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筠此时从门外走了进来,“你是知道的,我现在掌管全大元帝国的所有情报,我不可能做假骗你。”
叶筠捡起被慌乱的林风眠扔在地上的竹简看了起来。
“我的天,你该不会就是元华十八年济南城瘟疫殉职的济南知府林有同的儿子吧?”叶筠惊讶地说道。
“当初这个济南瘟疫也曾震惊朝野,虽然先帝用雷霆手段解决了问题,但是这个济南知府据说是全家得了瘟疫死了,虽然是全家都死了但实际上并没有发现林有同之子的尸体。”叶筠回忆道。
“那个孩子是元华十年出生,现在是元光五年,中间隔了二十一年,到现在那个人应该是二十一岁,而你也不过刚刚二十出头,并且你也是从济南被拐到刑天阁里,所以......”
“所以,我可能是那个殉职的济南知府林有同的儿子?”林风眠问道。
“嗯,目前来看这种可能比较大,当然也有可能只是碰巧。”叶筠也是有些疑惑的说。
“林风眠,你放心啦,我一定再派人去查查情报,争取给你成功找回身世。”叶筠嘴角微微上扬地说道。
醉仙坊
醉仙坊的风铃伴着雨后的微风叮叮咚咚地响动着,王骁就坐在醉仙坊二楼靠窗的位子,独自喝着小酒,这个时候一位一身黑色衣服的男子坐在王骁对面的椅子上。
“呦呵,这不是王大统领嘛,今天怎么在这里一个人独自喝上闷酒了呢?”那个男子用着诙谐的声音说道,同时还翘起了二郎腿。
“魏珃,你最近看来是闲的很啊?”
坐在王骁对面的男子面露和善,长相倒是一点都不出众甚至可以用平平无奇来形容。嘴角也是一直都挂着一丝的坏笑。
“你可别烦我了,我可是给你找好干活的地方了,她家可是财大气粗。”王骁笑着说。
“财大气粗?谁家的公子还是谁家的姑娘?”魏珃有些不屑地说道。
“我可告诉你,这家可是鼎鼎大名,洛阳南王府。”王骁压低了声音说道。
“元习?给他卖命?我可不想干了。”魏珃连忙说道
“为什么?多好好的主子啊,又有钱,又重视人才,还有排场,人尽皆知,喏,你要的条件人家都符合。”
“放屁!是都符合,但是命没了给多少钱都是白搭,现在全长安上到老人下到小孩都知道洛阳铜雀的事情,南王有没有反心我不知道,但是皇帝是不可能放过南王府的,正所谓'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所以说我去南王府那就是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不是我说,你这个时候该离那个周莘瑜远一点了,虽然是奉旨办事但是你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不然的话你就完了啊。”
“我能有什么非分之想?净瞎说。”王骁红着脸说道。
“你那张老脸红的都快像个猴腚了,还说不喜欢,真烦你口不对心的样儿。”魏珃撇了撇嘴说。
“我可知道,你不就是想让我保护洛花郡主嘛,直说不就好?现在那个郡主身边可算是危机四伏,如果现在不趁着皇帝的杀心没有那么强烈逃跑的话,到时候皇帝起了杀心我就算是把这条命搭在这里也救不了她。”魏珃有些严肃地说。
“我会尽可能帮助她逃出长安,所以魏珃,拜托你千万不要让她受到什么损失。”
魏珃先是一愣,随后默默地说:“你现在拥有的地位都是皇帝陛下给予你的,你这是不忠啊!值得吗?不就是一个女人嘛。”
“你不懂,因为你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一个对你重要的人,人的一生总要有一个需要背叛所有信念的理由嘛。”
“我的确是不懂,按照你的意思,那个洛花郡主就是真的难怪你的理由?就为了一个女人?你倒是越来越有出息了,真难怪你家里人都不看不起你,我都有点看不起你了。”魏珃嘲笑道。
叶府
叶筠缓缓合上手中的竹简放在了一旁的茶桌上,叶筠闭着眼睛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一般“王骁啊,王骁,我倒是没想到你这个家伙还是个情种,对洛花郡主竟然做到这种程度,你知道吗,你这个样子会被陛下以反叛之罪诛杀的,当初那个一心想要成就功绩的老虎竟然会因为所谓的'爱?'磨掉了利爪与尖牙。”
“怎么?王骁还是想不开?”林风眠问道。
“他要的能想的开他就不是王骁了,他现在准备将魏珃安排到周莘瑜身边。”
“魏珃?没听说过,你那里有他的记载资料吗?”
