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得话么?”王懿蘅轻笑一声,眼底略过的是苦涩。
她王家这般尊贵,百年世族从未遇到这般事,更不要说本家嫡出子弟入了宗人府,想到此处,她心中一股怒火隐隐在烧。
王懿焕一愣,随即低下头,是啊,他怎么忘记了,他们兄妹四人之中,懿蘅是最聪明的,他这点儿小心思,自然是瞒不过她的。
王懿焕低头不语,显然他并不想让自己的妹妹知道那些人的所做作为,因为他知道,以王懿蘅的性子,定然是你不会善罢甘休的。
见他这般,王懿蘅轻声笑了笑,倒也没有强迫他开口,只是对着旁边的白鸢唤了一句:“去将外面那些看守找过来。”他们王家的子弟,还轮不到这些人糟践。
白鸢应答 一声,随即捏紧了身上黑色都得袍子朝着外面走过去。
“懿蘅,莫要冲动,你不是也说了,如今这时期,我们需得事事小心,切莫让那些人抓住了把柄!”王懿焕想要阻止她,拽着她黑色袍子的衣角,漆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
她缓缓的将身上的袍子从王懿焕的手中拽出来,清绝的荣复苏上恍若一层冰霜覆盖,“大哥,你放心,我自由分寸。”
说罢,她便转身朝着牢房门口而去。
王懿焕只从门口的小窗户瞧见黑色的身影在眼前渐渐变得虚幻,最后消失,他暗暗懊恼了一声顺着牢房的门直接坐在了地上,在疆场上拼杀出来的一身肃杀之气在此时此刻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颓败和气愤。
庆功宴之前,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素来信任的人到最后竟然给了自己一刀,当初在沙场之上,他还曾救过谢廷端,怎料世事无常。
气愤一声,他重重的在身边的地上砸了一拳,尽管宛若虫蛊尊心的疼痛在瞬间蔓延,他也不曾有一丝痛色。
狱卒门正在小房间里喝酒大牌儿,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早就站在门口的王懿蘅和白鸢两个人。
“放肆,见到我家小姐,还不拜见。”白鸢娇声呵斥了一句,将正在打牌儿的几个人洗吓了一惊,几个人正要开口骂上几句,却见门口站着的女子一身寒意,下意识的就禁了声儿。
领头的狱卒一看见王懿蘅竟然到了这里来,当即迎了过去,笑的一脸谄媚,“真人,您不是在同大少爷说话么,怎么,怎么到这等寒酸地界来了。”
这么说着,领头的狱卒不断的对着旁边几个狱卒使眼色,让他们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儿。
王懿蘅未说话,只是在这个小房间里面转悠了一圈儿。
宗人府里关押的都是一些皇官贵胄或者富家子弟,这屋子虽然小了些,可床榻桌椅每一样都是齐全的。
只不过,唯一叫人看着胆战心惊的就是墙上那些佝偻的器具,有的带着倒刺儿,有的上面甚至还挂着一些粘稠的恶心的东西,想来应当是用过了没洗。
“宗人府这样肮脏的地方都来了,不看清楚委实白来这一趟。”她淡淡的开头,目光停留在最角落里面的一个小盒子上。
领头的狱卒见到此,脸色忽的骤变,见她竟然伸手要动那个盒子,当即走过去挡在哪个盒子前面。
“真人,这里都是一些下作的玩意儿,您还是别脏了手吧。”狱卒笑呵呵的说着,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袖子里的双手此时此刻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他是真的怕王懿蘅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因为那东西,就是用在往家大少爷王懿焕身上的。
王懿蘅也不恼,对着旁边的白鸢使了眼色。
财源走到狱卒的面前,厉声儿开口,“将你背后的盒子拿过来,我家小姐要看。”
狱卒心里“咯噔”一声儿,暗道不好,莫不是这王懿蘅发现了什么!
“真人,都是一些……”
“拿过来。”
她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只是冷冽的眸子恍若有风暴在其中卷起,目光锋利好似刀刃一般。
狱卒被她这么一看,只觉得打心眼里发怵,只好默默地走到了旁边,让白鸢去将盒子取出来。
这王家不愧是除了皇家以外最为尊贵的士族,狱卒心里暗暗想着,不过在尊贵又能够如何,上面有人说了。
这次除的是王家的嫡长子,下一次就是这个嫡长女,先禹王妃,和微真人,想来,她也猖狂不了多久了。
这么想着,狱卒心里多了几分底气。
白鸢将盒子端饭了王懿蘅的面前打开,里面不是什么让人毛骨悚然的刑罚工具,只是一颗颗黑色的药丸。
“这是何物?”她从未见过这东西,也从未听说过在宗人府有这么一个东西存在。
狱卒笑了笑,随口道一句,“不过是个让犯人好开口的东西,都是些污秽之物。”
让犯人好开口的东西?
王懿蘅在心中呢喃了两句,心里当即知道了什么?
这东西她虽然没见过,却曾听宫里的王德妃,她的堂姐王德妃说过,宫廷里有一种十分隐秘的药丸,很少有人知道。
这药丸就像传说中的噬心蛊一样,脱下一颗,就能够感受在有千万虫蚁啃食血肉的疼痛,这种疼痛深入灵魂。
只要轻轻挪动,就好像在刀山火海之上走动一般,哪怕是那些意志坚定如山的人也忍受不了这样的疼痛,且这种药丸让人感受到的疼痛每一天都会倍增。
这药丸的药力据说能够维持十天,有的体弱多的人可能一天都支撑不到就已经忍受不了这样的疼痛自杀而死。
思及此,王懿蘅捏在手心的帕子几乎要被她搅碎。
这些人,怎么敢……
她的目光瞬间变的阴鹜起来,敛着心神缓缓抬头,漆黑的眸子里藏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一旁的狱卒依旧是笑着,他并不觉得这个生养在权势人家的小姐能够知道这是什么。
很显然,他大错特错。
她唇角勾起一抹凌厉的笑容,缓缓的走到旁边的桌子上坐下,话音带着浓烈的戾气,让人不寒而栗,“这种惨无人道的东西,你们竟敢用在我兄长的身上,倒也是胆子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