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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友情以上

林鲸回去宿舍的路上,不知为何,感觉心里很难过,并且这种情绪达到了极点,自己明明不是那样想的,为什么就是要说那些狠毒的话呢?说不再联系,又讲了那么多难听的故事,顾深一气之下真的不会再搭理自己了,罢了罢了,反正自己就适合一个人,从被孤立开始,就说明自己有多么的不合群,刚才的事情其实顾深也没做错什么,分开那么多年喜欢上另一个女孩很正常,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过激的反应?或许是真的喜欢上他了,这样的想法真的很可怕,倒不如从现在就开始断掉这种念想。自己这种性格未必能和阳光积极的顾深合得来,就算顾深苦苦追求自己,选择在一起了,或许他也是因为惦记沈甄,所以退而求其次而已,自己只是个替代品。

顾深在原地站了很久,思考了很多。他可以忍受林鲸骂他打他,但是林鲸对自己却是满不在乎,说自己与她无关的态度。他一瞬间觉得自己特别的灰心,他一直觉得其实上喜欢一个人,就像在公路上等一辆车一样,害怕不等了,车子就开来了,虽然他一直满怀期待,终于等来了这辆车,却发现车门不愿意为他打开。

他回到宿舍里,手上还提了一大袋烘焙屋里面带出来的糕点,他漫不经心地扔在宿舍的桌子上,室友个个全部爬起,把糕点和面包全部分了,男生宿舍就是这样,和和气气的,大家都是朋友和兄弟,吃的玩的都喜欢一起分享。杨远帆说:“顾深,你够意思呀,看兄弟们在宿舍里,起得太晚,没有吃早点,连食物都给我们带回来了。”

其中一个室友又开口说:“深哥可是够潇洒的,昨晚一夜未归,是我们这个宿舍给不了你温暖了吗?”

整个宿舍全部“哟”了一声,开始起哄。

顾深真是心烦意乱,特别想发火,但是想想宿舍里的人又没惹他什么,索性开口开始问他们:“你们说一个女孩听到你和另一个女孩之间可能有暧昧,然后她很生气的说与她无关,之后扬长而去,那说明什么?”

室友说:“照我这么多年的恋爱经验来看,这姑娘铁定喜欢你呀。”

顾深一下子有种峰回路转的感觉,又接着问:“她都那个不在乎的态度了,怎么会是喜欢我?”

“这你就错了,虽然你平时挺了解女孩子的心思的,但是你没实战过呀,你都不谈恋爱好吧,你现在这个情况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若真是不在乎你,就应该笑着祝福你,因为不在乎无所谓,所以是没有情绪的,她生气,又说与她无关,那才说明他在乎你,女孩子和女孩子一样,都是有领地意识的,不过男的一般都是选择保护领地,宣示主权。而女孩子不一样,她要的是你对她的态度,不是因为她强求你说在乎她,你才这样做,而是你自己就要去表达你在乎的是她。”

顾深心里感叹到女孩子还真是个复杂的生物,然后爬上了床,盯着天花板开始思考。

杨远帆对顾深说:“兄弟,我跟你讲件事儿呗。”

顾深:“我没空,你现在跟我讲什么我都听不进去。”

杨远帆摇摇头,心里想到:我是打算告诉你的,是你自己不听的。

林鲸回到宿舍里,先去厕所里换个卫生棉,然后接了杯热水,坐在写字台前,心里烦躁得很。

夏慧然用一个看穿一切的小眼神说:“林鲸,有情况啊,昨晚都不回宿舍。”

林鲸笑笑,然后语气平淡的说:“没有啦,昨晚和我闺蜜出去玩儿了,看着时间晚了,又下着雨,就直接在外面住了。”

陈小婉:“还以为你和顾深修成正果了,所以不回宿舍,二人世界去了。”

林鲸听到这两个字,情绪上还是波动了一下:“没有啦。”

唐微语气温柔,笑容甜得像春日里的花朵一样,开口说:“你们俩在一起是迟早的事,郎才女貌。”

