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朝太后俏皮一笑,太后挥手,让人将倒在地上的清扶到一边的榻上躺着。
清这边清静了,稳婆们的心也静下来不少,被这位慌慌张张的王爷一闹她们也跟着紧张啊,这样多好,可以按着之前排练的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了。
太后也坐到一旁喝上了茶水,一所扭头发现在旁边的地上还躺着一个,仔细一看竟然是裴雅茹,唤香浓过来,问过之后才知道她在荣王府闹了这么一场。
本来算着瑾瑜的产期还有几日,难道是因为她才会早产了?太后再看裴雅茹眼中就多了怒意,若是瑾瑜和她的乖孙有什么不好,她一定不会让她好过,就算没什么不好,凭她敢来荣王府闹也不会让她好过。
于是,让晚晴派人把裴雅茹送回裴家,如今经过这一年来的暗中布局,皇上和太后已经有了将裴家一举打垮的信心,只是裴家人最近低调的让人找不到发难的理由,这裴雅茹倒是带了个机会,虽说这样的理由很有些牵强,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雪妃那孩子也受苦了,该是让她回来的时候了,或许再过不了多久,她又可以再抱个孙子。
太后这边越想心里越美,瑾瑜在里面却不安稳,原本她隔段时间就会痛上一次,初时她都会大喊出来,可每次她喊过之后,清在外面都会慌的想要往里闯,被外面的稳婆拦下后,就会扯着脖子跟她对喊,听的她身边围的稳婆们哭笑不得,只说接生这么多次,还没见过娃的爹比娃的娘叫的还痛苦的。
瑾瑜也很觉得丢脸啊,最后干脆痛的时候她也忍着不喊了,结果她不喊,清在外面喊的更痛苦,金鱼金鱼的乱叫,只当她是出了什么意外了,几次都差点冲进来,最后还是瑾瑜大骂一声:“你给我闭嘴!”
清才消停了,可是每当瑾瑜痛的忍不住再叫出来时,清都会跟着下意识地叫着。
久了,虽说觉的他是有些添乱,瑾瑜身上痛着,心里却甜着,至少他是心疼她才会对她感同身受。
可是,为何他叫着叫着就没声了?瑾瑜开始担心,这边痛的越来越频,那边还要分心喊道:“清清……清清……”
外面传来晚晴的声音,“王妃且安心,王爷喊的累了,太后让歇着了。”
瑾瑜知是太后来了,嫌他添乱把他给弄晕了。这边没了清添乱,稳婆们也手脚麻利,毕竟太后让排练的时候考虑的周到,真正生产时并没遇到那么多突发事件。
瑾瑜没了清的打扰,安下心后也就能配合稳婆的指挥,没过多久,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瑾瑜浑身一松,耳边听到稳婆的惊呼,“好大的娃,小郡主真是有福的。”
瑾瑜嘴边挂上笑容,虚脱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身边只剩下脸上又委屈又怜惜的清,孩子被喜笑颜开的太后抱在怀里,嘴里心肝宝贝的乱叫。
旁边的宜暖和云阳都急的围着太后直转,想抱抱这可爱的孩子,可是太后就是舍不得给抱。
她们都是大姑娘家家的,平时也没个子侄让她们练练手,万一不小心抱坏她的大孙女可怎么办?
不过,太后怎么看这个孙女都喜欢的不得了,这是她第一个孙女,盼了多少年终于让她盼来了,八斤多重的大孙女,生下来就粉白粉白的,比别人家满月的孩子都要好看,将来肯定也是倾国倾城的美了,越看越觉得喜欢,哪里还肯递给别人去抱?就是乳娘给孩子喂奶时,她都怕会碰坏了她的宝贝。
瑾瑜想看看自己的女儿,原本她还担心生了女孩太后会不高兴,如今看来是她多虑了。
太后把孩子抱到瑾瑜面前时,孩子的一双大眼睛正骨碌骨碌在转着,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嘴一撇就哭了起来,哭的委屈时发出‘妈’的一声,瑾瑜那颗母爱之心就泛滥了,激动地抓着清的手眼泪就下来了。
别人不知道这声妈代表什么意思,瑾瑜却激动啊,想不到刚出生的孩子就会喊妈,原本还觉得一切不太真实的心,瞬间就因这声妈而柔软了,再看孩子怎么看怎么喜欢。
清原本见她一看孩子就掉眼泪不知是为了什么,就觉得是不喜欢孩子,怕孩子惹她心烦就想让太后赶快的抱走,再看瑾瑜接过孩子抱在怀里那柔的能滴出水的母爱让他心里好酸啊,他的金鱼还没这么看过他呢。
而且自从瑾瑜看过孩子之后,再也没看他一眼,心里想着再看那孩子就觉的不喜欢了,总觉得她将金鱼对自己的爱分走了不只一半。
瑾瑜抱着孩子就舍不得放开,原本想自己亲自奶孩子,但被太后拦住,讲了些规矩什么的,瑾瑜也就放弃了,反正太后也不可能每日都在荣王府待着,只要她走了自己做什么她也不会知道。
瑾瑜生了小郡主之后的第二日,便传出裴府的雅茹小姐因妒生恨向荣王妃下手,害得荣王妃早产,令太后震怒,下旨要严办裴府的纵女之罪,甚至还连累了宫中的皇后被皇上下旨斥责,并夺其管理后宫之责,如今整个裴府都处在风口浪尖之上。
且不说裴雅茹有没有害瑾瑜,就算她真的害了,以裴府的势力以及皇后的地位也不应该如此大肆责难,很多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是皇上对裴家的忍耐到了尽头。
这京城,要变天了。
很多原本攀附裴家的人见势头不对纷纷倒戈,不是遛之大吉,就是投靠了裴府的对头,这一年多来皇上的苦心经营终于起到了效果,只是裴府毕竟树大根深,忠心者不在少数,没有十足的反叛证据也不可能下手,免得引起更大的反弹。
如今皇上能做的只有逼裴府狗急跳墙,忍无可忍之时露出马脚,到时再一举铲除,所以,目前京城的局势很紧张,暗地里皇上和裴府都在调派着自己的人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瑾瑜叹着气,终于到了关键时刻吗?
虽然在她看来裴雅茹很冤枉,只是这不就是政治吗?一个人的冤屈又算得了什么?怪只能怪生不逢时。
瑾瑜尽量让自己不去想那些政治上的尔虞我诈,每日只静着心哄孩子,日子过的充实又忙碌,只是偶尔独处时会有些低落。
繁华如裴府最终还是要落个抄家灭门或退出政治舞台的下场,虽说外界传言裴府若是与皇上兵戎相见胜算在五成之多,但瑾瑜却知道这完全是有些人的一厢情愿。
且不说整个大齐都是姓连的,百万兵马在握,就只说这京城,别人不知皇上、太后的手段,瑾瑜却知道,以皇上和太后暗中培养的暗卫及杀手,若是想要杀裴家的人真就跟踩死个蟑螂似的,皇上不动手只是想给裴家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是生是死,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而最终无论裴家人如何选择,皇上都将落一个贤君的名声。
庞大如裴府最终都不过是皇上砧板上的鱼肉,那荣王府呢?就算当今皇上念着兄弟之情,不会对荣王府有所猜忌,但今后呢?
皇上曾不止一次地感叹过做皇上辛苦,他要和雪妃携手天下,不理这天下纷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