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夜空,一颗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断断续续从我们眼前划过,宿舍楼里发出连绵起伏的欢呼声。
莫念秋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而我只敢在心里默念:“林楚,你也在看流星雨吗?真希望有那么一天,我们还能再相见。”
莫念秋神神秘秘问我:“你猜,我刚许了什么愿望?”
“我已经听到薛宇豪三个字了。”
“你耳朵真厉害,我说这么小声你都能听见,我说,我一定要追到薛宇豪,让陆小旻滚一边去。”
我一听,急了,赶紧捂住莫念秋的嘴:“别瞎说,现在薛宇豪正和陆小旻表白呢。”
“什么?”莫念秋惊叫,气呼呼地站直身体,对着夜空祷告:“薛宇豪,希望你告白失败……”
“莫念秋,你什么意思啊,他告白失败了我还能有好果子吃吗?”我气匆匆找莫念秋理论。
莫念秋也不干了:“小雨,你不能这么自私,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上呢。”
“全校那么多能帮你干苦力的男生,你睁眼瞎啊,喜欢谁不好喜欢薛宇豪。”
“全校那么多能干苦力的男生你干嘛偏偏找薛宇豪过来啊?”
“念秋,这人人品差、脾气差没一样适合你的。”
“可他长得帅啊……”
就这样,直到流星雨都结束很久之后,我和莫念秋还在为了薛宇豪争论不休。
第二天一早,薛宇豪刚到座位,我八卦地转过身,急不可耐问:“怎么样怎么样?成功了吗?”
薛宇豪抬头瞅了我一眼,继续把书包里的书本一本本往外掏。
没一会,陆小旻走进教室,陆小旻把书包丢在座椅上,站在薛宇豪面前,一脸不悦问:“你昨晚怎么没下来?害我等了一个小时。”
薛宇豪把书包挂在椅背上,摸了摸后脑勺,脸上的歉疚有些牵强:“我不小心睡着了。”
“什么?”我诧异地眼珠子转了两圈。
薛宇豪睨了我一眼:“关你什么事啊?”
陆小旻的脸涨得通红,又问:“那今天上学为什么不等我?”
薛宇豪还是一副虚假的抱歉样:“起早了,所以就先过来了。”
我保证薛宇豪这孩子一辈子都得打光棍。
没想到,陆小旻当场发飙了:“薛宇豪,你听好,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会和你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以后你都别等我了。”
我心想,这事要完,赶紧站起来,充当和事佬:“小旻,薛宇豪其实昨晚想向你表……”
“陈小雨,你烦不烦。”薛宇豪一声嚎斥。
“哦,我知道了,你是怕陈小雨生气才失约是不是?我和你从小一起玩到大,你身上几根毛我都知道,现在有了女朋友妹妹都不要了是吗?”陆小旻的声音越来越大,教室鸦雀无声,大家都面面相觑把目光聚集在我们三个人身上。
我想,陆小旻这下真误会大了,又要开口:“薛宇豪不只是……”
我想说,薛宇豪不只是把你当妹妹,没等我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朝我丢来:“陈小雨,少说话没人当你哑巴,你的信,传达室拿的。”
陆小旻眼中含泪,我看得出,她真的生气了,回到座位,把书包里的书一本本砸在课桌上,她每砸一本,我的心就跟着跌宕。
待教室恢复常态后,我打开杨雪莉的来信,距离上次回信的时间,已近两月。
某些事实是我不想承认的,比如我和杨雪莉的通信越来越少了。
我一直不想承认,遗忘是成长中必经的过程,而距离是扼杀友谊最残酷的刽子手。
我与杨雪莉与方丹羽之间,因为彼此的距离,因为各自的生活圈日益壮大而渐渐产生了疏离感,即使我不想承认,但是当我们的生活有了新的依托,当距离横亘在我们之间,疏远是必然的结果。
杨雪莉在信中写道:
小雨,展信Happy!
近期非典,你们学校还好吧?大家都人心惶惶,我倒没什么感觉,除了教室里每天都需要煮半小时的陈醋进行杀菌消毒,那气味太呛鼻了。我很纳闷,醋真的可以预防SARS病毒吗。如果陈醋真有用,大家还着急什么呢?
来信主要为了告诉你,林楚有半个月没来学校了,学校里面都在传林楚退学的消息,校长和副校长都去他家劝过他,可他还是无动于衷,原因是,他奶奶摔了一跤,骨折了。
这两年一直在告诉你林楚的消息,你说你们是朋友,小雨,我真好奇,你是不是喜欢林楚?
随便问问而已,我们都希望林楚能够回学校,他若退学了多少女生要伤心呢,学校更伤心,他可是我们学校中考最大的希望了。
就此搁笔,愿开心快乐,学习进步!
莉
我紧紧盯着“林楚退学”几个字,心头一紧,脑袋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