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喜欢她那样的,她多丰满啊,是吧?”,她似乎并不懊恼。
“谁说的,我是说各有各的好看,你、你也很漂亮”,我嗫嗫地说道。
“就是不迷人对不?”,雪鸳的语气开始发冷,有点爆发的端倪了。
“迷!很迷!”,我慢慢亲了下去,就在触碰的这一刻,我感觉到她浑身的颤抖,抓在我胳膊上的手使出了很大的力气,像是在和猛兽搏斗。
躺着歇了很久,她才挣扎着起了床,擦洗过身子,递过毛巾让我擦了身子,然后示意我下床。见我不解,她就拉开了被子,床单上赫然露出一大块殷红,是血!
这不亚于晴空惊雷,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是,该死的!我怎么料得到一个黑帮的女首居然至今是完璧?我怔怔的看着她,心头五味纷呈。
等收拾过一番,她就躺到了我臂弯里,有气无力的抱怨了一声:“痛死了!”。
第二天,我们都没及时起床,直到阿媚低声的在门外说道:“如果可以,麻烦两位出来吃饭”。
我和雪鸳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尴尬的笑了,就说:马上就来了。
魁子昨夜就出去买了东西,然后趁着夜里生火烧了水,做好了饭。用锅盖捂着,到现在还是温热的。我突然想起阿布对魁子的评论:人粗、心细,会照顾人,果然是一点没错。
他们都吃过了,我和雪鸳吃饭的时候,魁子就在教小傻刷锅洗碗,阿媚从楼上抱下来一些衣服在院子里洗了起来,原来这个院子里也有一口井,这很好,可以减少外出的次数。
我发现雪鸳吃得很不安心,跟着她的眼光看去,阿媚正在搓洗一个床单,稍稍仔细一看,糟糕!正是我们昨夜换下的。顿时,我也不能安心吃饭了。雪鸳知道我已经发现了,撅起嘴,丢给我一个三分埋怨、七分调皮的鬼脸。
担心的事情总是会发生的,我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整理一盆枯死后又发出新芽的花草,阿媚悄然来到了身后。
“新郎官,你还是去歇着吧,别累了腰啊”,她的话本就锋利如刃,再加上她故作冷静的语气,让我尴尬万分。
“胡说什么呢?”,我只能装作毫不在意。
“没什么,好好待她,她会对你好的”,她的语气陡然一变,像是长者的告诫。
我只能起身躲开了她,心虚得不敢看她的脸。
还好,我并非完全没事可做,走进屋里,魁子正在擦拭着那挺机枪。我在他身边蹲下了,开口问道:“会用了?”。
“打一枪给你看看?”,他半开玩笑的看着我说道。
“你一开枪,我们可就麻烦了”,我说道,接着低声的问了他一句:“胡三狼知道这个地方吗?”。
“要问阿媚”,他摇了摇头,说道。
“不怕,他敢来,我正好收拾他,王八羔子!”,他接着愤愤的说道。
“他怎么这样?”,我像是自言自语,试探着看魁子能不能给个答案。
“就是个王八蛋,他以前就是那边的人,出去交货私吞了好处被阿布差点打死,要不是雪鸳,他早完蛋了。这之后就跟着我们,他脑子灵活,也好像很老实,想不到啊,真是个王八蛋”,他已然很愤怒。
我大致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却还是不太清楚胡三狼的心思,黑帮的内斗从来也没什么道理。正待和魁子继续说他,雪鸳在楼上喊我。
来到房里,雪鸳拿出了一个布包,我发现这正是阿布死前丢给她的,当时的说辞是雪鸳送他的衣服,还给雪鸳。可这布包一打开,我就傻了眼:金光闪闪全是金条,足足有三四十根。
还有一张纸条,我会了大部分越南话,却认不得一个越南字。雪鸳给我做了解释:阿布已经偷偷把场子卖了,这金条就是卖场子的钱。他还让我们赶紧离开,因为场子被卖可能会让帮派里出现****,而且买方是另一个势力庞大的团伙,因而很容易生乱,让我们接到包裹就尽快离开,去梅香沟,他在那里使了钱,已经让那的一户人家帮盖一间木头小屋了。
好个有心计的家伙,那次去梅香沟看坟,他就弄了这一手,貌似非常清楚接下来的事情,可竟然不去抗争,任由事情一步步对他不利。从留言来看,他似乎是让别人来交这个布包的,只是事出突然才不得已带在身上。
看来,一个人没了心气,也就无所谓生死了。若不然,他怎么可能任由那般宵小犯上作乱而只为我们做了打算?
