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季玥早早就从老太君哪里出来,回了将军府。今天是除夕,她的备些供品,给她的嫣然送些烧纸。
“将军呢?还在前院和二少爷他们喝酒呢?”季玥回了将军府,脱了斗篷,挽起袖子去了小厨房。她的嫣然很爱吃饺子的,她要给她包些饺子,还有她爱吃的都得准备一些。
季玥准备得很快,也给端木尧他们包了一些,送过去。这才叫了秀禾,拿了东西一起去了院子的角落。
依旧是那个角落,季玥看着秀禾把供果摆好,亲手点燃了香烛。
“嫣然,这个世界今天是除夕,妈妈按你的喜好,准备了你最爱吃的,你看见了么?嫣然,你到底在哪?这个世界里,妈妈不知道你找不找得到?”季玥点燃了烧纸,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了。她忘不了那个时候的痛,那种撕心裂肺,那种无助的绝望,现在想来,季玥觉得自己是最悲催的那一个,上一个世界,就不是那么安稳顺遂,到了这个世界,依然是这样。
“秀禾,你知不知道,认识有灵魂的,当你的灵魂离开你时候,会在半空中漂游很久。至于飘到那,由不得你,冥冥之中都有定数的,前世今生,一碗忘川水,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季玥一张一张的给她的嫣然烧着烧纸,唉唉的叹息着,泪水却是那么的无力。秀禾什么都没敢说,虽然她并不知道季玥在祭奠的是谁,但是也能肯定,会是她心里的人。
“玥儿,这是怎么了?”邱舒逸突然出现在了身后,下了季玥一跳,随即是暴怒。这一个两个的,都吓人有瘾呢是不?没看见她在哭么?这么没有爱心的,还敢问她?季玥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不理邱舒逸。
“玥儿,你这是给谁烧的?嫣然是谁?为什么哭的那么伤心?”邱舒逸是关心,只是他忘记了季玥的脾气了。
“我在祭奠谁?用得着你们来管么?喝醉了,就回去醒酒去,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季玥扭过脸去,给了邱舒逸一个背,不愿意给他解释,只是浓重的鼻音告诉邱舒逸,她很难过。
“玥儿,谁让你这么难过?哥给你找他去!看哥不打断他的腿!敢惹我妹妹伤心?”邱舒逸今天的思路短了半拍,却依旧只是疼惜妹妹,没有想那么多。
“不要你管!你要把谁的腿打断?你再说一遍!邱舒逸,你要是再敢说,就不是我哥哥!你,你就是个混蛋!”季玥突然的跳了起来,一边推拒着邱舒逸,一边哭的更大声了。嫣然是她女儿,她只不过是来祭奠她,碍他们什么事了?这么狠。
“玥儿,我错了,我错了!别哭,别哭啊!”邱舒逸最怕的就是季玥哭,看到她哭的那么凶,也吓坏了,更多的是心疼。
“你们在干什么?玥儿!”端木尧飞身过来,一把把女人揽进了怀里,看着她哭成那样,也被吓坏了。
“玥儿,怎么了?你哥欺负你了么?为什么哭?”端木尧心疼的紧紧揽住了女人战栗的身体,就要报起来。
“玥儿,你哥喝醉了!我送你回去,一会我给你报仇,行不?不哭了啊!”端木尧瞪圆了眼睛,凶巴巴的看着邱舒逸,哥哥又怎么样?把他的女人逗哭了,就得付出代价。
“他要把嫣然的腿打断!可是嫣然是我的女儿,我好辛苦把她养大,却被一次意外夺走了生命,我生不如死!活着就如同在炼狱,你们有谁知道,我午夜梦回,被噩梦惊醒的时候,我躲在被子里,偷偷的哭泣的时候,我的心一次又一次的被撕裂!被碾压.....”季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看见身边的所有人,惊异的神情,更没看见端木尧暗沉的眸子,只是迷迷糊糊的说着,哭着。
“玥儿,你说什么?”端木尧想要季玥安静下来,可是季玥却像是疯了一般,在哪里哭着寻找,悲戚。
晦涩的天空,飘飘扬扬的下起了雪,季玥就那么转着,转着,被冰冷冷的雪花洒落满身的季玥,有了一丝丝清醒,只是心里那份悲哀,却在无限放大。季玥一个回身,看着端木尧伸出手,脸上的笑容凄楚绝望。然后就那么直直的倒了下去。
“玥儿!”杨文杰和端木磊还没有回过味来,端木尧和邱舒逸已经扑向了那个直直的倒下的女人。漫天的白雪,像是要给这个异世的灵魂一个告慰一样。
季玥只觉得自己是在一个黑漆漆的空间,什么都看不见,什么声音也都听不见,而且那个空间狭小,他伸手去触摸,除了冰冷坚硬,什么都感觉不到。季玥尖叫,大声地尖叫
“玥儿!”季玥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她一时分不清时端木尧还是丁尧,她竖起耳朵,想要细细的分辨声音的来处,却发现那声音忽远忽近,让她辨不清方向。
“玥儿!玥儿!”那个声音渐渐地近了,季玥伸手想要去抓,却感觉到了一双强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
季玥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在自己的屋里。季玥抬眼看向了身边,那个满脸青色的男子,他就那么坐在床边,紧握着她的手,眼里满满都是疼惜。
“将军,我怎么了?”季玥的声音暗哑,甚至她都觉得自己还没有清醒,眼前的所有都是虚幻的。
“玥儿,不管你是谁,你都只是我端木尧的妻子,将军府的女主人。”端木尧依然紧紧的握住女人纤细的手,似怕她会不见了一样,就那么握紧在了手心里。
“我说过,终有一天会告诉你,我原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我就叫季玥,而不是花家人。”季玥深吸了口气,反正也瞒不住了,那就不瞒了,就是参悟大师说的,随缘吧。
“花季玥,在抬进你府里的那一天,就已经死了。我不知道她的魂灵去了哪里,可是我就那么自然的,住进了她的身体,从此我只说我叫季玥,从来没有承认过,我是花家人。”季玥的眼眸飘向了床顶的幔帐上,记忆里第一次醒来,就是看见的床上的幔帐,不过那个是大红的,而眼前这个是素色的,却是都绣着富贵牡丹团花,鸳鸯戏水。
端木尧安静的听着,手却一直都没有放开季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