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药局找到几位兄弟,把宋三山的情况简要说了一下。
他肯定地说:“宋三山内外勾结,串通骗钱是铁证如山,而且我还怀疑他就是那个内奸,我们在审大太保侯坤的时候,他不是说由山寨里的游探告诉他贺小姐行踪吗?我看那个大手笔串通骗钱的月亮山人,可能就是那个游探。他四处设点,以收草药为名,实际是在为山寨打探消息,物色抢劫对象,贺小姐的情况,可能是从宋三山那里得来的。现在山寨散了,他在外面反而没事,还做他的赚钱买卖,而他的本钱一定是狂风寨的。”
大家听了三爷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少白道:“这次三哥立了大功,我看咱们集中兵力,突破这个重点,其它就可迎刃而解。”
岳栋道:“很好,就请三哥过几天带我们去,先把那个游探在交钱的时候抓个现行,让他们双方无可抵赖。”
牛勇道:“多亏在大哥家时练会了游泳,要不然这事还真难办,救不了人,就不会知道那么多的事,更不会知道,宋三山花了那么多钱买地,和游探的消息。”
过了七八天,兄弟们跟着三爷来到宋家庄,悄悄地进入宋秋山家。三爷把兄弟们向宋秋山夫妇作了介绍,而且明白地告诉他们,那个月亮山的卖药人,有可能是狅风寨的游探,我们这次来就是要抓他,你们夫妻俩一定要配合我们,配合好了,你们下半辈子就好过了。
岳栋问宋秋山:“那个月亮山的人,今天来过没有?”
宋秋山道:“您说的是月亮山沙老板,今天还没到,他一般是下午到,上午送了药拿了钱,先在樟树镇上吃顿午饭,买点东西,下午才过来。”
看看时间还早,岳栋拿出一些碎银,交给宋秋山,让他到庄上买些馒头包子回来作午饭,并说千万不要惊动其它人。
午饭过了,岳栋安排三爷,带领二爷四爷先到宋三山家周边埋伏,封锁住主要逃跑去路,进门处由岳栋和五爷负责,让宋秋山到庄口等那人,嘱咐他遇到那人,要主动打招呼,陪他走到三山家门口即可离去,一定不要紧张,和平时一样,别露出什么破绽,让他产生警觉。
宋秋山走后,岳栋和五爷,分别隐身在街对面的拐角处,观察庄口方向。不一会宋秋山陪着一瘦高的人,有说有笑地走过来,那人消瘦的脸上,一对眼睛炯炯有神,而且很灵活,一看就是机警过人老辣干练之人。
宋秋山走过门口后,往自己家走去,那人向前后看了看,没见异常便举手用暗号敲门,一个年轻人出来开门,也把头伸出来向四处望瞭望,然后闪身让来人进去,转身关门。
岳栋示意要五爷堵住门口,自己也向四下一望,见无人,一纵身便毫无声息地落在院内,极快地来到正房前,还是将身体倒挂在屋檐下,听到里面正在说话,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说:“恭喜三山兄,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哪!现在你可以和贺知学并驾齐驱了,你不怕他怀疑你?”
听到宋三山说:“我省吃俭用了一辈子,用我老婆的话说,当了几十年的守财奴,到老了还不兴我风光一把。
贺知学那里,知道我买了宋文选的地,说不定还高兴哪,一是能救他的同窗学友,二是他多年的部下发达了,他自觉脸上有光,三是我们多年师兄弟的情份在那里,他是不会说话的。”
岳栋听了,觉得宋三山真是老谋深算,老奸巨猾,他把贺老板的心思猜透了,光凭这一点,还拿不下他。
又听那个沙哑的声音说:“他要知道劫小姐的事,会怎么样?”宋三山急忙道:“你还有脸说,什么十三太保,狗屁用都没有!现在药局里,天天说抓内奸,只是没人想到我,也害得我提心吊胆。”
沙哑声音道:“谁知会遇到那么几个强手,坏了大事,如果你为宋文选办成了这件事,下辈子也有保障了。好了,不说了,这是这次的一百二十两,你拿好。”
宋三山正要伸手接银子,只听喀啦一声,窗子被撞破,同时进来一个人,岳栋一进来先伸手点了瘦高个的环跳穴,怕他有武功会反抗又多点了几处。
宋三山一看是未来的姑爷,吓得立即软倒在地,脸色苍白。
他的儿子想冲上来动手,刚抬起胳膊就被定在当地,那个妇女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哭闹撒泼,一边想爬过来抱岳栋的大腿,也被岳栋点穴定住。
一阵啸声把弟兄们招进屋来,岳栋安排五爷去药局,请老板和小姐过来,其余几人负责搜检各房间,把所有地契赃银,尤其是通匪证物一定要找出来,最后只发现宋文选的一封信,信上说请帮忙注意贺小姐的各项活动,若有外出,请务必告诉月亮山做药材生意的沙老板。
岳栋一看有了这封信,就不怕他们不招认。岳栋让四爷张剑把搜集到的证物,整齐地摆在八仙桌上。
贺老板,贺小姐同五爷一起骑马飞快赶来,进屋一看宋三山坐在靠边的一张椅子上,浑身颤抖,带得椅子也咯咯作响。宋三山的老婆儿子,都一动不动地停在原地。
岳栋让三爷向贺老板说明,当三爷把十几天前,宋三山用五万八千两银票,买下宋文选两万多亩地,并把桌子上的地契指给贺老板看时,贺老板并没有愤怒的表示,比较淡然,又将宋三山内外勾结串通骗钱的情况说明,并指着沙老板手上的钱说:“这就是这次交易的赃款。”
贺老板眉毛动了动,还是没说话。三爷指着瘦高的沙老板道:“这位是月亮山狂风寨的游探沙老板,小姐出去的消息就是宋三山告诉沙老板,让狅风寨派人来劫的,这封信就是铁证。
三爷把信交给贺老板,贺老板看后发火了,怒道:”宋师兄,我一直待你不薄,你串通骗钱的事,我早有发觉,只是念着我们的情谊,不忍动你,可是你竟如此丧心病狂,叫匪徒来劫凤英,还杀了蔡无忌,你你你真不是人!是条养不熟的狼!
