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静之自从进了花镜阁,就在里面待了两天未曾离开。他的身份已经大白于天下。卫相府给出的解释是他跟之前的卫静之是双胞胎,算命先生说两人不能住在一起,不然家宅不宁。
卫相本来打算是等卫静之嫁出去之后再把儿子接回来,结果出了意外女儿不幸殒命,儿子也伤了腿。卫相这才把儿子接进府中让他用了女儿的名字,并入了族谱,也算安慰父母双亲的丧女之痛。
这是富贵人家的八卦消息,顶多谈一谈也就过去了,可是没想到这位相府公子伤了一条腿还如此留恋烟花之地。
这事儿在汴京城一时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霍相思对于外头的风风雨雨听不着也管不着,她现在只想这怎么出去,两天了除了吃喝就是睡觉。这种不用担心明天什么日子的生活她本来十分向往,可是这样被人圈禁着她根本高兴不起来。
而且她总感觉到自己像是在被人监视着,她对还是的感觉从来不会错,可是她找遍了屋子也没有发现那里不对劲,除了屋子里有很多镜子。
镜子?她圈在椅子里四处望了望,屋子里至少有三面大镜子,而且每一面的镜子镜面里都能看到另一面镜子,三面镜子就好像在做接力一般。
霍相思盯着离她最近的镜子,一双眼睛眯了眯,她能感觉到那个监视她的人就在这面镜子里。
可是镜子不可能藏的下一个人,那怎么回事?
镜子后的卫静之静静地看着霍相思,一动不动,他甚至可以在那面镜子前坐上一整天。
“公子,相爷已经不高兴了,府里派人来催过两次了,咱们该回去了。”小栓看着卫静之知道他就跟魔怔了一般,可是堂堂相府公子来往烟花之地就算你什么也没做也只会让人传闲话。
“他什么时候高兴过。”卫静之转身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
“可是公子……”小栓知道自己说不过卫静之,只能急得满头大汗。
“别说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卫静之低头抚了抚杯子口,他的命运从来都是被人左右的,可是这一次他不想在被人左右了。
“哎,公子,霍姑娘不见了。”小栓指着镜面满脸惊恐,“她,她刚才就在那个镜子前晃了一下,然后就不见了。”
卫静之连忙起身一瘸一拐地来到镜子前,光滑的镜面上清晰明白地映出屋子里的情况。桌子上霍相思喝了一半的茶还冒着热气,不过两口茶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卫静之的脸色有些骇人,他看着小栓,简直要把他身上盯个洞出来。
“刚才我抬头就看见霍姑娘走到屏风边的镜子前,然后她晃了一下,人就不见了。”小栓也不明白,难道霍姑娘会穿镜术?
“叫人,叫人看一下。快。”卫静之面露惊慌跟着小栓往门外跑去找人,房门吱扭一声打开。
屋子里的镜面闪了一下,霍相思顶着一张刷白的床单从镜面旁边的窄缝里挤了出来,她回头看了一眼镜中屋子的情景,眼眸一缩,看来刚才冲出去的两个人就一直坐在这里监视着她。
想想她就浑身冒冷汗。
打开房门她小心地隔着门缝看了一眼外面,随后闪身出去。旁边的房门开了一条缝。她听了听动静闪身进去,里头的床铺上躺着一个人,似是睡着了。
门外又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很急切,仿佛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霍相思坐在床沿上知道外边的人在找她,很明显她出不去了。
“你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唔,唔。”女子刚要呼救的声响被霍相思一把迷药堵在了嗓子眼里。
霍相思皱皱眉走到门边听了一下,不知道这花镜阁到底是个什么所在,竟然跟福宝寺的那班人有联系,还敢囚禁朝廷的人。暂时出不去她只好潜下来在伺机离开。
盘腿坐在地上把袖子里还有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掏出来一一捋了捋,霹雳弹这种大杀器暂时用不到,不然她恐怕会被当成杀人凶手给灭了。
迷药,解药,小盒子?
她从未拆开看过盒子里是什么,结果打开来她倒是大吃一惊,老道士还会这种秘术?
就在她刚刚待过的屋子里,没有人明白这是怎么了,一个大活人竟然从他们眼前消失了。
“卫公子,这事儿另有蹊跷,我家主子既然说是送给你的礼物就断然没有半路毁约的道理,所以我们一定会查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还请卫公子见谅。”那人说完跟旁边的人使了使眼色,“还不恭送卫公子?”
“你们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卫静之拂袖打着小栓的手走了。
男人沉着脸看他离开随后瞪了一眼跟在旁边的壮实女人,“看个人都看不住要你何用!带下去做血食。”
女人还没来得及喊一句就被后头过来的护卫捂住口鼻给拖了下去。
“查,趁着现在还未到酉时,把所有人集中起来,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给我找。”
整个花镜阁都动了起来,上下两层左右两边的屋子里住着的人都来到一楼的大厅里集合,一个一个点名,然后自有人带着花镜阁护卫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搜。
“这是怎么了?不是该做生意了吗?”人群里有人低声询问道。
旁边的人推了推她,“嘘,小心被张伯给看见。”
咳咳,旁边有人实在忍不住咳嗽起来,刚咳了两声赶紧捂住嘴。
“白苏,你的病还没好?怎么不告诉张伯让他找大夫给你好好看看,小心咳成肺痨可就麻烦了。”旁边挨着的人小声地关切问道。
白苏捂着嘴点点头,随即眨眨眼把咳嗽给咽了回去小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关在屋子里的人跑了,张伯在带人寻找。”那女子小声给她解释完就看见楼梯上下来一个人,缩着肩的小眼蛤蟆!
“你们中有人藏匿了一个犯人,若是乖乖交出来我既往不咎,若是冥顽不灵我就让她去当血食。”张伯的话音一落,大堂里鸦雀无声。
楼上咚咚咚的开门关门声,出来的人纷纷摇头,站在人群里的白苏紧张地看着自己的房门,直到门里的人出来摇了摇头,她在心里呼了口气。
当当当的铃铛声,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张伯打眼扫了一下下方,沉着脸说道:“开门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