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有些冲,却无人在意,一听这声音,瑾瑜的手心便见了汗,秋娘……不,应该是叫裴若依,早两日伤好的她就跟着上官鸿抱着奶娃过来了,每日陪在瑾瑜身边帮她张罗结婚要用到的东西,只是脸上常常怏怏的,偶尔会说上一句:“成亲真好!”
瑾瑜怕她对清余情未了,很是担心了一把,只是她除了偶尔会愣上一下倒没什么表现,瑾瑜也没太往心里去,想到她曾说过的话,从没想过她会来和自己抢清,只是今日成亲了,她为何要说这些话?
清见问他的是瑾瑜的表嫂,虽说之前怀疑过她是皇后的人,但事情过去了,瑾瑜也安然无恙,如今她又是以娘家人的身份来的,清便朝她一笑,“自然是爱的!”
裴若依便顿了下,“如此最好!我这妹妹虽说性子强了些,人也不温柔了些,偶尔还暴躁了些……却是难寻的好,你若是有一日敢对她不起,可不要忘了天下第一庄随时站在她的身后。”
清在裴若依说起瑾瑜不好时,眉头不由得凝了起来,但想到她是瑾瑜的表嫂,便也忍了下来,当她说到天下第一庄随时站在瑾瑜身后时,知道她是向着瑾瑜的,便展眉道:“这个请放心,我待金鱼绝不会三心二意。”
“既然这样,还望荣王不要失信于人。”裴若依便笑着让开路。
当瑾瑜被簇拥着经过裴若依身边时,裴若依小声地在瑾瑜耳边说了一句:“从今后他就是你的喽,若是他敢欺负你,尽管来告诉表嫂。”
瑾瑜顶着盖头微微点头,眼框却有些湿润,这是她在告诉自己安心嫁人吗?要抛弃从前的包袱吗?秋娘,你太善良了。
上官鸿更是把裴若依的肩头揽住,对瑾瑜呵呵笑道:“你表嫂说了算。”
瑾瑜‘扑哧’笑了出来,一路上坐在缀满鲜花的喜轿中都笑个不停,清不时听到瑾瑜的笑声,心里被笑的直痒痒,几次都想掀开轿帘看上一眼日思夜想的人,为了成亲,他们又有好些天没见过了,几次他半夜翻墙都被秋家兄弟给打了出来,终于他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地了。
一想到这个,清就觉的浑身轻松,做新郎真好啊。
迎亲队伍一路从颐和园出发,沿路都是看热闹的百姓,都想看看荣王妃的模样,可瑾瑜坐在喜轿内,又盖着盖头根本看不到,不过光是看帅气的荣王也觉得值了。
都在说着:难怪荣王绯闻多,就看这模样就算是个平头小百姓也是招蜂的料,何况人家还是高高在上的荣王,女人投怀送抱那是必然的,就是男人投怀送抱也不稀奇。
因喜轿过大,送亲和迎亲的人又多,小巷不能走,一路都是走的大路,这样一来就差不多要绕了半座京城。
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将采来的鲜花向喜轿抛来,看着就觉的喜气洋洋的。
尤其是都知道荣王和荣王妃这是二次成亲,上次成亲出了意外,虽然不知道是怎样的意外,大家还是希望这次不要出意外的好。
只是天意就是弄人,谁也没想到迎亲队伍已经走到荣王府隔着一条街的位置,竟然不知从哪里抛出一只烟弹,正落在迎亲队伍里,吸入浓烟之后的人都‘扑通扑通’地倒下。
清见机用袖子掩了鼻子,正想提醒瑾瑜小心时,抬轿的十二个轿夫都倒下,轿子一歪也直接翻了,瑾瑜在里面就摔到轿外,还没等她想明白怎么回事,闻到烟味的她就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清便纵马过来想要把她救上马,可那马也吸入毒烟,没坚持住也倒下了,清没防备,摔倒时也吸入一些毒烟,头脑开始不清爽,挣扎着还想去抓瑾瑜却被不知从哪里跳出来的蒙面人先了一步把瑾瑜扛在肩上。
旁边有人想要过来阻止,却奈何不了毒烟,过来的人都被毒倒,而那蒙面人身边又窜出十几人保护着那人往外冲杀,不时再放一枚毒烟弹。
当毒烟都散去后,哪里还找得到蒙面人和瑾瑜的身影。
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调了全城的兵马去追人,可此时那些人早就出了京城跑的不见人影了。
又一次,成亲之前荣王妃被人抢走了。
这一回不同上次悄无声息地进行,如今整座京城都在谈论着一个问题,荣王妃被劫了,会是谁做的?就算是被救回来,恐怕也是贞节不保啊,那荣王还会要她吗?
