天弓查到的方子与南蜀给来的方子的区别。
可对比了好几遍,还是找不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李如珃轻拍着邱季的后背,眼睛忽得一亮,拉着邱季的手道:“季儿你瞧,南蜀这方子上用的什么玉是不是没有写清楚?”
“可当时南蜀皇帝不是将玉给了我们吗?”
“我敢肯定,问题定是出在玉这里。”李如珃拍着自己的胸膛,那神情仿佛像一个求表扬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