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银河之畔,项羽虞姬手牵手,沿着河岸漫无目的地观光。
虚空中群星璀璨,闪烁着耀眼的光华;银河内有着淡蓝色晶莹的游鱼,时而河水中穿梭嬉戏,时而飞出引出萤火;草地上莫名植物旺盛肥美,摇动着身子像是在跳舞。整片天地是那般的祥和,富有灵性。
“大王你看,那颗明亮的星星好美呀!”纤纤玉手指着虚空中的一颗湛蓝色星球。
项王瞥了一眼,不以为意,好像有什么事困顿着自己。
虞姬嫣然一笑,“大王,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呀,不妨说出来,或许妾身能够为你答疑解惑呢!”
项王看着眼前的丽人,心情有所好转,皱着眉头道:“我只是对一些事有些不解!”
虞姬十分温柔地回应:“大王有何不解?说出来,或许妾身可以帮助大王!”
“你以为我的力量如何?”
“大王力能扛鼎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阿!论力量恐怕没有人是大王的对手,就是三五成群也不行呀。”
“可是今天我却遇到一个神奇的葫芦,看着不大,却如大山一般矗立在那里怎么也举不起来!”
“哦?竟然比那司母千斤鼎还要重?”
“是阿,重了还不止一丁半点呢,我耗尽全力也只动其分毫!”
“竟然有如此奇物!”
“最神奇的是,恩公所言,那混沌紫晶葫唯有胸怀壮阔的仁者方能搬动,这不是在赤裸裸的贬斥本王吗?!”
“原来是这样阿,大王,我看恩公并无恶意,还请你不要动怒。”
“虞儿,你就直言吧,我……我……我是不是真如恩公所言,胸怀不够?”
“嗯……大王可要听实话?”
“当然!”
“大王,妾身以为,您行军打仗的本领无人能敌,只是有些太过相信自己的判断,从而有些忽视了人心的重要性”
“此话怎讲?”
“大王可曾记得:韩信本是您账下的士卒,却缕缕献策而得不到您的认可,空有抱负与智谋却不得重用,故而独自离去。于是他投奔了刘邦,为萧和所赏识,拜为大将军,后来成了之后的齐王,以至于在垓下之战与刘邦一起攻打您,造成今日的局面有他的一部分原因阿!”
“唔,确有此事,没想到昔日被踩在脚下的人如今却能与我一战。”
“大王可曾记得:鸿门宴上,您不听亚父建议,不愿意杀死你的那个好兄弟,至此亚父心有不满,而有意投奔大王的汉军旗下将军曹无伤将军却因为向项王告密惨遭杀害。如此,天下的谋士在您哪里得不到认可,天下欲投奔您的将军也都寒了心!”
“这,我……我是把刘邦真的当兄弟才会如此阿,谁知道在天下的面前,他竟毫不犹豫地转过来过来攻打我。细细想想也是,当初为了逃难两个年幼的孩子都能被踢下车,烹煮他的父亲更是宁死不救,又何况我这个异性兄弟呢。”
“嗯嗯,妾身也以为刘邦这一点上做的并不好,自己弱小的时候想着亲近强大的人,自己强大的时候便要一脚踹开帮助他的人,可以同苦却不可同甘。只不过乱世之中,诸侯都是欲争夺天下的人,诸侯之间哪有什么绝对的仁义可言,只有利益关系,当大王你把他当兄弟的时候就已经败拉!”
“好一个乱世阿!如若是这样,那么这种只有利益关系的世界不要也罢!”
“大王,乱世造英雄,应当顺势而为呢。而这势便是那人心,大王起义之初便是借了巨鹿之战的势,天下诸侯没有不叹服的,所以能够拜为大元帅荣耀至西楚霸王。”
“不错,我正是在巨鹿之战中赢下威名,并籍此一路向西征伐无人能当所以能够建立西楚王朝,分封天下!”
“嗯嗯。那真是大王乱世事业的巅峰期呢,只是您在此期间做错了两件事!”
“哦,哪两件事?”
“第一,您并没有将秦地的百姓当作自己的百姓!”
“哦?那群野蛮的种群,不愿意降服的,我便将他们除尽;降服的倘若有异心,我也要除尽,这样不就避免了以后的潜在威胁了吗?!”
“大王,这样做看似除去了潜在的威胁,可却也伤了秦地所有百姓与旧卒的心阿,以至于后来很多百姓都不愿意帮助您。”
“美人说得有些道理阿,犹记得自东城突围后,路遇阴陵,问路农夫,竟然骗我们进了一片沼泽地真是可恶!”
“大王也觉得呀。”
“是阿,经历这巨大的失败后也该有些醒悟了,那还有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就是没有进行合理的分封,使得诸侯不服。分封本应该按照战功高低来分,而大王您却按照与您的亲近关系来分封土地。不说别人,就说那按照怀王之约本应被封为关中王的沛公,大王却硬要把他分封到秦岭以西的一片穷乡僻壤之处,使得这成为他夺取关中并与您宣战的原因之一。”
“唔,美人深知我心阿!我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只是为何美人不早些给我建议呢?”
“妾身不敢,不能为大王分忧却要建议大王,妾身实在惶恐!”
“也罢,恐怕没有经历这番巨大的落差,谁的建议我都是听不进去,也该有所觉悟了。”
“嗯嗯,大王能有这番认识,一定能够卷土重来的!”
“卷土重来?可我拿什么去重来,虽有万夫莫敌的本领和胆识,可是没有十万部将,如何能争夺天下?!”
“看来大王已经知晓,欲成大事,非人多不可为。只是,大王您可还记得当初起义时带了多少兵马?”
“八千江东子弟兵,我岂能忘怀?!”项王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
“既然如此,为何现在却要十万大军?”美人偏着头看汉王。
“是阿,美人说的极有道理,我自从统领数十万大军的时候便忘记了兵不在多在精的道理。只是我……我不知道,我……”项王摇摇头不愿再说。
看到项王这般犹豫的模样,虞姬似是有些领悟,也不再劝说着什么。双手环住项王的手臂,轻轻地依偎在后者的肩膀上,静静地看着爱人,看着远方。
这一刻,两人如同画中恩爱的仙人,一切都是那般的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