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江湖人士一听裂土封侯,即刻便跟疯了一般,发疯前冲。前面之人直被后面之人推拥向前,前面之人竟被当成了人盾。另一侧两个蜀山弟子齐出一剑,即刻刺入面前两个江湖人士的胸口,但不料那二人不退反进,直抵着长剑向前。那两个蜀山弟子顿时乱了阵脚,面对步步推进的人盾,蜀山弟子只好边战边退。文师珷见状,大喝道:“蜀山弟子听令,死守己位,不得后退半步!”那蜀山弟子听后,即刻站定。战在最前的两名蜀山弟子更拼死相抗,但江湖人士推着活人向前,刺砍不顾,那蜀山弟子再有章法也难以抵挡。仅刺杀几招后,那些人盾便抵到了最前面两名蜀山弟子身前,二人还未来得及换招,那人盾之后刀矛齐齐穿“盾”刺出,正中那二人身上,顿时便吐血而亡。但那两个蜀山弟子倒是至死也未后退半步,可谓死得壮烈!江湖人士仍推着人盾步步向前,不过片刻间,已有六名蜀山弟子阵亡。
那些江湖人士死伤更多,但却无人顾及死伤。后面的人依旧拼命推拥着人群向前,眼见那些江湖人便要攻破最后两列蜀山弟子,再有两丈的距离,他们便可通过通仙桥。许多身手了得的江湖人士,更迫不及待地纵身而起,飞身冲向蜀山悬崖边。李潇暘见状,赶紧回身来到桥前。他施展神功,双手向前一推,并喊道:“给我退!”那些好不容易快要抵达通仙桥另一侧的江湖人士只感面前一面无形之墙,将他们直推向后!因桥面宽度极有限,那些未推上桥的,直被推下山崖,随着哀嚎之声消失在悬崖之下。那些推到桥上之人也并不好过,人挤人,如冰糖葫芦一般,一串重叠。眨眼间,百十人活生生被推回了通仙桥的另一端,摔成一堆!
李潇暘两个起落来到通仙桥正中,他根本不敢怠慢,那些江湖人士已完全失去理智。前面摔倒之人还未站定,后面又有大批人士蜂拥而起,踏着倒地的江湖人士冲向桥上!李潇暘赶紧施展神功再行抵御。因桥面太窄,人太多,有些身手好的江湖人士,便从桥两侧、甚至从桥下冒死飞攀而过!李潇暘只好凭借绝世轻功,飞绕着通仙桥抵御那些江湖人士。但那些人流越来越多,李潇暘只感觉如遇山海之流一般,源源不尽。更令李潇暘骇然的是,那些人仿佛已忘却生死一般,只是一心向前!李潇暘情急之下,向后急跃,那些江湖人士随即紧追其后。李潇暘还未落地,便急催“先天神功”运于双手。只见他双手向下一压,随即喝道:“裂——!”顿时,众人只听到“碰——”一声崩裂之声。那百丈长的通仙桥随即裂成几截,托着许多江湖人士坠落下山崖!
李潇暘正要松一口气,忽感山崖之下有异动。他正定睛观察之际,忽听文师珷喊道:“李师弟,你看下面!”李潇暘顺着文师珷手指方向看下山崖,只见点点火光亮起。过得一阵那些火光越来越多、越来越盛。李潇暘吃了一惊,此时他才看清,原来那些江湖人士竟冒死攀崖而上!而山崖对面的江湖人士更各出奇招,有的索性纵身跳下山崖,待接近蜀山一侧之时,将随身带的链条尖锐一端往前一掷,那一端便插入山崖壁面。有的本事稍差的,固定不了,或不能靠近山壁,便落下山崖,哀嚎而尽。李潇暘看着山崖之下陆陆续续攀崖而上的江湖人士,只见他们顺着山崖攀爬而上,连绵看不见尽头!虽偶有失手或失足落下山崖者,但比起攀爬而上指数只能算冰山一角。
李潇暘等人正苦思计策,那些江湖人士已越来越近。再过得一阵,那些江湖人士已经攀近山崖边缘。李潇暘看了看前山,便对文师珷说道:“文大哥,我来打头阵。你令蜀山弟子驻守桥周边几十丈山崖,负责捕杀漏网之鱼!”文师珷听后,随即喝道:“蜀山弟子听令,一人三丈守住悬崖边上,不得让贼子踏上半步!”李潇暘则飞身下悬崖,在前山这百十丈悬崖上来回厮杀!他这一招果然管用,即使偶有漏网者,也被守在悬崖边上的蜀山弟子击杀。但好景不长,山崖之下江湖人士越来越多,且不仅从前山这断桥下攀上,而是围着蜀山,除后山青石峰崖过于凶险他们无法冒险外,蜀山周边剩余之处,均有江湖人士冒险上攀!