贺老板越说越气,恨不得上前打他,只是顾着老板的身份,气得发抖又不能真去打。
岳栋道:“伯父,您看这事该怎么处理?”贺老板道:“栋儿,我现在都气胡涂了,你看该怎么办哪?”
岳栋道:“第一,宋三山已涉通匪案,他就是那个内奸,他和沙老板都应交给衙门处理,最好由地方押送南昌,以全其案。
第二,所有这些地契,都是几十年来从药局骗来的赃款所买,应该没收归药局所有。
第三,这对母子平时虽然为人不好,又是通匪共犯,但尚无大恶,给他们留下十亩地,和一些现银,平安度日,如发现他们有其它罪状,则加重送官处理。伯父,小姐你们看,这样可好?”
贺小姐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分析处理问题是如此条理清析,轻重得宜,从心里高兴,笑着看父亲表态。
贺老板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做,这两万多亩地,算是药局的产业,从今天起由你们五兄弟经管,但药局的事你们也不能放,看你们具体怎么安排吧。”
贺老板父女起身回去了,五兄弟先把沙老板和宋三山,分开关在不同的房间里,不让他们再有串供的机会,也不让别人接近,那对母子安排在厨房为这些人做饭,犯人的饭由五兄弟送过去。
为了成全付云鹏,岳栋便让四爷快马请他过来审问,然后以他的名义押送犯人去南昌。
关于土地管理的问题,五人中除了岳栋之外,在家时都参与过土地的管理,但规模没有这么大。
五爷道:“最好先把宋文选管地的管家找来,了解一下这些土地的现状,一年下来,到底能收多少?需要多少人来管?如果有特困户,是不是能减免欠粮?”
三爷牛勇道:“如果要添个管家,我看那个宋秋山就可以,他也帮了我们不少忙,他还认得几个字,这次死里逃生,我们提拔他当个管家,肯定能卖力干活,而且忠心耿耿。”
二爷也愿意宋秋山当管家,岳栋道:“我想,我们五人不可能把精力,都用到这两万多亩土地上,新添了这么大的家产,管的人太少了肯定不行,这次三哥立了大功,而且原来在牛家寨也管过屯田,就让三哥当个总管,二哥四哥当副总管,你们愿意的话,可以请宋秋山当个管家,帮助你们管理。
但我们要有一定的原则,第一,我们要明白这土地是贺家的,我们只是帮忙管理,凡有大的举措,一定要贺老板点头。第二,在保证一定收入的前提下,对佃户们绝对不可无理催逼,若有实在艰困者,可适当减免钱粮,像宋秋山这样的就该减免。
三哥你们可以找原来的管家和宋秋山,商量出一个需要减免的人名单,交给我去找贺老板,他点头了我们就实行,一定不要像宋三山和他老婆儿子那样,做个恶霸地主,那是我最反对的。我们行侠仗义之人,绝不可欺负老百姓。我和五弟把主要精力放到药局上,这也是我们的初衷,一定要做成大药局。我们现在暂时这样分工,以后有什么大事,可能还要集我们五人之力去办。”
岳栋和五爷临走前对三爷道:“你们把这犯人看好,等付大哥来审,然后由他押走。地契一定要保管好,不要出任何纰漏,另外五弟的意见也是对的,三天后你们把原来宋家管家和宋秋山召集到这里,一方面拿出减免名单,另一方面我们一起听听这两万多亩地,到底能产些什么,应该怎么管。”
岳栋回到樟树,先到父亲的医馆来,把发生的事告诉父亲,看看下一步该怎么办,父子和五弟一起商量,最后决定趁热打铁,先把收购药材和入库管理,建立起规则来,严厉打击内外串通骗钱之人,把手脚不干净的人,坚决换掉,换上懂行正直的人。
岳栋和五弟一起来见贺老板,贺老板道:“我正想找你们,我是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想到宋三山是内奸的?”
岳栋示意要五爷讲,五爷道:“我们把全年的进药量按一般市场价计算,所得的用钱,和我们一年的实际用钱一比,相差了两万两,这就说明有人以各种方法,多拿了药局的钱,我们又发现宋三山,一年内进药用的钱最多,但实际进药量,也并不比别人多什么,所以我们把他作为追查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