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匀在她身边观摩前星文许久,拿黄玉心诀对比,又折服于创立前星文的前仙的奇思妙想,汤明玉气息的稳步提升足以力证此等仙法的强大之处,令修炼的人大有脾益,不知不觉间,白匀也沉浸在黄玉心诀之中。
白匀化作小形态灵体出现在自己的玄雅宫之中,他的玄雅宫就像是浮在虚空之间的球体,一边黄一边白,这时白匀的灵体睁开眼睛,慢慢飘向这道虚影的中心,就像在外界一般盘坐下来,每每进入这个境界,白匀的心境自然而然能够平静下来。
他体内的第二仙法,就造成的眼前这样黄白相间的隔离效果,黄的一边,仙力便会雄浑而有冲劲,继承黄玉心诀的温养一脉,是道缘的正统仙章,而白的那一边,便是白匀在倪越使用过两次的旁门仙法,这种气息略显妖曳,让白匀感觉惶恐,它是伴随离兆产生的,就仿佛是同根生的黑影,伴随白匀一直修炼到今日。
时光追溯到白匀离兆症突发的那一年,他跟随在流云长老身边修习没有多久。
那时候道缘早已经知晓流云长老有一个养孙,是在道缘某一天流云长老带回来的,流云长老对这个孩子关爱有加,早早便将其送入内门学习心法,只是这个孩子没有伴生与流云阁相衬的卓越,在内门之中就已经泯然众人,他被弟子们嘲笑,口中听的最多的便是“有辱门风”之词,就这样平平淡淡过了两年,直到月华流章总纲被白匀吃透。
这时有一些人就已经明白,他依然还是有着身份的人,月华流章作为流云阁入门总纲的必修,迟早要进入大阁继续学习,只是内门弟子忍受不住这般平庸的人为何能够轻易进入大阁门下,往往对他拳打脚踢,粗鄙之词就这样倾泄在他的身上,内门之中,这样一吐为快的机会着实不多,白匀算一个。
不过流云阁中,有莫问和柳心对他上心,在自己繁忙的空余,还能抽出时间看他,暗中交给他修炼月华流章的法门,他们知道流云阁将会迎来新人,这个人就是听他们从小照顾大的弟弟,直到这样的归属感渐渐强烈,他们就把他当作亲弟弟来看待了。
“白匀,你随我来。”这一日,流云长老叫住白匀还在内门的时候,把他叫来后山,白匀看着仙风道骨的老人,缓缓跪拜。
老人一挑拂尘,是来招他入门,此时他月华流章已经成熟,却也没有必要在内门中虚度的理由了,于是便说道:“你今日收拾好行李,跟随莫问回门吧,此后你就在流云仙山修炼。”
白匀少年心性,大喜过望,转而又觉得自己这样拙劣,用了两年才将月华流学会,回去之后不是坏了流云阁的面子,莫问哥哥和柳心姐姐那样的天纵奇才,甚至是那群尚在内门与自己同时期修炼的那些人,白匀不敢言与之的差距。
只是白匀自知师命不可违,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院里,那时候已经有好几名弟子聚集在门口,都是天随院的弟子们,看见白匀归来,就把眼睛瞪着他。
白匀躲避他们,不愿与他们冲突,想要侧开身子,可是他们眼中一横,故意把白匀撂倒,随后一人一脚踩在他的背上,白匀此刻预想到今日离开的困难性。
“你想去哪儿啊,我们的白大公子?”白匀被压在门槛上,一人用仙力灌注脚底,让他难以挣扎翻身,一人转一圈在他面前假意蹲下来。
白匀指着院里一边,靠近槐树的一边的窗子,示意要回自己的房间,只是没等白匀反应过来,一群人便涌进了白匀的房间,将他房子里面的东西都掀飞,里面传来硑砰的刺耳声,估计是房间里的瓷器都被人捣碎了。
那人见觉得不尽兴,就把白匀的床推翻,卸了四只床脚,随即一只脚把木板踩烂,这才大功告成摇摇摆摆从房间里出来,他转而又蹲在白匀面前,白匀不去看他,眼神低垂,他便捉住白匀下巴,强行让其与自己对视。
那人眼神病态,显然不觉得羞辱过了头,一口唾沫又喷向白匀,被白匀侧头躲开,“白大公子,我告诉你,平庸之人在哪里都是平庸之人,在大阁也是。”
他狠狠扯着白匀的衣领,教唆一旁的弟子殴打白匀,白匀看着那人阴翳的脸,只是说这番话的表情令人印象深刻,不免让当时的白匀从心底溢出恐惧的感情来,他一直都惧怕着平庸,所以流云长老的话语至今历历在目,他把这种心结埋藏在心底,此刻一只手能够触碰到那一条分割线的时候,他无法止住地彷徨起来。
在那个时候,体内模糊的感觉渐渐清晰,逐步从内心里辐射进气息之上,玄雅宫缓缓变色,白色的光芒驱逐走自己多年以来月华流仙力,在经脉之中充盈起来,直到月华流最后的仙力到达极限进而土崩瓦解,令额头的道纹渐渐消失,这样的仙力压迫着周围的弟子们惶惶后退,甚至觉得呼吸难耐。
众人看着白匀手臂的脉路,能见到白银色的光,只是他仙力压迫怎么都无法靠近,渐渐让手臂开始裂解,此时已经有人发出惊恐的叫声,如果此刻白匀因为这般膨大的仙力爆体而亡,在场的所有人恐怕都无法存活。
白匀被第二道心法占据心神,只能感觉仙力在玄雅宫内不停旋转,仿佛要冲破这层桎梏而去,白匀本能压制住这道欲望,只是却无可避免地让气息都发散出去,遂变成这种半步癫狂的状态。
在另一边,前来接待白匀回门的莫问柳心二人,都发现了这般气息,只得一道剑霄冲进内门院内,两人收起仙剑,同时都看见白匀魂将离体的状态。
莫问见靠近都不可得,地上也有残体的血迹,冷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好重的仙力。”于柳心寒玉心诀这等锋利的仙法,都无法撕开一道口子。
“莫问,助我!”柳心将此身的仙力灌入佩剑之中,剑光之上寒气缭绕,这就是寒冰仙子柳心的寒剑体,只是这样的仙灵居然仍然击不破这样诡异的仙力。
突然后方遥遥一声,两人一震,是师父的传音声,“且慢!”
白匀这等诡异的仙力刚一泄露,就被道缘高深之人洞察到了,流云长老转道回门,一见在内门方向,也下意识觉得出了什么事,连忙驾着祥云全速而来,恐怕不只是流云长老,道缘几位长老也会闻讯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