奈何偌大蜀山,周边悬崖连绵不见尽头,单凭李潇暘与几十名蜀山弟子勉强仅能守住前山断桥周边。而其余地方江湖人士已缓缓攀上,且人数越积越多,渐渐将李潇暘等人围堵在这前山断桥周围。期间,更有数名蜀山弟子丧命。李潇暘见大势已去,赶紧向文师珷喊道:“文大哥,这里已经守不住了,我们赶紧退回山上吧!” 文师珷又何尝不知这状况,其实他们这前山全依仗李潇暘在,才支撑了这许久,其它地方早已有大批江湖匪类杀到了麓萍宫去。不过,虽然他心中早已有数,但掌门人有令,要他守住通仙桥,他又怎能违命呢?李潇暘见文师珷只顾厮杀却不答话,便喝道:“文大哥,你要这所有蜀山弟子葬送在此不成?”文师珷说道:“掌门令我等守住通仙桥,蜀山弟子虽死不能违命!”说话间,又有几名弟子殒命。李潇暘听罢,怒火中烧,正要与其辩解,便听到山上又有千里传音而下。只听一人说道:“所有蜀山弟子,即刻退守麓萍宫朝华殿!”说话之人正是刘忠仁,李潇暘听后顿时松了口气。李潇暘接着说道:“文大哥,你也听到了,我们赶紧退吧!”文师珷也赶紧下令道:“蜀山弟子听令!随我一道退回宫内!”文师珷又转向李潇暘说道:“李师弟,我们赶紧退吧!”李潇暘点头道:“好!你带领蜀山弟子先走,我来断后!”说罢,文师珷带领余数蜀山弟子直奔麓萍宫。
在李潇暘的护送下,剩余三十余名弟子才勉强撤回麓萍宫,但宫内早已到处都是江湖人士。李潇暘又一路开道,引领余数弟子来到朝华殿广场上。此时大殿广场之上,形式亦不容乐观,到处都是江湖人士,将百十名蜀山弟子给层层围住。李潇暘一马当先,杀出一条血路,带着文师珷等人与刘忠仁等人会合。此时那乾坤大阵周围早已杀得尸体成堆,地上满是鲜血,早已看不到泥土本色。那乾坤阵虽依旧威力惊人,但列阵弟子也已气喘吁吁,显然是功力已消耗甚多,只怕不知还能苦撑多久。
刘忠仁也才与那沈罩阳罢手。原本刘忠仁与蜀山弟子略占上风,不料沈罩阳久攻不下,与刘忠仁几番对决却依旧未能伤到刘忠仁分毫,而广场之上仅那一十二名蜀山弟子便将几百上千的江湖弟子给生生抵住,而山下大军又迟迟不到。如此三事相激,沈罩阳再也没了耐心。他心想:“我若再多耽搁,等那峨眉援军一到,只怕更生枝节!我要速战速决,无论多大代价,今晚也要将这蜀山派给灭了!”也正是因为这个想法,沈罩阳才以重利相诱。他号令一出,果不出他所料,那些江湖人士便疯了一般,不用一两个时辰,便冲破东西两面山崖住手的蜀山弟子。刘忠仁见形势凶险,这才下令将各方蜀山弟子调回。但东西两面伤亡惨重,仅有十数名弟子退回,其余尽数阵亡!令刘忠仁微感欣慰的是前山文师珷之队,仍保存了半数实力。文师珷快步冲到刘忠仁面前,跪地说道:“师傅,徒儿失职……”刘忠仁不待他说完,便说道:“你带领众弟子支援大殿两侧弟子,暘儿你作后援,兼顾左右后方!”文师珷与李潇暘赶紧说道:“是!”
沈罩阳也看到了,他看着李潇暘便咬牙切齿。他一个起落来到刘忠仁面前,二人对面而立。沈罩阳却未动手,他看了看伤亡近半的蜀山弟子,说道:“刘掌门,你如今还要一意孤行吗?”刘忠仁却看着沈罩阳,并未答话。沈罩阳又继续说道:“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现在答应我先前那三个条件,沈某保证即刻退下蜀山,让你们蜀山派永享太平!”刘忠仁一捻胡须,说道:“蜀山派自开山以来,从不行苟且之事,自然也不会苟延残喘!”沈罩阳咧嘴说道:“很好,既然你一心想死,我何以不成全你!”说毕,两人又动起手来!
不用半个时辰,蜀山派麓萍宫中江湖人士越来越多。而且那些江湖人士为了取蜀山弟子性命,各种出暗器,放冷箭,甩火油,甚至丢石灰粉等等下贱、卑劣法子一应用上。这大殿各方弟子,除那乾坤阵法一十二人少有受伤之外,其余都有伤亡。毕竟,凭李潇暘一人又怎能顾及三方,尤其是后面院墙并无驻守弟子,全靠他一人支撑。又战一阵,只见大殿前方大火突起,李潇暘站在大殿之上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些江湖人士,不知从何处找来的一坛坛火油,倾倒在地上,并点燃了起来。大火快速烧向乾坤阵型,乾阵首当其冲,主镇弟子岌岌可危。刘忠仁见状,即刻喊道:“乾阵弟子快退,阵型后移!”那弟子本想以死抗衡,但听刘忠仁有令这才退下。但仍因迟了少许,那弟子手脚已有多处烧伤。火油一直流到大殿之前的台阶下,大火随即烧了过来,形成一片火海。
乾坤阵弟子全被逼退到大殿之内,阵型早乱,阵法也因此不攻自破。“给我烧死他们!”远处一人喊道。李潇暘回头一看,那人竟是于有向。话音才落不久,一坛坛火油从远处丢了过来,直砸向大殿。李潇暘回手一扬,内力急放,神功即放。那抛在空中的几十坛火油竟被无形之力给推了回去。广场之上,江湖人士数以千计,几乎人挤人,那些被推回的火油坛正砸在那些躲避不及的江湖人士身上,火油四滚。有些则落在执火把之人身上,火一下便烧了起来,四下蔓延开,哀嚎声顿起。但饶是如此,山下的江湖人士仍不停地往麓萍宫冲来。广场上的大火,反而帮了蜀山弟子,将江湖人士给隔了开来。但火油渐渐烧尽,大火也随之小了下去。接下来恶战又将开始。李潇暘看了看大殿之中,仅一些伤残与年幼弟子,却不见了王平良与雨露真人。他再看刘忠仁,只见他正全力与那沈罩阳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