“当然有,那个家伙和王骁一样,都是相当麻烦的家伙,魏珃原是京都守备军的百夫长,听说擅长骑射,使得一手马槊,后来因为因为得罪了守备军的副总指挥而逐出军队。”叶筠缓缓说道。
“话说回来刑天阁的鬼女还是一直没有线索吗?”林风眠问道。
“这个鬼女就像是消失了一样,至今还是没有线索,而且陛下下了旨意说暂时先放弃追查刑天阁的残党先注意洛阳方面的动态。”叶筠沉声说道。
“这是真的要和南王对峙了吗?难道就真的不能避免这种动乱了吗?”林风眠有些担忧地说。
叶筠看了一眼林风眠然后冷冷地说道:“林风眠,你什么时候对这些皇家私密的事情这么好奇了?一些东西该知道的我会告诉你,不该知道的不要问,做好你自己的本分,虽然你的身手了得,但是你要知道一些事情不是所有人都有命知道。”
林风眠听完后也是冒了一些冷汗,他自己也是知道的,他最近的的确确对一些皇室的辛密表现的过于好奇,这已经超出了一个仆人应该了解的范畴,说到底他林风眠不过是叶筠买回家看门护院的护卫罢了。“对不起叶兄,我不该打听这么多的,多谢告诫。”林风眠想到这里,连忙认真地说道。
“林兄,我可没有别的意思,虽然你我是主仆关系可是我拿你一直当作兄弟挚友,但是有的事情还是少知道为妙,这也是为你我的安全考虑,不过既然林兄你问了我就和你说说一些关于咱们这位皇帝陛下以前和南王元习的浮沉往事,但是你知道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往外传,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叶筠看到林风眠突然这个样子知道自己刚刚的话的确是说的过了,伤及到林风眠的身份了,叶筠有些后悔地说。
“宫里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当年皇帝和南王的关系有多么的好,陛下和南王是兄弟关系,而且都是由太后所生,先皇据说很宠爱南王,而且南王也的的确确很争气,战功彪炳,熟读兵法,也礼贤下士确实是太子之位的最佳人选,而作为元习的亲弟弟也就是陛下,就显得十分平庸甚至是有一些愚钝,早年先皇的长子早夭,而二皇子天生肺痨,结果也是病逝,所有人都认为南王就是那个应该坐上龙椅的皇子,但是谁都没想到先皇后宫的薰妃和自己生的几个儿子竟然密谋截杀当时戍边回朝的南王,趁先皇病危准备修改遗照。”
林风眠眼里深处闪烁着一丝精光问道:“然后呢?截杀成功了?”
“当然成功了,杀死南王不是目的,目的是拖住南王返京,一旦他们得逞就可以顺利登基,到时候南王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如果南王不听从新帝的皇命那就是抗旨不尊,各地藩王可以率兵征讨,到时候好不容易安定的太平盛世又将战火重燃。”
“然而就是那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四皇子竟然力挽狂澜带兵斩杀了薰妃和她的儿子们,并且夷三族,用最铁血的手段震慑了那些觊觎皇位的那帮皇子们,当所有人以为四皇子是为自己的三哥保住皇位的时候,四皇子竟然手持先皇的遗召登基了。当南王带兵杀退拦截的刺客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成为皇帝的四皇子带着百官就站在长安城门下看着南王,然后便收了南王的兵权,并且将南王塞到了洛阳。”叶筠沉声说道。
“所有的王爷,藩王都是离京城远远的,而南王则是在皇帝陛下的眼皮底下,而南王的一举一帝位多年但还是对他不放心动也都在陛下的监视之下,南王也知道他的这位皇弟虽然登上皇位多年但是仍然对他怀有戒心,所以才会让郡主来到京城,其实就是让郡主成为质子,无论南王干什么都会投鼠忌器,同时也告诉了陛下,他南王没有反心,当然陛下相不相信还是一码事。”
“当初的陛下和现在的嵩王元煜很像,但是陛下是直到最后一刻才露出爪牙,而嵩王元煜则是在不知不觉中暴露出自己的野心,这可能就是差距吧?”林风眠说道。
“我的探子告诉我有一批南王府的人近日已经潜入了长安,可能要伺机带走郡主和尚不知下落的南王世子,所以最近你留在府里多走几单生意,一顺手收集收集情报。”叶筠说道。
林风眠心中暗暗说道:“这个家伙,可能要向那个南王世子下手了,同时还防了我一手。”
林风眠走出了天枢院的大门吐了一口浊气,然后向着叶府的方向缓缓走去。这时一个奇怪的哨声在不远处响了起来,常人听到倒是没感觉出来什么,但是在林风眠耳朵里却不是这么回事。
林风眠缓缓回头“这是,刑天阁的招魂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