此时,不单荣王府炸毛了,秋家炸毛了,连天下第一庄也都炸毛了,当着他们的面竟然将他们的宝贝给劫走,这还了得?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劫人的给抓出来,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瑾瑜这次醒来的很慢,当她睁开眼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日的午后,坐在颠簸的马车上,眼睛被蒙着,身边是陌生的男人味,很浓,浓的让她坚定地认为这至少要五、六天没洗澡啊。
在这火热的五月天,不是前世那空气宜人的阳历五月,而是炎热的阴历五月。五、六天不洗澡绝对是会馊掉的,想抬手捂下鼻子,才发现又是被绑的。
她开始为自己的人品默哀,这才多久的时间,她已经是第三次被抓了,蓝浅抓一次,裴若依抓一次,这次又不知道是谁抓的。
唉。清啊清,难道我们真就是有缘无分吗?这都第二次成亲了,又被人劫了,实在不行就那么过吧,干脆也别成亲了,她这小身子板实在是折腾不起啊。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就有人将她脸上的黑布拿下去,同时手上的绳子也被人用剑挑断,瑾瑜就看到一张张熟悉到让她很想揍一顿的脸,“怎么又是你们?”
愤怒地盯着眼前的蓝浅和他身后曾经见过的三个水手,瑾瑜恨不得冲上去将他那张妖孽的脸给撕烂,蓝浅却是极妖气地一笑,“又见面了,做菜很好吃的秋娘。”
瑾瑜就掩着鼻子往后靠,这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蓝浅这一身汗味让她闻着就难受,连那头发都开始打绺了,“难道你皇帝做腻了想要做乞丐了吗?”
蓝浅一怔,微有些腼腆地笑道:“不好意思,急着赶路,已经十日没洗过澡了。”
瑾瑜抽着脸就想要吐,她之前的估算还是客气了,不过再一想他们十日没洗澡,自己恐怕也好不到哪里,低头一闻也是一身的汗味,一摸头发也是油乎乎的。
“你为何又要劫我?”瑾瑜很无奈啊,希望用言语能够打动蓝浅放她回去,虽然这个希望很渺茫。
“好玩啊!”说这话时蓝浅扬着眉,斜着眼,本应是一副让人赏心悦目的美男图,愣是被他此时的形象给破坏了,怎么看都看不出美感来。
这蓝浅还是一味地自以为美,瑾瑜干脆别过脸不去理他。
正在此时瑾瑜肚里咕咕地叫了起来,蓝浅便递过来一只瓷瓶和一块干巴巴的饼,“辟谷丹和饼选一个。”
瑾瑜看了一眼那饼,怎么看都觉的没有食欲,而且估计着也没水可喝,就算是有水,她也无法忍受和这几个多少天不洗澡的男人同喝。
于是,瑾瑜就选择了辟谷丹,可这东西吃下去并不十分管饿,她还是想吃东西。
提出到前面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吃些东西,洗个澡,蓝浅死活不同意,“走陆路回落丹本就比走水路远上许多,你家荣王还一路紧追,一日不离大齐境内都不能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