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罩阳一跃而起,只听他说道:“今生遇到我沈罩阳是你们的不幸,下辈子选好时机再投胎!”一语既出,“地动山摇”随之展开压下,整个蜀山后山也随之震动!李潇暘看着,心中默默念道:“妹妹,我来了……”他正要闭眼,忽感身后有动静,一抬头,只见刘忠仁、王平良与雨露真人三人同时一跃而起,迎招而上!李潇暘大惊,三人一上必死无疑!李潇暘心里十分清楚,三人此举不过是为了通过牺牲他们自己,以消减沈罩阳的攻势,为他赢得一线生机!转眼间,三人已被沈罩阳浩瀚之气给包裹!李潇暘情急之下,那“神舞上行天,轻撩众星月”口诀又翻于耳,一道灵光又一次闪过,眼前那漫天恢弘气场顿时幻变成浩瀚星空,除他们几人外,周围山河均已不在!彻悟瞬间,李潇暘笑道:“懂了,再来!”李潇暘双手左右分开,分前后展开。是时,沈罩阳已压近,刘忠仁等三人只感顿时被无形之力给拉扯向下。他们只见李潇暘腾空而起,迎遇而上!沈罩阳的庞大气息顷刻将李潇暘吞没!沈罩阳看着就要将李潇暘吞噬,他正要高兴,却只感觉自己的强大气息却突然发生异变。那攻向李潇暘的气息,才一靠近李潇暘便变了方向,围绕着李潇暘开始旋转!他只见李潇暘控制的气息越来越多,渐渐形成与他可匹敌的强大气场!沈罩阳顾不得许多,将此招最后之力全部释放而出!李潇暘大喝一声,也将自己控制的强大之气一推而出!
两股恢弘之气相撞,宛如九天惊雷响与众人头顶!李潇暘顿时被震荡之气冲飞,直撞向静思间的两面巨石。“碰碰”接连两声巨响,两面巨石被他由中冲断,崩裂滚落悬崖!沈罩阳则被冲向藏金阁,阁楼原本嵌入山内,被沈罩阳如陨石一般冲撞,藏金阁东西阁楼顿时粉碎,震毁大半,沈罩阳则深入石里!整个蜀山之巅均不停震动,震荡之音顺着连绵山峰,远远外传!刘忠仁等三人虽在十数丈外,但仍受气息冲撞,站定不稳被冲飞了出去。三人正要落下悬崖,忽感没了下落之势,渐渐悬于空中。王平良不禁喊道:“暘儿!”再一回头,只见李潇暘正落回悬崖边上,并将他们引回了悬崖边。李潇暘笑道:“忘了说了,阎王爷早有交代,不能让你们下去烦他!”王平良悲喜交加再也说不出话来,刘忠仁与雨露真人也是劫后余生,不仅相视一笑。
李潇暘正要再说,藏金阁内突然一声巨响,碎石木屑乱飞,一人带血跳落下来!刘忠仁说道:“沈罩阳!”沈罩阳口中鲜血不止,身上无数碎石木屑深入肉里,看着甚是恐怖!沈罩阳大喝道:“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说着,沈罩阳再次催生丹田内力,恢弘之气顿时再起!刘忠仁赶紧劝道:“沈罩阳你最好赶紧住手!此招数百年来无一人成,它不仅威力惊人,其恢宏之气常人也难以承受……”“住口!”沈罩阳继续说道,“我沈罩阳乃天造之才,旷古绝今,又怎能输在你们这些庸才手里!我非要将你们碎尸万段!”说着,沈罩阳周围之气更盛!他正要跃起,只感浑身经脉顿时膨胀,一口气还未吸入,五脏六腑顿时扩张爆裂!四人只看见一阵血气,从其浑身伤口的破裂之处喷射而出!须臾过后,那人便如枯叶摔落在地。
李潇暘见沈罩阳气息不在,这才松了口气。雨露真人叹气道:“那丹药本就嗜其精血,这第四式又非同小可,岂能任他随意把控。”刘忠仁接着说道:“是啊!能使出一次已是奇迹。重伤之下,再勉强支撑,自是死路一条!”雨露真人叹道:“一代武林奇才到头来却落得个暴毙的下场,不得不说是他咎由自取。”李潇暘一笑,说道:“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他,助我真正领会了《上行天神功》中《神天》的‘推星转月’!”李潇暘刚说完,远处石阶上有人喊道:“师傅!”王平良回头,只见是柳长英等人。此时,又有女子喊道:“师傅!”雨露真人循声望去,只见是饶曦静等人,原来峨眉派弟子也赶了过来。刘忠仁说道:“你们过来吧!”蜀山峨眉弟子纷纷走了下来,一些人相拥而泣。
天边艳阳升起,蜀山后山几近废墟。文师珷说道:“师傅,这静思间没了……”刘忠仁看了看王平良,又看了看李潇暘,笑道:“没了就没了,兴许没了更好!”说完便笑了起来。王平良也跟着笑了起来,雨露真人只是微笑点头。李潇暘突然小声说道:“刘掌门,远处石崖旁还藏有一人,已来了多时。”刘忠仁小声说道:“我也察觉到了。”刘忠仁顿了片刻,突然厉声说道:“不管阁下是来了没走的,还是才来的。既然来了这许久了,还是显身吧,没必要躲躲藏藏的!”众人正惊讶之际,一人从藏金阁石崖旁的丛林当中飞跃落下。蜀山峨眉弟子,见其伸手不凡,不禁严阵以待。那人约莫二十上下,相貌堂堂,竟是一英俊少年。那少年说道:“刘掌门果然好本事,不动声色便能察觉晚辈的所在。”刘忠仁问道:“你是何人?来我蜀山有何指教?”那少年抱拳说道:“晚辈姚壬术,是沈罩阳的五弟子,晚辈在此见过各位前辈!”众人一听,纷纷拔出长剑! “慢着,都把剑收起来。”刘忠仁继续说道,“素闻你从不踏出龙涸城半步,今日来此是意欲何为?”李潇暘也纳闷,心想:“这一路上确实没见过此人啊!”