林鲸真是呵呵了,太会装了:“随缘吧。”

林鲸想出去走走,但是又痛经,不想过多行动,想看看书,却又发现看不进去,于是躺到了床上,拿起手机,点到了QQ里,输入了顾深的号码,出来的一个与手机号码绑定的QQ号,头像是一张下着雨水的海面,昵称是逍遥少侠,林鲸心里吐槽道,可真够非主流的,她点进去了账号,看到说说和空间相册都可以浏览,说明他没设权限,里面就只有两条说说,是今年和去年的新年快乐,可能他把以前发的说说,已经删了,不然照他的性格,他的空间不应该会这么空荡荡的,但是相册照片看着还挺多的,于是林鲸开始点进去浏览起来。

里面有一个相册叫做记录生活点进去,都是他上学时候的图片,越往下拉照片中的他年纪就越小,一直追溯到他是顾初一时候的样子,不过他那时候只有一张照片,那就是和福利院院长的合影,背景适合福利院的大门,在往上翻就是他各种体育得奖,还有年级毕业的照片,还有很多和班级里面同学的合影,到高中以后,更多都是和同学打篮球的合影,还有和他朋友出去各种旅游吃东西的照片。

其中一个相册叫“忆”,里面只有一张照片,是一张手绘的动漫图,一只鲸跃出海面,半身露在空气里,尾巴留在海里,仿佛在发出世界上最寂寞的叫声。林鲸看看日期,是2009年,他应该正好上高一。

总共就三个相册,还有一个相册,名字是“回不去的时光”,她点开相册,最前面的是他高中时候班级的合影和毕业照,她看到顾深在相册里长相还算出众,个子也很高,整个人长得很结实,表情微笑着,看上去很清爽,不是那种让人很惊艳,觉得很帅气的长相,但是很耐看,整个人很英气。

她的眼神开始密切寻找照片里的女生,但是找了个遍,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个人,她想想这张照片已经是高三时候的了,那个时候或许那个女孩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她接着往下翻,翻到了高一高二的班集体合照,她却没有勇气点进去,她的速度很快,她想直接把照片刷到底,然而真的刷到底了,发现里面都是顾深和班级里那些同学两三个一起的合影,她放缓了速度,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那个女孩,她看到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穿着校服坐在同一张课桌上,照片是在正面拍的,女孩笑容甜美,虽然看着大波浪的发型,但是稚嫩的气质和带着略微婴儿肥的脸蛋,配着好看精致的五官,看上去就像一个很可爱的萝莉,身旁的那个男孩手托着下巴,脸上带着微笑,两个人一起看向镜头,看似之间不经意又配合的很好,穿着的校服,仿佛情侣装一般,讲真,这样子看起来真的很像结婚证件照,她忽然感到很委屈,委屈到了极点,虽然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自己在委屈什么,她往左移,看一下照片,照片中的两个人在对视,她看到了那个女孩的侧脸,果然和自己是有那么几分相似,照片中的两个人看着对方,虽然她没谈过什么恋爱,但是她就是感觉两个人根本就是在含情脉脉,再往左移就是两个人对着镜头大笑,看上去真像一对恩爱甜蜜的情侣,她这个时候都不知道应该觉得谁渣了,向含益是渣男,背叛了自己的女朋友和唐微在一起,唐微是渣女,接近沈甄,最后撬了人家男朋友,人人都说沈甄好,可是她抛开自己牵扯在这件事情中的各种因素,单纯的作为一个局外人来看这件事情,或许沈甄是个中央空调呢,对谁都平易近人,表现的活泼大方,跟顾深之间也十分暧昧,而顾深或许也来者不拒,他和沈甄根本就是友情以上,或者说两个人根本就是心照不宣,林鲸关了手机屏幕,然后侧过身子,面对着墙,或许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自己被孤立,就看不得其他的女孩在人群里面受到别人的欢迎,这样子的自己真的很没劲,所以她不想再想这些事情了。

