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匆忙离开,三人直等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院门处才把提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随后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
“那人看来就是来找这些花名册的,这东西不能落在任何人手上的。”霍相思随手把花名册塞进袖子里,“赶紧出去,找个地方给烧了。”
“我总觉得刚才那人看着眼熟。”金九鸣小声嘀咕着,不过这会儿已经没有时间去求证这件事的真假了,三人从月亮门里出来还没想好要往哪儿走,又被正好从大殿里出来的一个中年师太给看见了。
好巧不巧还就是那会儿一路领着她们过来的两人之一。
“正找你们呢,跑哪儿去了?”三人一时没想好该回答什么,好在中年尼姑问完也没想真的求个答案,直接对她们摆摆手,“赶紧过来,大殿这里人手不够,需要你们帮忙。”
三人走过去跟着她进了院门,那中年尼姑回身关上院门领着三人进了正殿,“过来,有件事要你们做。”她说完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瓷瓶,“伸手。”
三人面面相觑但是在对方的眼神注视之下只好伸手,尼姑给三人没人倒了一粒红色的药丸,“吃了。”
“这是什么?”霍相思提着鼻子闻了闻也没闻见什么味,于灵素也没看出来是什么。
“能解百毒,吃了。”中年尼姑收回瓶子,用一种不容商量的语气说道,看着三人咽下去,她指了指门边放着的一排盖着盖子的木桶还有勺子,“把这些东西洒在福宝寺的每个角落里。”
“为什么?”霍相思看着中年尼姑,看到了她脸上的焦急还有恨意,她刚才说着没时间了明显是在赶着要去办什么事儿,可是直到现在还没走,很可能就是被这件事给绊住了。
他们三个好巧不巧被她撞见就成了替罪羊。
“哪儿有那么多问题,照做就是。”她的说着抽出了手里的长剑,“赶紧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三个人没办法一人提一个小桶拎着小勺子心不甘情不愿里离开了大殿。
离着大殿远了,于灵素揭开盖子闻了一下,“这不是醉生梦死吗?”说着她拿着勺子捞了一点黄色粉末看了看,实在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做的。
“你一说我想起来了,既然这东西能吸引毒蛇,那为什么我会在醉生梦死的酒坛子里发现重楼草?俺不是专门解蛇毒的吗?”霍相思拎着小桶跟于灵素往墙角一猫,消极怠工。
“这个我也不知道,你改天带我去哪个醉生梦死看看,我兴许能找到一点答案。”于灵素把勺子放下,看着金九鸣居然真的舀了一勺子这东西扑到了墙上,气得嘴都歪了。
“你是缺心眼吗?你还真要把毒蛇给引到这里来啊?”
“我们把它们引到这里来然后一把火给烧了,省得它们在寺里乱窜再伤了人。我要保护太后保护六皇子。”金九鸣说着拎着小桶口朝下将所有的东西都给倒了出来,还要去拿另外两桶。
“这里这么开阔,你就算是想放火烧它们恐怕也办不成,为什么不挑间屋子呢?”霍相思看着金九鸣着忠心耿耿牺牲自我的模样,只觉十分好笑。
“对啊。”金九鸣提着两个桶转身朝着刚才出来的大殿摸过去,于灵素看着点点头,“还不算太缺心眼。”
霍相思拎着金九鸣用完的那个空桶往大殿走去,“一会儿我想办法撒条路出来,一直把那些东西都给引到这里,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那你小心点。办完了事儿,咱们福宝寺外集合。”于灵素说完抬脚朝金九鸣走去,霍相思拎着空桶很快换了两桶出来,两条胳膊一边挂一个。
她舀一勺慢慢往路边扑撒着,不时还有浑身浴血或者刀口滴血的人从她身边跑过,逃命一般往后山跑去。
“请问你们匆匆忙忙是去干什么呢?”霍相思拦住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小尼姑问道。
“离开福宝寺。”说完她以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霍相思,“你好好干,我们有命再见。”女子说完伸手拍拍霍相思的肩头走了,眼角一粒朱砂痣特别明显。
霍相思瞧着她的背影,知道这些人大概是准备化整为零逃走,看来这场局她们是笃定一定会胜利了?
只是何太后既然能从马背上一路打到后宫,甚至稳坐后位太后为几十年,自然能文能武计谋过人。她既然赶来赴约就一定是做好了万全之策的,根本不可能只带那么几个人还被逼到绝境。
她肯定还有后手,只是在等一个契机,至于是什么她猜不到,所以她能做的就是把那些是不是出来害人的东西给引到大殿,然后一把火烧了一了百了。
桶里的黄色粉末已经不多了,一条她精心设计的路从大殿直接通到她们刚才逃出来的角门那里,她小心翼翼地放下小桶推开角门刚伸个脑袋往外看,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就抵着了她的脖子。
“是你!”门里门外两人几乎同时出声,随后门外的明玄离挑了挑眉擦掉嘴角的血渍冲着她一笑,身子晃了晃就冲她趴过来。
“哎,你……”霍相思连忙伸手搂住他的双臂回身看了一眼赶紧关门到了角门外,明玄离似乎受了很重的伤,浑身的血腥味,抓在手里的衣服上粘腻湿滑,只是一身鸦青色的衣服倒也看不出到底是不是浑身浴血。
“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她撑着他抱也不是扔也不是,犹豫不决。
“别动,让本王睡会儿。”明玄离说着搂着她微微用力将她给按坐到墙边,随后趴在她腿上一动不动,这时候她才看见他后背上还扎着一支箭。
她当时就心软了,“你别睡,我看看你的伤口怎么样?”
他听着她放柔的声音竟然轻轻笑了一下,“没事,死不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笑。”她说完拔下头上的簪子,一头青丝立马落了下来扑在了他身上,他闭着眼睛伸手缠绕着她的头发,意识其实已经有些迷糊了,可他知道不能睡,否则这一觉怕是就醒不过来了。
幸好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