新的问题是:那般家伙正是因为他要卖场子而行动的,可回头发现场子已经被偷偷卖掉了,而且买方力量强大,他们无法抗拒,那会怎样?阿布已经死了,随着那房子火葬了。得钱的只能是我们,加上阿布用命换我们的安全,更是力证。所以,眼下,我们就是他们疯狂想要寻找的目标。
怎么办?我看着雪鸳,她也看着我,显然都没有可行的办法,最后的决定是先在这里藏一段时间,然后转移到梅香沟去。我让雪鸳去问阿媚有没有告诉过胡三狼这个地方。雪鸳却不愿,执意让我去。原来她也怕尴尬。
“你不怕我在她房里不出来了?”,我故意开了个玩笑。
“没事,你喜欢,什么都行,又不是没有做过”,她竟然这般应对,叫我哑口无言。
我敲开了阿媚的房门,阿媚一脸的疑惑,不知道我的意图。为了避免尴尬,我就在门口问道:“胡三狼知道这里吗?”。
“不知道”,她摇了摇头。
“你好好想想”,我补充道。
“呦,有了老婆不相信我了?”她又玩起了女人的逻辑。
“不开玩笑,这很重要的”,我强调着。
“真的没人知道,你就安安心心去陪老婆吧”,她半带讥讽的说道。我只好退了回来,但还是叮嘱她要再想想。
接下来的很多天,除了不能随意外出,其它的一切都很安逸,小傻能够帮魁子做些家务了,我和雪鸳俨然一对小夫妻了,惟独阿媚的神色有些变化,也经常发呆,但在我们面前还是以前那个无谓的样子,我也偶尔会想起大姐,但很快就提醒自己别再深入,毕竟人已不再了。但稍有机会,我会用子弹为她、为她一家疯狂复仇。
有天的早上,有人敲院子的门,我们都严正以待,不敢发出任何声响,许久之后,也就过去了。但这给我们提了个醒:时间呆久了,一定会被发现的,还是得趁早离开。
这天夜里,我们开始准备行李,阿媚突然说不想走了,就留在这里,说是突然感觉在这里有家的感觉。可不是吗?这原本就是她的家。我们不知道如何应对,魁子看着我,我看着雪鸳,雪鸳一会儿看着阿媚一会儿又转头看着我。
大家都无言,小傻冒出了一句:“我们走了,你会害怕吗?”。
阿媚没有回答,继续发着呆,等我们都把行李准备妥当放在一起的时候,她突然又说:“我跟你们走,一个人我呆不住”。
是害怕还是习惯?我不知道,但终究不是什么好事,一个人连自己的家都呆不下去,还有比这更悲切的吗?
这一路,又是漫长的跋涉,又是夜里出发,我们这些人似乎都已经适应了夜里行动,小心时如探路的耗子,放松时像夜游的猛禽,多半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偶尔伴着说不清味道的曲子。五个人的队伍,三个女人,小傻尽管还算小孩,但也到了足够和阿媚她们有兴趣交集的年龄了,所以,一路上并不冷清。
第二天的夜里,我们格外的小心,因为途径桃花庄附近,这地方现在可是囤了一大批饿狼。为了找寻我们,估计眼睛的红了。
差不多已经绕过了,阿媚却掉了队,我们先是等,等她赶上了再走,可我们一动,她又落下了。雪鸳过去问了情况,才发现她病了。我们都围了过去,摸了她额头,冷冰冰的,再看她的表情,貌似痛苦得很厉害,双手环抱着胃脘,应该是胃痛。虽然难受,但并不会有什么大碍。
然而,阿媚的反应却超出我的意料,似乎情况很严重,断断续续和雪鸳说了些话,声音很低,经雪鸳讲解我们才明白:她有这老毛病,发作起来会很快上吐下泻的,得赶紧用药,她甚至记得药的名字,只是不太明确。可问题是:到哪里去找药?
假若是我,那一定会坚持到安全些的地方,也许是忌惮风险,又或者眼下痛不在我身上,故有此想。事实上,在茫茫野外,一旦上吐下泻,却是会很快虚脱,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