林鲸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月末只睡了一个小时左右,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她看了一下屏幕上的显示,只是一串号码,没有给备注,但是她清楚的记得这串号码,是那个生下她的女人的电话号码,她想了想,从床上爬起,到宿舍外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首先发出了声音:“喂,林鲸吗?我是妈妈,大学生活还好吗?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林鲸听到她的语气,知道她应该还过得不错,始终是母女,心里头还是多了几分欣慰:“一切都好。”

林母:“缺什么跟妈讲,妈给你寄。”

林鲸:“不用,一切我都已经置办好了。”

林母:“那好,妈一直想给你打电话的,但是刚搬到新的地方,一直忙着装修的事情,也担心你刚开始没那么多时间,所以没跟你联系。”

林鲸一时之间不该说什么,因为她们之间好像从来就没有热络过:“嗯……我现在一切都好。”她是真词穷了,她说不出那些关心热情的体面话。

林母:“那……挂了啊?”

“嗯。”林鲸挂了电话,望着天空,长舒了一口气,这么多年来,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她实在做不到抛下一切,像别的母女那样相亲相爱的,若是真的变成那种关系,他反而觉得不适应,像现在这样也挺好,大家相安无事的,若是爸爸没有死,他们现在一家人就算没有幸福美满,应该也过得很和睦。

接下来的两三周里面,顾深没有来找过林鲸,林鲸也像个没事人一样,她照样会去图书馆看书,但是会故意避开向含益去的时间,迎来了这个学期的第1个小测验,成绩还不错,她感觉选择法律是个正确的选择,因为她对于法学书记忆是真的不错。

宿舍周末周六出去一起聚餐,四个人还算和和气气,唐微没有再多提什么,两个人偶尔能搭上一两句话,但是不会有过多的交集,他接受眼前这种平淡,就好像回到了高中时候合群的生活一样,但是又期待着发生某些改变。她经常会想到顾深跟她讲的那句话:我想要的并不是把你变成和普通人一样,而是想让你做最快乐的自己。

她曾听过一句话:俄罗斯方块告诉人们一个道理,合群就会消失。

确实,失去自我的性格,只为了更好的融入社会环境和人群当中,会迷失自我。

何雅莹经常约自己出去玩,打电话时,她曾说当面要告诉自己一个消息,不过由于林鲸忙着准备小测试,并且心情也不怎么好,所以一直没出去,最后在微信里聊天时,何雅莹告诉她,有一个男孩喜欢她,林鲸开心的恭喜她,何雅莹没有说清楚是谁,不过他确实感到替何雅莹开心。顾深没有找过自己,或许是被自己那些言行伤害到了,不过也好,那份只是寄托的爱,她也不需要。偶尔路过球场能看到顾深,球场旁仍有很多女孩来看他,为他加油呐喊,他微笑礼貌地回应,但是没有过多的表达。

顾深自那天以后,没有主动找过林鲸,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很想去靠近,明明就很想去解释,但是忽然发现开不了口了,觉得追逐没有意思了。或许林鲸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呢,自己默默守着她就好了,只要她能过得快乐就好,无论这份快乐是不是自己给予的,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重要,若是自己的存在让林鲸感到烦心,那就当个透明人,像空气一样存在着。很多次偷偷地跟着林鲸,看到她坐在图书馆里看书,去超市里买东西,在食堂里吃饭,观望着便觉得是一种心满意足。

很多次自己在球场打篮球,余光能看到林林鲸从球场经过,林鲸偶尔会驻足那么四五秒,看着球场上,他也不能确定是否是在看自己,但是他就是会很兴奋,一晚上开心的睡不着觉。他有时甚至在幻想林鲸有一天会来,为他加油呐喊,在他打完球后,能递上一瓶矿泉水,拿出纸巾为他擦擦汗,然而一切却止于幻想。

又过了一个星期,到了周五的晚上,林鲸接到了何雅莹的邀请,说周六要去请她吃自助餐,而此刻顾深也受到了杨远帆的邀请,两个人分别问自己的朋友,为什么要请吃这顿饭?

一个消息让两人惊呆了,何雅莹和杨远帆居然谈谈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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