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清兮干笑两声“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
话音未落,队长一声呵斥“不严重?你知道你周围的士兵们看到你都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那些士兵都是什么来历吗?你又知道你所展示出来的东西是他们既渴望又仇视却终其一生都可能没办法接触的吗?不严重?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严重!你要么收起你的那些玩意,要么就离开这军营。这里都是或多或少犯过事的人,都对权贵多少有些意见,而你展露出来的恰好就是大家都怀有怨念的东西,这会直接导致我们军心涣散,敌人便有机可乘,你,明白吗?”
君清兮听着也是一愣一愣的,想不到不过是一个简单的轻身之法就面临着这么多隐患,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队长骂完了,见她低着头不说话,气也消了一半,转身吐了口唾沫便走远了。
……
晚秋的夜总是来的比较早,而这天又好像格外早些,刚过了饭点天便暗了下来。
君清兮独自一人坐在营地的某处角落,拨弄着面前的篝火,看着其他人都一副避她如水火的样子,不禁有些感慨——也许军营这种地方是真的不适合她,郁言的例子不可复制。也许自己安安分分的,一切都听从她父亲的安排,可能现在的自己仍然被蒙在鼓里,但却绝不会如现在这般有这么多事。
突然暴起的火光打断了君清兮的思维,只见不远处的一堆篝火似是突然发生了爆炸,还引燃了几处刚搭建的帐篷,周边乱成了一团,不少士兵慌慌张张地跑来跑去到处找水来灭火。
就在君清兮也打算去帮忙时,耳边突然传来哒哒的马蹄声,继而就见远方忽现出大片黑影,阵阵喊杀声奔涌而来。
也不知谁大喊了一声“有敌军埋伏”只见跑来跑去救火的士兵一个个都似慌了神,丢下手中的锅碗瓢盆,也顾不上抄兵器,就这么随手捡了火炭就要和敌军拼命。
不大一会儿,敌军就拥了过来,个个都是骑兵,面对君清兮这边一众武器都没拿全的步兵简直是有摧枯拉朽之势,所过之处躺倒一片。
此时的君清兮脸色有些发白,如此近距离的厮杀,如此血腥与震撼的画面,她也是第一次见。
愣神间,忽然觉得背后一凉,转身就见一名骑兵正举着长枪向她的方向刺来,而正奋力挡住那柄长枪的,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和自己说话的那名少年。
少年明显支持不住,很快就要被长枪捅个对穿,君清兮也来不及思索,顿时催动内力功法,伸手向那名骑兵劈过去。
只见空中似是有一柄长刀划过,骑兵手中的枪顿时断成了两截,马儿嘶鸣一声趴倒在地,骑兵本人也从马上滚下。
那名骑兵摔落在地的瞬间,少年高举手中朴刀,一刀砍向了骑兵……
君清兮别过脸去有些不敢看,瞬息后就见少年一手拉住她,另一手紧握朴刀,带着她往外冲去。
……
很快,二人便脱离了包围圈,少年的朴刀除了那第一个骑兵以外几乎都没派上什么用场,一路冲出基本都是君清兮带着其脚下生风,快到敌军根本打不中的程度,少有几个擦枪走火的也是很快就被君清兮几道内力外放给逼走了。
二人冲出包围后钻进了一处树林,又跑了好一段才歇下来。
一歇下来少年便甩开手中的朴刀,另一手却仍旧紧紧握住君清兮的手,转过脸来咧嘴一笑,似是挖苦又似是嘲讽一般“果然拉着你就是拉住了保命符,普通士兵又怎能和修习之人对抗,就像平民永远无法与权贵抗衡一样。”
君清兮刚想抽出手,却不料少年握的更紧了“我知道,我这么做你很生气,但我更清楚如果我松手我就会和那些倒在营地的士兵一个下场。我不能倒下,我不能死,我的父亲还在被流放,我的姐妹还在花楼里被那些所谓的贵公子践踏,我必须活着,活着才有机会救他们,活着才有希望”
君清兮皱了皱眉“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可能会让我不满,若真如你所言,你可能等不到被敌军斩杀就要被我解决了?”
少年又咧了咧嘴“我在赌,赌你不会杀我,你现在和我说了这么多废话就证明我已经赌对了不是吗?”
君清兮看着少年的脸一时无话,的确,自己不会对他动手,虽说眼前这个只是一个相识不过一日,也只是说过几句话的逃兵,但自己的确是不会动手。
少年见君清兮沉默,突然就放开了手,背靠一颗大树坐了下来“呵,果然是我赌对了,我叫小景,五岁就被送到了军营,我只知道我的父亲是戴罪之身是替他人顶罪而且十四年前被判流放。我的母亲据说当年便上吊自杀了,我有一个哥哥和我一样被充了军却在一年前死在了战场上,还有一个妹妹,据说我家里出事时才刚满月就被送去了翎国国都最大的花楼。我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相信你能帮到我,我也知道你是个好人”
君清兮有些愣,没等君清兮开口问,小景接着道“是不是有点惊讶?实话说我刚看到你时我也很惊讶,我知道,你就是两年前边境盛传的圣女冬月,只是后来冬月不知为什么突然消失,之后就再没有出现过。你救过我哥哥一命,我也见过你一次,按理说我是不该质疑你,不过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圣女,如今却出现在军营,以戴罪立功的名义,不得不令人怀疑。不过现在我相信你就是冬月姑娘,我也相信圣女的为人,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圣女就是圣女,我对我之前的无礼行为道歉”
君清兮眼角抽了抽,感情这个小子就是在试探自己?这……是该说他过分还是该说他谨慎……
小景再次出声将君清兮的思绪拉回“圣女姐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你能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