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轻拂,柳心如闭着眼睛坐在室外,听着脚步的靠近,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眼睛也不曾睁开“见到他了。”
“我想你的身份也没有这么简单吧。”九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坐在了她的身边。
“你觉得应该有多复杂。”
“至少,你绝对不是一个落魄小姐这么简单。”九夫人苦笑,她一直认为自己算是城府深的,没想到和这些人比起来,她太善良了!
所谓的污秽,也就只有他们这个样子的了,表面上一个个光鲜靓丽的,实际上呢?从来不把别人的命当成命!
“有一些事情你也不用在隐瞒了,我在这里坐着,就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与不说,你自己看着办。”柳心如冷哼一声,懒得解释。
九夫人之前说的话,她信一半,因为还有一部分她没有说出来。而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话说一半,这样误导还不如不说。
“你很……”
“不要说我很聪明,只能说你们不会掩藏,这句话我听烦了。”柳心如撇了她一眼,冷冷道。
九夫人打量了一下四周“你确定要在这里?柳小姐未免太自信了,你以为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实际上可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们呢。”
“你可以选择不说。”声音冰冷,这是她不想要拆开的事实!毕竟她不愿意相信萧炎对于她不是真的一心一意。
如果说,萧炎只是利用她来整治贝斯家族,通过他做的事情也说的通,毕竟一个男人真的爱一个女人的时候,不可能让这个女人去冒险。
亏她还在他刚出现的时候激动了一把。
“我曾经有过一个孩子。”柳心如既然都不介意,九夫人自然不会给自己没事找事,她乐意听,她就讲!这些事情压在心里面太久了,也容易变质。
柳心如睁开了眼睛,坐直身子,表示尊重,听着她讲下去。
“所有人都认为那个孩子是贝斯德克的,包括他。”九夫人说道这里的时候停了一下,这个他,说的是谁自然不用明说,眼睛里面有着痛苦和仇恨“所以,当那时贝斯琼将孩子打掉的时候,我恨不得杀了她!贝斯德克也是第一次惩罚贝斯琼。”
柳心如挑眉,她很好奇在这个事情中,苏辙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当时我很伤心,甚至一度想要去死!贝斯德克虽然花心,但是不得不说,他很知道疼人。那个时候他推掉了所有的工作,每天陪着我,甚至带着我去别的地方散心,责罚贝斯琼一个月不允许进入老宅。”
九夫人神情中有些怀念,却不是爱恋,因为她知道,贝斯德克不可能付出永恒的真心,只不过触景伤情。多情的人自然深情罢了。
柳心如略微点头,贝斯德克这么做还算是有一点良心。
“我慢慢的恢复了一些的时候,他来找我了。我见到他的时候,就一直哭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我们的孩子没有了,可是他只说了一句话,那个孩子就算是生下来,他也不会让他活下去的,还说我不能生别人的孩子。”九夫人眼角滑落泪滴,没有去擦拭,全然当做不知道。
“我当初问了他一句话,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带我离开?可是他却告诉我,他不喜欢一个污秽的人。”
“都这样了,你还这么帮助他,看来你也是活该。”倒不是她冷情,只不过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值当后面这么为他卖力。
“我恨不得杀了他!可是,我下不了手,他可以不爱我,但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去爱他!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个孩子就是他纵容贝斯琼打掉的。从那一刻,我彻底心凉了。”九夫人对于柳心如的话,只能苦涩的笑了笑“后来,他让我做事情,我就做,我要看看他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我记得他曾经说过,有一个女人再也回不来了。”柳心如嘲讽道,想到了那天在公园,那个男人看起来那么的深情,怀念这一个女人,现在听到这个女人讲了中间的事情。对于这种所谓的情爱,有了更深的了解,有时候你见到的事情,不一定就是真的。
“呵,我们当初就是在那个公园认识的,我见过他很多次,每次看到他那么深情的样子,我就劝自己说,他还是很爱自己的,只是命运使然。不停的说服自己,平复心里的不平,继续帮他坐着事情。”
柳心如听到这里的时候,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如果这个男的真的如同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那么很有可能他知道九夫人就在暗处看着他,所以他为了让九夫人一如既往的听话,就做出那样的姿态。
如果真的是这个样子,那么那个男人就太可怕了!
爱上这样的男人注定就是受伤。
“看你的样子,你也想到了是么?我用了这么久才看明白他的用途。”九夫人深吸了一口气,擦去眼泪。
“可是你,依旧杀了贝斯德克。”柳心如不能够理解,为什么明明看清楚那个男人的样子,还要动手处理贝斯德克!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她也不会有好下场的么!
“我本来没有打算动贝斯德克,我甚至希望他可以活的长久一些,这么多年,我是他身边除了大夫人之外,呆的最久的一个人,我也知道这个男人不可能再迎娶第十个,所以我的地位很稳固。”
九夫人声音逐渐变得清冷,压抑着里面的酸痛“但是,后来你出现了,成为了我计划中的推动者,让我又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你会死。”
“我不怕!”九夫人扬声道“从一开始,我早就忘记生死了!我知道萧炎喜欢你,但是贝斯琼喜欢萧炎,萧家和贝斯家族表面上和谐,背后却各自背道而驰!这些事情贝斯德克从来没有隐瞒过我。”
柳心如眯着眼睛,里面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女人的仇恨太可怕,可怕到可以改变一个人!
