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林风眠又悄悄的回到了沈溪宸的住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又躺了上去,营造一个自己并没有外出的假象。林风眠一直等到屋外陆陆续续开始出现孩子的跑动声和说话声才慢慢悠悠的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林风眠装作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抻了抻懒腰,接着又是一阵呲牙咧嘴咝咝的倒吸冷气,因为抻懒腰的时候牵动了伤口。
“呦,你这个伤员起的倒是挺早的嘛!”沈溪宸的声音从另一侧响起。林风眠看向沈溪宸的方向,后者正准备带着几个孩子外出。
“我看你起的也挺早,你这是要去哪儿?”
“你身上的药该换了,我带着几个孩子去药铺给你搞点药。”沈溪宸笑嘻嘻地说。
林风眠当然知道她所说的“搞点药”是什么意思,林风眠开口问:“他们这么小你就带他们去跟你学坏,这样是不是......”林风眠没有往下说,因为他知道,没有人喜欢偷东西,如果不是因为穷,谁会喜欢偷东西?
“呦,林护卫倒是说的如此的简单,不愧是月月拿着叶家银子,吃着叶家饭的主,想来也是看不上我们这靠手段偷人钱财过日子的生活。”沈溪宸听后脸色一板,冷笑着打断了林风眠的话。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让他们学一门手艺,以后可以很好地生活下去,这不比带着这帮孩子去偷,去骗来的正大光明?”林风眠解释道。
沈溪宸看了看林风眠,轻蔑地说道:“怎么?嫌弃我们来钱的方式不干净?见不得光?你现在还能活着可是多亏了这不干净的钱啊!”
“我......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的意思是他们还小,不可能靠偷东西来维持一辈子,你要是真心想要他们可以过上幸福的好日子就应该教授给他们一技之长,只有一技之长才能让他们更好的生活下去,而不是靠偷,靠抢,靠骗;我说的你明白的吧?”
“明白个鬼,好好养你的伤好了,你说的那是以后的事情。”话音刚落沈溪宸便带着几个孩子出了院子的大门。
长安西门
秦华朗摘下了头上的斗笠走向城门口的小茶馆,秦华朗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一边喝茶,一遍遍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仿佛要把一切都刻在脑子里一般。当然,进入长安的不只是秦华朗一个人,一共十个人,分成两批从长安各个城门进城,一旦进城这十个人便分散开来,四处搜寻情报,想方设法联系到郡主周莘瑜。
他们以为自己的潜入计划完美无缺,可实际上当他们进城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成为了猎物,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
天枢院,几个院内的暗哨从院门口快步走了出去,下一刻便是融入人群当中没了去向;叶筠看着手里的密报文书,许久之后叹了一口浊气“到底南王还是派人过来了,难道他到现在还认不清形式吗?”
“来人,将这份密保送到陛下的手中,务必要让陛下看见。”叶筠用手敲了敲桌案严肃地说道。与此同时,正在闭着眼睛晒太阳的林风眠慵懒地睁开了双眸,一只乌鸦缓缓地落在房瓦上,歪着头看向林风眠,林风眠慵懒的眼神一扫而空,替代的是冰冷无情的目光,林风眠一抬手,乌鸦乖巧的落在林风眠的手中,林风眠解开乌鸦腿上的信条攥在手中。
林风眠摸了摸乌鸦的头,乌鸦展开翅膀又再次飞上高空,林风眠打开布条仔细的看着布条上的字“哦?终于来了,要比预想的晚很多啊,一共十个人,连住的地方都探查的明明白白,看来天枢院倒还不是酒囊饭袋,这一切都在陛下的掌握当中啊!”
次日夜晚,一张字条便送到了周莘瑜的手中,周莘瑜看完字条后紧缩眉头“看来事情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嬷嬷,我后天找几个可靠的的人将我弟弟配合秦大哥他们送出城外,不用管我,嬷嬷如果到时候宫里如果来人的话,就请你尽全力拖住他们,只需要一炷香的时间就够了。”
冯嬷嬷说道:“郡主,这里是虎穴龙潭,如果可以老仆希望郡主可以和世子一同回洛阳,这样才安全啊。”周莘瑜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能回去,如果我私自逃回去的话会给元皇落下口实,这样的话更是洗不清嫌疑了,我只是一介女儿家,不堪大用,但我弟弟是世子,是要继承父王南王王位的人,他不能有失。”
“可是郡主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夫人会受不了的,郡主也是知道的,夫人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
“我自然知道母妃的身体状况,但是元荣才是我南王府的希望啊,我也不希望母亲大人伤心,但是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嬷嬷你就先听从我的办法吧,等一会儿你去派人去请魏冉来一趟长新楼,就说我有事情找他商议。”
当天晚上,叶筠刚回到叶府当中便看到坐在大堂里面的王骁,王骁看见叶筠回来,二人互相对视一眼,下一秒目光又再次分开,二人默契的都没有说话;叶筠转身便去了厢房,准备休息,而王骁从叶筠的眼神当中读出了今天一定要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发生了或是即将发生,而他无法告诉自己。王骁也识趣地没去主动搭话;起身也回到自己的厢房休息去了。
林风眠和沈溪宸靠在大树上看着满天的星辰。
“今天晚上的夜空真好看啊,不知道还什么时候能看见这么美的夜空。”林风眠靠着树喃喃的说道,一旁的沈溪宸看向他“你究竟在发愁些什么?不就是被刑天阁的残党追杀了嘛,有什么想不开的?就算打不过,你还可以跑啊,实在不行你跟本女侠去行侠仗义去,正好本女侠需要一位身手不凡的打手,你觉得呢?”
