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止剑眉一挑,猜测有人跟母后说了自己和柳若昕出去的事情,知道母后不会轻饶了柳若昕,心中着急,恨不得立马飞身过去。
"既然爱卿不知道如何同朕解释,那你先回去好好想想,到时候想明白了朕再宣你觐见。"
然后便不看凌丞相的表情,急忙离开了。
凌丞相出来时,正好看到了纳兰止匆忙的背影,和正欲离开的晚秋。
晚秋也看到了凌丞相,连忙过来行礼。
凌丞相知道晚秋是柳若昕身边的宫女,对纳兰止刚才的慌张心中有了几分猜测,深深地看了一眼晚秋。
慈宁宫。
"柳妃!"
纳兰止冲了进来,一把推开正在掌箍柳若昕的嬷嬷和钳制着她的两个宫女,将她搂在怀里。
看过去,她的一边脸已经高高肿起,虚弱地靠在他的怀里,气息微弱,看着他的眼睛微微泛红,眼眶里的清泪欲落未落。
看见她这副可怜样子,纳兰止感觉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他最为娇嫩的心口啃噬,又像有一只大手紧攥着她的心脏,疼得他眼眶微红,两只手微微颤抖。
轻轻地拂开黏在她脸上的几缕青丝,丝毫不敢用力,仿佛她是泡沫,加重力道便会消失。
"奴婢给皇上请安。"
宫内的宫女整整齐齐地跪了一地,纳兰止却只顾心疼地看着怀里虚弱的女人,没有叫她们起来,甚至连眼神都不曾施舍过给她们。
"皇上……"
或许是人一旦受伤就渴望温暖,柳若昕叫了他一声,娇娇弱弱的,像一只刚断奶的小猫咪。
此时的她与平日清冷疏离的柳若昕不一样,却更加令人心疼。
"嗯。"
纳兰止轻声应了她一声,然后便低头在她红肿的左脸轻轻吹气,一股刺痛,柳若昕眯了眯眼睛。
"快去叫太医啊!"
纳兰止朝跪了一地的宫女怒吼。
一个宫女摇摇晃晃地起来了,正想出去。
"啪!"太后把手上的茶杯一把砸在全部由紫檀木制成的小几上,怒吼。
"哀家看谁敢去!"
那个想跑出去的宫女吓得又跪在了地上。
"母后!"纳兰止看向太后。
"哀家说不行就不行,那个女人给你下了什么迷药,现在明知道宫外面杀机四伏,她都敢叫你带着她私自出宫,到了以后,保不齐敢把整个皇宫给掀了!哀家今天一定要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太后气得脖子都红了,还咳嗽了几声,旁边一个年长的宫女急忙递上茶,却被她一把推开了。
纳兰止把柳若昕抱的更紧了,转过身直视太后。
"母后,出宫是为了查江南水患的事情,而不是因为柳妃。"
太后脸上闪过诧异,脸色稍缓。
"那你为何要带上柳妃?"
"母后又不是不知道,甚少出宫,对外面不甚熟悉,而柳妃是民间出生,对民间事情必是比熟悉几分,带上她不过是想要个既能帮到又能伺候的人罢了,难道柳妃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太后听了也不禁一愣,也是,宫中其他女人都是出身名门望族,进宫前足不出户,带出去保不齐还会扯皇儿后腿。
"况且。"
纳兰止低头温柔地看了一眼柳若昕,"在遭遇刺客时,如果不是柳妃舍命相护,怕是非死即伤。"
“什么?皇帝你没事吧?”太后有些紧张的站起了身子,快步走到纳兰止的身旁,焦急的拉住他的手臂,左右查看纳兰止有没有受伤。
“母后,儿子尚未受伤,您放宽心吧。”纳兰止把太后的手放回了她的身旁两侧,向她轻轻的笑了笑,代表了他真的没事。
太后直直的看着纳兰止,看他那样子神清气爽,确实不像受伤的样子,松了口气道:“没事便好,没事便好。”然后背过了身子往自己的位子走去。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顿了顿身子,转头诧异地问道:“皇帝,你方才说什么?是这个女人救了你?”太后伸出右手的食指直指着柳若昕,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纳兰止微微地点了点头,道:“正是。”
太后又快步走到了纳兰止的旁边,目光不友善的盯着柳若昕,厉声问道:“好啊!你说!你靠近皇帝,是不是为了刺杀他!”
太后一副凶神恶煞的似乎要杀了柳若昕的模样,像是恶魔一般。
“母后!您要干什么?”纳兰止紧锁着眉头,一把站在柳若昕的身前挡住了太后那尖锐的目光,“母后,您不可随意断言。是柳妃她救了我。”
太后看着纳兰止那冰冷冷的眼神,感觉心寒,果然,果然皇帝被这贱骨头给迷惑了!皇帝现在为了她都敢直接忤逆自己,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好,好,很好!这女人非除不可!太后对柳若昕的的印象更糟糕了,目光也没有了最后的一丝信任。
太后攥紧了拳头,心里恨不得喊人看了柳若昕,但是面上却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点了点头。若非是脸上的恨意太过于浓烈,恐怕纳兰止真会相信了太后面上的动作。
纳兰止看着太后那危险的脸色和眼神,弯下腰一把抱起了柳若昕,轻飘飘的说了句:“母后,此事还需明查,望您能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时候不早了,儿臣告退。”说完便不顾太后那恼羞成怒的样子,直直把柳若昕带出了这是非之地。
纳兰止把柳若昕轻轻的放在床上,便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离开了那乌烟瘴气的地方。纳兰止目光有些心疼看着她的脸,柔声道:“估计楚廉钦一会就到了,你忍忍吧。”
纳兰止在刚才回来的路上喊人去找了楚廉钦,只为了能快点帮忙看看柳若昕的脸。
不一会,楚廉钦便赶到了,他急忙让纳兰止扶起了柳若昕,仔细的看了看,然后松了口气,说道:“尚未往严重的方向发展,给您开两服药剂,服用药剂即可。”
楚廉钦刚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皱了皱眉头道:“柳妃,您的背上的药该换了,否则会更严重。”说完又拿了几服药膏,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