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珠只是看了不大一会儿,便又悄悄地往回退。刚一转身就看到了王二铁正从门内露个头看着自己,愣了片刻后冲着王二铁摇了摇头,然后似乎是极不情愿的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王二铁看着南珠先是冲着自己摇头,而后又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王二铁此刻内心犹如一万只羊驼奔过。如果可以口吐芬芳,王二铁一定会破口大骂:“摇你妹的头啊,你当我都懂?露你妹的笑容啊,简直比哭还难看!”
可是他不能口吐芬芳,只得憋了一口气在心内。但出于礼貌,王二铁还是点了点头。点完头王二铁才醒悟过来“怎么自己又懂了他的意思???”
憋的一口气久了,王二铁一个大喘气,没稳住身子便滚了出去。
正在欣赏绝美音律的师生听到动静都在恼怒是谁在这美好的时光,美妙的音乐中掺上了噪音杂质。全体师生齐刷刷的抬头与回头寻找罪魁祸首,却只看到了趴在地上的王二铁。
“你是叫王二铁是吧?”教书先生止琴,站起身来问道。
王二铁忙爬起来道是。
“你是第一天来这里上课,上午的先生没有教你‘礼’与上课时的规矩吗?”那先生质问道。
王二铁偷偷抬头看见全场的师生都看着自己,王二铁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了愤怒,看出了鄙夷。忙回道:“教了!”
“既然教了,那看来是你没有听进去啊!”
王二铁看着那些愤怒与鄙夷的眼神,生怕再惹了众怒。赶紧躬身向那先生施了个礼:“学生听进去了,刚才实在是因为先生所弹的音律太美妙了,我竟听的有些醉了,不觉就像是漂在了天上,我便想要在空中浮游,寻找那美妙音律的源头。不料游着游着却摔了个大跟头。如此扰了先生与同窗们的雅兴,是我的罪过”
听到王二铁的一顿胡吹乱侃,学堂内哄堂大笑,都道这是个呆瓜,还神游空中?
而那先生听得王二铁的话,虽然知道是他对自己的吹捧,但内心还是跟受用的。便不再追究,只教他快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然后又开始了他的弹奏。
很快,王二铁的同窗们又陷入的如痴如醉的美妙音律中。不知道是刚才王二铁的一顿吹捧还是怎的,那先生弹的更有兴致了,还时不时的看向王二铁。王二铁只好装作与同学们一样极为陶醉的模样。
如此苦熬到了下课,王二铁的腿都跪坐的麻了,缓了好一会儿才好过来。
姜平儿早就已经在书院门口等着王二铁了,见王二铁一瘸一拐出来的样子,姜平儿笑道:“还习惯吗?”
王二铁摇了摇头。
“书院的规矩比较多,慢慢地也就习惯了!”
王二铁一面面对姜平儿就变得像南珠一样只会点头而说不出话来。也不是说不出话来,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什么好。
“那我们就回家吧!”
王二铁依然还是点了点头,可是却不上马车。
姜平儿回头问怎么不上马车?王二铁终于开口说了三个字:“腿麻了!”
刚说完就感觉身子一轻,原来是南珠一只手将他拎了起来,然后往马车上一放。但上了马车王二铁却不进车内,要在车外。原来王二铁想到了自己的哥哥嫂子也不过是这位小主家的下人罢了,自己怎能跟她同坐在马车内?
看着王二铁难为情的表情,不消说姜平儿就想到了是什么原因,笑道:“不打紧的,快进来吧!马车跑起来外面很冷!”说着就拉王二铁进马车里面。
王二铁推脱不过,只好答应进马车内。只是进去前,南珠拍了拍他。王二铁疑惑的回头,看见南珠对他摇了摇头。
“我泥玛!”王二铁内心已经快要被南珠这个摇头给整嘣溃了。“有什么事你说话啊大哥!”但是王二铁还是鬼使神差般的点了点头。王二铁不知道为什么他懂南珠的意思是不让他说今天自己看到的事情。
王二铁打了个冷颤,然后钻进了马车里面。南珠赶着马车开始回家。
姜平儿不说话,王二铁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尴尬,好一阵的尴尬后。王二铁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他是不是不会说话?”
姜平儿自然知道王二铁说的这个他是指南珠,便回道:“不会,从未听过他开口说话,教给他也不张口!”
“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姜平儿感觉王二铁说的话奇怪。
“没,没什么!我就是好奇!”
又是好一阵尴尬的气氛……
王二铁又忍不住问道:“他为什么叫南珠?我看他长的不太像我们这里的人”
姜平儿却笑了:“怎么你对他这么好奇?”
“不知道,就是觉得他挺怪的!”王二铁挠挠头说道。
“南珠他确实挺怪的……”
一路上,王二铁从口中得知。跟他哥哥说的一样,南珠是姜老爷四年前去了一趟墨国都城带回来的。当时南珠被一个贩卖奴隶的关在一个铁笼子里被出售,姜老爷正好路过看见那关着南珠的铁笼子上的铁条都被南珠抓的变了型。觉得他有如此力气很是神异。
经询问后,原来南珠是别人捡到了一个孤儿,渐渐养大后发现他虽然有一身神力,但确像是有点智力问题一样,一直学不会说话,没有办法出来挣钱。最主要的是他太能吃了,越长大就越吃的多,而且最喜欢吃肉,几天不吃肉就会发狂。到最后那人实在是养不起了,便将他卖给了这卖家奴的人。
姜老爷又听那人说之所以将他关在铁笼子里是因为没钱买肉给他吃就会发狂。而如果有肉给他吃,让他吃饱了也是很温顺的,绝对不会伤人。姜老爷越听越奇,最后将其买了下来,并带回了长平姜府。
来到姜府后,因为吃的多,姜平儿的哥哥姜长治很是厌恶,对其又打又骂,还称他是像个猪一样吃的又多,还不能干活。如此一来家里的下人一说起他都是“那猪,那猪”称呼。
一日不知道姜长治怎么的在哪里受了气,回到府中气没出撒,便将那猪关了起来,饿了他几天又打又骂。当时才十一岁的姜平儿见他在铁笼子里被饿的可怜,便偷偷给他送去肉吃。直到姜长治又不知道怎么得了意,才将那猪放了出来。
出来后的那猪便一直守着姜平儿住的屋子,有一次姜平儿不小心掉进了水池,旁边无人,正好被那猪看见跳了下去将姜平儿救了上来。姜老爷知道了此事后,便决定让那猪从此跟着自己的小女儿。因为那猪什么都不会干,但确能救姜平儿,而且力气巨大。主要是听姜平儿的话,姜平儿让他怎么样他就怎么样,渐渐地在姜平儿的教导下,除了用筷子和说话,其他的事情都会做了些。
姜老爷本来觉得买了那猪回来没什么用处,但现在看来是命中注定买来保护自己女儿的。那猪跟了姜平儿后,姜平儿觉得那猪太过难听,便以其谐音取了个南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