“行侠仗义?你还真是嫉恶如仇啊,浪迹天涯什么的就免了吧,那么自由自在的生活反而让我不适应。可能我更适合干一些杀人的勾当吧,注定手是要沾满鲜血的人。”林风眠有些自嘲的说道。
沈溪宸看向一脸无奈的林风眠,沈溪宸向着林风眠身边靠了靠“不至于这么犯愁吧,我就从来不知道犯愁,一切的事情都会有解决的办法,不是么?”
林风眠看着沈溪宸那双清澈的双眸和美丽的脸庞一时入了迷,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而沈溪宸也发现二人现在的氛围有些暧昧奇怪。
林风眠率先反应过来轻咳一声说道:“咳,今晚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屋里面睡觉了,外面冷,你也早点休息吧。”
“啊?啊!对,对,对,今天我也累一天了,我,我也该休息去了。”沈溪宸突然起身结结巴巴的说道,然后红着脸便跑回了房间。
当沈溪宸跑回房间后,林风眠嘴角微微勾起,林风眠起身伸了伸懒腰嘴里叨咕着:“夜里的风可真冷啊,又该忙起来了。”
长新楼院内,魏冉在老嬷嬷带领着前往会客厅“不愧是郡主啊,住的院落和我们穷苦人家就是不一样,嗬,这太湖石和凉亭,真是长见识了。”
冯嬷嬷回首嫌弃地看了魏冉一眼:“魏先生,今天晚上您是秘密前来的,还希望您可以小声一点。”
“哦哦,好的好的。”魏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进了会客厅,魏冉一眼便看见了坐在上面椅子上的洛花郡主周莘瑜,周莘瑜一袭淡黄的百叠裙,双眼带着一丝精光审视着魏冉。
“相比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洛花郡主了?给王骁那家伙迷的神魂颠倒的。”魏冉一点也不客气的开口说道,一边说着,一边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楠木椅上。
“魏先生说笑了,小女子一介女流,哪有那么大的魅力?”周莘瑜微微一笑,同时用眼神制止了正要训斥魏冉的冯嬷嬷。
“不,你可以的,虽然我不好女色,但是以我的眼光来看,郡主的容颜绝对是倾国倾城。”
“先生谬赞了,小女子何德何能啊?今天晚上叫先生来,是莘瑜想要认识认识王骁统领推荐大才。”
魏冉随手拿起桌子上果盘里的一串葡萄便吃了起来“哈哈,大才在下可不敢当,郡主深夜叫我前来,怕不是就单纯的想认识认识在下吧?”
“先生倒是个明白人,是这样的,今日我家里过来了一些家仆,想要将小女子的弟弟带回洛阳,但是我不放心,想要让先生随行,当然,我不会让先生白走这一趟的。”周莘瑜看向魏冉说道。
“南王殿下坐不住了?派人来了?”魏冉送了一粒葡萄进入嘴中。
“唉,我推荐你还是别费那个心了,南王来的这批人已经都不用指望了,能自由行动的只有我一个人。”魏冉放下葡萄认真的说。
“何出此言?”周莘瑜有些吃惊的问。
“因为,当他们踏入长安城的那一刻,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现在就是早死晚死的区别了,是你们以为皇帝陛下是傻子?还是说你们认为这批人可以带着世子从长安城中跑出来?”魏冉沉声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南王这批人刚进城的时候就已经让人无数的探子盯上了,哪怕他再强大,有可能打败皇帝陛下的边防驻军吗?”
“魏兄的意思是父王派来的人其实都在皇帝的掌控之中,一举一动皇帝都是知晓的?”周莘瑜瞬间慌了。
“怕是不仅如此,你们在洛阳的南王府估计都在皇帝的监视下,估计今天王府飞进多少只鸟皇上怕是都知道。”魏冉凝重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