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一根火箭破空而来,寡脸人直接被钉在土基墙上,他又咳了几口血,抬头朝着周围看去的时候,知道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原来是爆炸的那一瞬间,快刀在他后边,正好不好的挡住了崩开的火浪,他受了震荡,掉在一人高的土墙窗户下头,居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咳——”寡脸人挣扎着,又吐了一口血,一道人影忽然出现在他跟前,那人头发已经完全被烧焦,身上的衣服更是冒着黑烟。
那人看了一眼寡脸人,咬牙切齿,低吼一般道:“乙队老大!”
来人正是甲队老大。
“救——救我!”寡脸人绝望的伸出手,再也提不住那钢刀。
“铮!”
甲队老大周身忽然暴起一道刀光,只听到“铮”的一声,空气里火星四溅,他手中的大刀直接被一股巨力撞击到,直接脱手而飞,甚至于他整个提到的右手手腕,竟然是直接折断,露出了森森白骨!
“啊!”甲队老大绝望的怒吼了一声。
看着那重重砸进土墙里,已经变形了的钢刀,还有那居然射穿了钢刀,且在兀自颤动得箭矢,他双眼几乎爆裂!
这到底是什么!
是人?
还是——鬼!
世间怎么可能有这么可怕的箭?
“咻!”
黑夜中厉啸破空,怨鬼索命一般而来,甲队老大猛然朝这一边上跳开,可以就迟了!
黑铁箭矢“嘭”的一声,也将他死死地钉在土墙上!
“哼——”
“咚咚——”
黑夜里,竟还有几个运气极佳的人,没有被爆炸波及的人,开始朝着远处逃走,可他们还没有跑出多远,就纷纷中箭倒地。
“啪!”
火光跃动,朝着周围满眼开去,这片天地像是成为了火之炼狱,看不到半个活着的人影。
“没想……没想到……”甲队老大声音哽咽着。
寡脸人嘴角血沫子直流,他说了一句话,似乎使用尽了自己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
“全死……死……光了!”
甲丙号院落柴房中,冲天的火光把整个屋子里边照样得非常清楚,甚至于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看得很清楚。
耶律长安震惊的看着侧边院落中那冲天而起的火光,同时下意识的转头,朝着李仁这边看了过来,她心中巨震,隔壁房屋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仁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起身推开了房门,狂暴的火浪卷动而来,只怕用不了多长时间,左右两边的房屋都会被大火席卷。
热辣辣的火焰,隔着很远,都把人的脸烧的升腾。
李仁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耶律长安等人:“把兵器收起来,这么大的动静,马上就会有人过来。”
仇琼英点了下头,开始把身上的兵刃解下来,耶律长安沉吟了片刻,似乎是有什么话想问李仁,但是却没有问出口。
至于剑娘和苏长龙,那自然不会多问什么,两人各自把手中的兵刃都丢到了吃柴火堆底下。
院落中,李仁清了清嗓子,一边在院落里跑着,一边大声嚷嚷着:
“走水了!走水了!快点来人啊!走水了!”
听着那慌乱无比的声音,耶律长安面上露出一阵无语的表情来,可片刻之后,她心中却也开始沉思起来: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隔壁房间里边,到底隐藏了什么东西,才会发出如此可怕的爆炸声?
“难不成……”耶律长安抬头朝着星光暗淡的夜空看了看,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惧之意,她心中迟疑着,却有忍不住自问:“天谴吗?可怎么看都不像是,又或者说……”
她看了一眼手舞足蹈,鬼叫不停的李仁,眸子里的疑惑更深了。
很快,那些其他房屋里边隐藏着的人纷纷冲出来,嘴里都胡乱的吼着“走水了”这样的话语。
就像是预先就知道会走水一样,一个个竟然有条不紊的开始打水灭火。
这一幕令耶律长安既无语,却又心中惊怕。
李仁的这些布局,到底是什么时候就完成了的呢?
很快,合蔡镇衙门司的人来了,可以说这些官差的速度非常快了。
毕竟这个时候,朝廷一等一的巨佬就在城中,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刑部尚书和兵部侍郎。
虽然刑部尚书不见人影,可谁敢保证刑部尚书不是躲在暗中,想要揪出刺客的吗?
甚至于县官都带着一脸疲倦之色,坐着驴车赶了过来。
李仁则站在高处,看着从街道尽头急匆匆赶过来的差役们,嘴角微微上翘,这倒是非常有意思了。
大宋缺少战马,竟然连县官都是坐着驴车。
“何种原因走水?人在何处,还不速速压上前来!”县官身边的师爷大声嚷嚷着,凶恶的模样简直令所有救火的人都有些唯恐不及的避开。
这时候,一人缓步走上前,那师爷看了顿时冷声喝道:“汝是何人?还不速速止步?”
那男子闻言,轻笑了一声:“你这狗头师爷,还没有资格知道我是何人,知县何在?出来!”
“放……”师爷正要冷喝,却猛然想到传说中的刑部尚书在迎接的时候不见踪影,可能就在这人群中,难不成就是此人吗?
一想到这个,那师爷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拱了拱手,快速走到了驴车边上,掀开车帘子和里边正在打哈欠的县官低声耳语了一两句。
“啊呀!”
也不知道这师爷究竟和县官说了什么,倒是那驴车里边忽然传出一声惊叫,顿时就蹦出来了一个身材肥硕臃肿的中年人,身上穿着凌乱的以上是,抬手擦了擦了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冷汗,跟兔子一样,直接三两步就蹿到了那男子跟前,拱手一拜:
“不知大人驾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那中年男子冰冷的眼眸中,倒是露出一丝意外之色,他伸手从衣袖中逃出一个令牌,递到了这县官眼前:
“从现在,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这边全部归属于我接管,你可有意见?”
那县官看都没看清楚令牌上写的是什么,顿时吓的魂魄都要离开身体了,哪里还敢多说什么。
“有劳大人,下官在府衙等候大人调遣,大人但有所命,下官绝不敢推辞!”
县官说着躬身拱手,倒退着到了驴车边上,随即才逃命死的爬上马车,命人驾车赶紧走。
这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王舜臣,他轻笑一声,将手中的令牌收了起来,微微道:
“倒还算是一个识趣的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