姚壬术又是一抱拳,说道:“晚辈此番前来是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刘掌门及两位前辈成全。” 文师珷厉声说道:“奸险贼子,你师傅都死了,你还冥顽不灵,我杀了你!”文师珷正要上前,刘忠仁喝道:“文师珷,退下!”文师珷赶紧退下,并应道:“是,师傅!”刘忠仁又继续说道:“你且说来听听。”姚壬术说道:“实不相瞒,晚辈此番到访却是来替家师和师弟收尸的。”众人一听无不惊讶愕然。王平良不禁哼道:“荒唐,难道你早就知道你师父会有此下场?”姚壬术微微一笑,说道:“也不是,是晚辈一厢情愿。晚辈想若能收到最好,如若不能,也只能再等时机。”李潇暘也听得甚是糊涂,不禁小声说道:“这人是何意图,说话这般稀奇古怪!”
刘忠仁阅人无数,而如今见到姚壬术,一时也拿捏不准。王平良喝道:“一派胡言,莫非你作为他的徒弟,竟天天盼着他死不成!”姚壬术说道:“可以说是,也可说不是。”王平良怒道:“你最好给我从实说来,不然我一掌了解了你!”姚壬术又是一抱拳,说道:“王大侠要杀晚辈,晚辈自不敢反抗,不过晚辈却是句句实话。”刘忠仁说道:“那你倒说说这‘是’与‘不是’的道理。”姚壬术说道:“作为龙涸城的门下弟子,自然不想他死。但作为昆仑派的弟子,自然想他死千百回!”刘忠仁说道:“你是昆仑派弟子?”姚壬术说道:“是的。”王平良说道:“听说你自幼便跟着沈罩阳,又怎么会是昆仑派弟子呢?”姚壬术说道:“此话说来话长,晚辈是为了找回昆仑派丢失多年的镇山宝典才拜入龙涸城的。”刘忠仁说道:“你说的是《乾坤六绝》?”姚壬术说道:“是的。”刘忠仁又说道:“恕我直言,依我看来《乾坤六绝》在你还未出生之前,昆仑派已经丢失了吧?难道你与昆仑的关系早在你出生之前?”
姚壬术一拱手,说道:“刘掌门好眼力,在下真名张仕远,是长元道长的侄孙。”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阵惊叹!雨露真人从不插口,但听他这么一说,不禁反问道:“长元道长俗姓确实姓张,莫非你真是长元道长的侄孙?”张仕远点头道:“是的!”张仕远将自己为何拜入龙涸城一一讲了出来。
原来,长远道长在修道之前有个同胞弟弟,叫张博福。两兄弟感情甚好,长元修道之后也偶尔下山拜访弟弟,并传他武功。张博福将武功也传给了自己儿子,张达慈。张博福是个心思缜密之人,当他得知长远道长因丢失昆仑镇山宝典郁郁而终之后,他便细细跟踪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经过多年的明察暗访,张博福虽没有找到任何证据,他却直觉料定沈罩阳必与此事脱不了干系。于是,张博福又暗里去调查沈罩阳。张博福一家人却怎么也想不到,张博福这一去便再无音信,似乎凭空消失了一般。张达慈在家空等数年无果,便也奔上父亲的路途,他走时张仕远才出生不久。不料他这一去,也是音信全无。原本张仕远的母亲刘氏,想把张仕远送上昆仑学艺,不料张仕远竟然提出了惊人之举——他要拜入龙涸城。刘氏誓死反对,但听张仕远一个五岁孩子竟说道:“我要帮爹爹和祖父报仇!”刘氏哭了好几晚,又见从来都听话乖顺的张仕远这般固执,也只得让他去。为了不引起沈罩阳的怀疑,张仕远隐姓埋名,几经波折才拜进了沈罩阳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