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发誓后院里的人叫什么,长什么样,我都不清楚,他们跟我什么关系都没有是父皇母后找来的。”
萧亚轩坐在桌边就单静静的看着慕容舞慧,往常阴暗气息浓郁的一身黑衣,今天竟给他添了一丝萧条之感。
青秀俊雅的面容之上蒙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无端端地惹人心疼。
他一语不发就那样坐着让慕容舞慧很是无措,就像是一个人,你想亲近的人,偏偏就是对你封上了心门一样。
萧亚轩看向了慕容舞慧眼中也带了丝伤感,那样子似乎很陌生,慕容舞慧总感觉他在看她,却又仿佛在透过她看着别人。
“别离开我。”
这个拥抱来的突然也来的猛烈,用力之大仿佛再也见不到了一般。
“我,我不会离开你的。”不知道为什么慕容舞慧能清晰的知道此时萧亚轩心中的悲伤,却不知这悲伤从何而起,自认识他的那天起她就感觉他的身上总是带着悲伤。
而今不知他因何悲伤的她就只能轻拍他的背抚慰,除次之外也找不到其它更好的方法。
一滴泪自萧亚轩紧闭的眼角滑落,他拥紧了怀里的人,羽翼着时光静止,就让一切停在当下,不敢想象也不忍想象如果有天,她恢复了前世的记忆还会不会容许他在她的身旁守护着她。
更不能想象她的眼中盛满了对他的厌恶之时,他该如何自处。
“公主,宫里差人来说太上皇病了。”
书琴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僵局,也让悲伤的气氛消失了个干净。
慕容舞慧红着脸从萧亚轩怀里退了出来,“你在家里等着我。”
离去的手被拉住,“我跟你一起去。”
慕容舞慧想到刚刚他的眼神悲伤的让人心疼就不舍得拒绝他,她拉住了他的手。
推开门书琴立在门边看到公主拉着萧亚轩之时,她的眼中透出惊讶,曾几何时公主身边有了一个人,足以替代她了。
“严不严重?可有说是什么病?”慕容舞慧的眉头皱着就连手心里都出了汗,在她的印象里父皇无所不能,身体也甚是强壮从没生过什么病。
“属下不知,王公公只说太上皇病的厉害想要见你。”书琴立于一旁恭敬的开口。
“书琴备车,不,备马。”
“是。”
……
从上一位慕容卿的父皇开始,大越国实行廉其身,是以皇宫之中包括皇帝的寝宫都是极近廉洁,陈设简单,说句通俗的就算是贼来到都会懊恼,为什么走着一趟。
太上皇的寝宫在泉景宫,内里没什么陈设左不过是几卷书画,即使是久无人居住还是依旧干净简洁,太上皇一副病容坐在床头眼巴巴等着皇太后的投喂。
皇太后难得穿着一身正装,就连头发都盘了上去,细细地撕下橘子上的脉络,“哎呀,你把被子盖上一会舞慧就来了,要是穿帮了,我要你好看。”
“不会的,以她的智商是看不出来的。”
皇太后瞪了他一眼,这个死老头子是在说她生的女儿智商低喽,四舍五入就是在说她智商低了。
皇太后橘子都不撕了,啪地摔在了床边柜上,“你在暗示说咱们女儿智商低,那是不是我的智商在你面前也不够用啊!”
皇太后笑圃如花眼睛里却是闪着精光就等着太上皇有一句不对就扑上去。
生活了多少年的老夫老妻了,看她这个样子太上皇就知道善不了了,“娘子,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咱们女儿随我。”
在夫人面前尊严什么的,算个屁,哎呀,说脏话了。
疼夫人不是怕夫人,这也是一种美德应该传承下去,唉,就是吧,惹得夫人不高兴就不给进房,那山间野林的什么不多就是虫子多,他也是真给叮怕了。
老头一副病容看上去就像半只脚已经踏入了棺材一样,再加上那头花白的头发,倒也是可怜具有欺骗性,皇太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泪光一闪。
“你可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先走了,要走也是我走前面,万一你先投胎又找了旁人,我上哪说去。”
太上皇看自己的娇妻落了泪,也是心疼不已赶紧过去哄,谁知听了后半截话一时好笑,便还就笑出了声来。
惹得皇太后轻锤了他几下,“你还笑。”
“好了,好了,你走我前面行了吧,都是两个二十来岁孩子的娘了,怎么还这么爱哭。”你走我也不会独活,他的眼角也有些湿润,终究是岁月不饶人呐。
“长公主到——”殿外的太监尖利着嗓子道。
殿内一时手忙脚乱,太上皇赶紧躺下去,皇太后也是把眼泪擦干,只留一双明显是哭过通红的眼睛增加可骗性。
“儿臣给母后请安,给父皇请安!”
到了殿内慕容舞慧自是不能再和萧亚轩牵着手,她请安问候,萧亚轩自然也跟着,一路上慕容舞慧都给他交代好了,况且他也曾经是人,更曾经与这些朝堂礼仪相熟,自然得心应手不忙不慌。
“草民萧亚轩给皇太后请安,给太上皇请安。”萧亚轩随着慕容舞慧一起行礼倒并没有行大礼
慕容舞慧刚一进殿就瞧见了自家母后通红的宛如兔子的眼睛,记忆里母后她从不曾这样哭过,也就是知道她痴病的那会哭过,其它时候父皇不舍得让她哭,她们也不敢。
瞧着母后的眼睛再一想父皇生病,她知道这次定然是不太好了。
“舞慧,快过来,让你父皇再看看你,他怕是不成了。”皇太后说着又要掉眼泪,手绢就捂在了脸上。
“怎么会,走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慕容舞慧快步走了上去跪在了床边,“父皇,父皇,我是舞慧,你看看我呀。”
她一开始只以为是普通的病症并没有想过会那么眼中,怎么许久未见父皇老了这么多。
无焦点的眼睛从床顶移了开来,他用有气无力地声音道:“乖女儿,我终于看到你了。”
说完这句话眼睛又慢慢地阖上了,仿佛用尽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