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在意我，你不如去在意一下婶子，好好想想如何再为家里多填一份儿啼声。”
现如今家里也起来了，多少孩子都养得起。
“咳咳。”宋灿干咳两声，就如同宋琳琅不愿别人念叨她婚事一样，他也不愿自己的私事老是被人提及。
于是，这件事便就此作罢。
宋灿的话头还没冒出个苗子，就被宋琳琅无情掐灭。
……
接下来几天，宋琳琅都陷入了忙碌中去。
她医术颇佳的事自从在桃花巷传出去之后，荣之堂的生意便一天比一天火热，外加上她治病收钱不多，药材却又全都是顶好管用，在病人圈中很是受人欢迎。
有人喜便有人怒。
眼见着荣之堂蒸蒸日上，同为医馆却日渐被冷落的善鑫堂怎能一直坐视不理。
“师傅，咱们可得想想法子啊，再这么放任荣之堂那个女人不管，对方就要骑在我们头上去了。”跟在方达身边的学徒眼见那边生意越来越好，不由得也越来越眼馋。
“呵。”方达站在善鑫堂的门口，冷眼瞧着荣之堂那边排着队的人，“管？我们能管些什么，她现在是已经骑到我们头上去了，再这么下去，我看我们们善鑫堂离关门大吉也没多远路。”
他就想不通了。
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
为何那群没脑子的病人宁愿相信一个女人的医术，也不愿到他这儿来诊治。
“所以才说师傅你一定得好好想想办法。”跟在方达后头，学徒道，“现在那群病患是全都因她要价低廉才过去的，若我们也把价格降下来……”
“那同时失去的钱财呢？从你的月俸中扣？”方达接之后头的话。
“……”
学徒不说话了。
“不成。”方达啧了一声，眉头皱紧，他一定得好好想一个既能使自己善鑫堂生意兴隆，又能让荣之堂失去众人心意的法子。
忽然，他眼珠子一转，心生一计。
将学徒唤来自己旁边，他贴着对方耳畔开始窃窃私语。
……
“江米，这是今日送给佛堂那群乞丐的药，你记得收好按时给他们送去。”另一旁的宋琳琅，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其他人的眼中钉。
荣之堂生意不错，她也颇为高兴，开心之余，除了接待病患，也不忘日行一善。
每日宋琳琅都会吩咐江米寻了一些医馆里头的药材免费派发给在镇里以乞讨为生的乞丐。
虽不说能帮到多少忙，但总归能做一点是一点。
江米应了一声，笑着下去做事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天，但似乎从某一日开始，宋琳琅发觉来自己这儿看病的病人越来越多，按道理来讲这应该是一件好事，可令人奇怪的是，这些来看病的病人，除了其他几个的确抱恙的病患以外，剩下的都是一些没病没灾只是口述自己头痛发热的正常人，并且往往一坐便是许久。
前面几天，她尚可开一些养身的药给他们。
但后几天，待人数越来越多后，她意识到不对劲，便干脆连药也不开，只是口头吩咐一声，便请江米送客。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一来二去之后，就连江米也对其中几张脸有些眼熟，她愤愤道，“是故意的吗，几乎是挑着时间来耽误主子。”
“看他们的脸，似乎不像是在这儿生活的人。”若是故意来排队扰乱顺序也就罢了，他们耗得起，宋琳琅也耗得起，除了有些担心其他真的需要诊治的病人外尚无更大不妥。
可就从外表来看。
来医治的人穿着打扮与寻常居民很是不同，不知是何来历就有些让人颇为伤脑筋。
“他们大多人穿的破破烂烂，但对于一些便宜的药却又买得起，几乎每来一个都要拖延主子你好长的时间，让那些急着让主子你诊治的病人等着，有些病人等不及了甚至也只能提前离开，主子……咱们会不会给人盯上了。”江米道。
“被盯上是肯定的。”宋琳琅漠然道，她心中已经有了成算，食指扣着桌面，她道，“目前要弄明白的不是我们被谁盯上亦或是盯上我们的人是谁，而是要搞清楚这些人的来历，明白那个给我们下绊子的人究竟安得是何居心。”
“还能是何居心，不就是想打扰主子你的生意，存心膈应你吗？”江米咬着下唇道。
这表面上看着病患是多了。
实际上她心细，发现只是那群“正常人”多了，其余的病患每每看见他们这儿要派上老长的队伍，哪怕是想来，也被人数吓得离开了。
这种举动行为虽算不上什么大事，但长年累月下来，也的确膈应的让人哟徐诶恶心。
偏偏他们还不能下手驱赶病患，要不然还不知道外头的话传得该有多难听。
“应该没那么简单。”宋琳琅摇摇头，她想问题时一般顾及的面比较广，“你仔细看看，打扰我们的人那么多，按人头数可天数来算，可见雇佣者绝对是下了本钱，但既然会眼热我们生意，就务必说明雇佣者是个爱财之人，断不会花这么大的价钱来买人，除非……这些人身份低贱到不能再低贱，才会让雇佣者如此放着胆子使用。”
“身份低贱……”这四个字倒是让江米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意识到她神态的不对劲，宋琳琅问道。
“若说到身份低贱，主子可记得镇外养着一群没有户籍身份的流民？”江米提示道，“那群流民几乎全都是黑户，镇上没有人敢用他们，过得比佛堂的那些乞丐还不如，外加上他们有的是本来为奴后又逃出来的，有的是原本家乡发了洪水或其他灾祸迁过来的，找他们干活甚至不用银子，只要胆子大用一些廉价的衣物和食物都可哄骗他们来做事。”
当然被发现的代价也颇为惨淡。
罚款那是必须的，外加上流民嘛……本来身上是不是带着什么传染病也不知道，就算是再贪便宜的一些商铺的老板也不敢随意使用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