“我知道,只要我挑拨了萧家和贝斯家族的关系,现在的平衡就可以打破,如果贝斯德克死了,贝斯家也就毁了!贝斯琼也会罪有应得,生不如死!苏辙得一切计划都会失败!而让这些事发生的关键就是你。”
“互相利用,互相算计,你们的爱情还真是高尚。”这句话不是嘲讽,而是夸奖,爱到了这个份上,也没有谁了。
“后来,成功了不是么?”
“成功了么?贝斯琼活的好好的,苏辙又成为了家主,你现在不过是费劲心思最后却亲自除掉了自己最大倚仗的女人罢了。”柳心如一语中的,直接戳破了那道窗户纸。
九夫人愣了一下“我现在是贝斯家族的夫人!夫人……”
“夫人?呵有什么用?贝斯德克还是家主呢,不还是死在了你的手里?你只是一个没有母家没有孩子没有权利的夫人罢了!想要你死,很容易。你以为你现在在这里见到了苏辙,他现在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一切,还会留着你这个背叛过的人么?”
柳心如不觉得九夫人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一切都是她自己走出来的。
“不可能!”九夫人有些慌张。
“不可能?呵,我不知道该说你笨还是说你聪明。你想要整治贝斯琼?呵!她是贝斯家族的血脉!苏辙就不会允许你动她!至于什么夫人的权利,以往的夫人都是家主的母亲,你是什么?你不过是一个他不要的女人。”柳心如声音冰冷的如同一把把利刃,不停的刺向九夫人的心。
九夫人彻底呆愣在了原地,满脸的不敢相信!如果真的是这样,她算计了这么多年,一切都会成为泡影么?她不甘心!她是贝斯家族的夫人,最高的权利应该在她的手里!
柳心如也不打断她,闭上嘴,开始享受自己悠闲的下午时光,这个女人不傻,该怎么做,她自己可以想明白。
时间划过,太阳的光芒逐渐的弱了下来,金黄色的阳光染上了粉红,显得暖暖的。海浪也停了下来,让气氛更加的安适。
“你想要我做什么。”九夫人终于艰难的吐出一句话,脑中潜移默化的相信了柳心如所说的,可悲自己到了现在还是让人牵着鼻子走!
“我想要你做什么就要看你要怎么告诉我了,你还有事情没说呢,急什么。”柳心如冷笑。她和萧炎之间事情,她一无所知,这个女人到底做了什么也不知道。
潜意识里不愿意策划什么和他背道而驰的事情出来。
“我和萧先生因为利益罢了,曾经他帮过我,我也慢慢的为他做了不少的事情,贝斯琼的事情是第一次我们对于贝斯家族真正意义上面的挑衅。”
九夫人很聪明,已经确认了柳心如真的不简单,什么事情就算是不说相信她也会知道。这样,还不如说出来。
“他想要什么。”她可以猜测苏辙的意图,可以舛铎贝斯德克的目的。但是,就是不能确定萧炎的心思!
萧炎的城府很深,这是她一直以来最大的体会。
“我不知道。”九夫人真诚的看着柳心如,萧炎让她做的事情,她全部都做了,但是得到的结果和她刚开始做的时候所预料的,简直就是两回事。
慢慢的,对于萧炎她就只剩下崇拜和信服,为他做事从来不想为什么,也从来不去擅自的改变什么。
柳心如眉头轻皱,萧炎这个男人太危险,她怕萧炎对待她就和苏辙对待九夫人一人,如果真的是这样……她最后会不会和九夫人一样?以为他深爱自己而做出什么傻事?
“他是真的爱你。”九夫人看到柳心如脸上的动摇,再次开口道。
柳心如没有接话,只是恢复了面无表情,很讨厌别人看透她想的什么!
“萧先生当初虽然让我带你走,但是也派了人保护你,生怕他没有赶到而有人伤害了你,后来因为你脸上的伤,他还杀了一个一直潜藏在贝斯家族的卧底,要知道,这样的一个人用途有多大。”九夫人不想要柳心如误会萧炎,开口解释道。
她没有忘记当时萧炎的怒火,连她也吓了一跳!见惯了面对刀山火海都面不改色的他,突然之间就是因为一个女人受伤了,而大发雷霆。里面潜藏了多少爱意,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
“终归还是他命令的。”
“他有他的苦衷吧,总之他不想伤害你。这次的求婚也是为了告诉所有人你的身份,同时要把你永久的留在身边。曾经我以为,这样的男人就是一辈子孤独的命,因为他只爱他自己还有他的弟弟,没想到现在居然走了一个超越爱他自己的女人。”九夫人的语调里面不乏羡慕。
每个女人都希望可以遇到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如果这个男人帅气,多金,始终如一,那么,就堪称完美,只可惜这种人只适合生活在幻想世界之中。
“你很怕他?”柳心如挑声询问道“我的心会告诉我该怎么去面对他,还用不着你来说。”
“心有时候给的感觉是错误的,我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不是么?”九夫人继续道。
柳心如没有继续说话,看着海滩有些失神。想着那天晚上他说过的话,还有他的举动,长了这么大,她的世界里只有服从,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一个男人。
心里的烦躁与纠结那么的陌生,陌生到她想要逃离不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