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强烈要求晚饭也由瑾瑜动手,虽说只是动动嘴,这一天也真把瑾瑜给忙坏了,待晚上回到房间洗过澡躺床上就睡下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秋步辰和秋步杉就过来要带瑾瑜出去逛逛,其实也是想带她去躲躲轻闲,不然午饭晚饭让她一个人做,兄弟俩看着也心疼,秋步辰已经后悔要瑾瑜做菜的冲动了,早想到这一大家子要管,他才舍不得让妹妹动手。
秋家坐落于江南新城城外二十里的秋林山庄,远离城内的喧嚣倒也有些宁静,除了年节秋家大多时都是闭门不见客,那些想要购买火器的自然有人在外接待,只有在年节时才会开放接待一些贵客。
过年时分,新城的店家都会闭店几日,如今过了初五,关闭的店铺几乎都已经开门做生意,秋家两兄弟就想带着瑾瑜去新城逛逛,顺便看看热闹,很多大商铺在年后开业时都会请人来舞狮,记得小时候每到这个时候秋娘都会让两个哥哥带她去看。
只是这些年妹妹都没在家里过年,这两兄弟也就不会巴巴地去看什么舞狮,难得妹妹今年在家,他俩就想着回温一下儿时的记忆。
瑾瑜是爱热闹的,听两个哥哥这样说了,便兴高采烈地同意了。
简单收拾一下,只兄妹三人也没带下人,马车交给秋步辰、秋步杉赶着,瑾瑜坐在马车里。
车帘挑开,她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致。
秋家虽也是大家,却不比京城那些大户,完全没有女子不可抛头露面的想法,瑾瑜最后干脆也到前面坐到两个哥哥之间,不时拿出一些她做的小点心喂给哥哥吃。
秋步杉吃的笑眼眯眯,秋步辰的眼里也蓄了笑意,兄妹三人打打闹闹地好不快乐。
当进到新城后,又将马车停到一个属于秋家的铺子,兄妹三个就在城里逛了起来,各种江南特色小吃,江南特色佩饰,江南特色玩偶……总之一切带有江南特色的东西瑾瑜都买了不少,她还准备着带回去送给宜暖和云阳呢。
这几天她也想明白一些,就她对清的了解,还真不太相信清会和顾花魁有什么,就算真有什么估计也是在她之前,当日她也是一时冲动才会一走了知。
三哥那边送了信,年前清是不会动身了,若是等过完年再出发,算算时间清也差不多就要来接自己了,她在想是听听他的解释就跟他回去,还是要摆摆谱呢?
不过,这江南毕竟是秋娘的娘家,如今也算是自己的娘家,她还真不太想那么快就跟清回去,好为难啊。
一路买一路想,两个哥哥手上就提的满满的,之后将这些东西随便找了一间秋家铺子送进去,让给送回秋林山庄,之后再一路买下去。
有这两个哥哥在,果然没花花公子敢过来骚扰,闹的瑾瑜直呼无聊。在京城时,每当和宜暖及云阳公主上街,最大的乐趣就是痛整花花公子。
不过,她也注意到了,很多大姑娘小媳妇见到自己这两个哥哥都会红着脸看过来,然后期待着他们能看过去,再然后就在失望中不舍地离开,看来两个哥哥比自己有魅力啊。
一直走到中午时分,瑾瑜觉得有些饿了,三人才走进新城最大的酒楼‘醉香居’。
醉香居看上去倒也雅致,比起留香坊却是差上很多。
楼下是散座,三人被带到楼上的雅间,瑾瑜就看前面为自己带路的伙计出神,四、五十岁的年纪,长的还算慈善,只是这个年纪出来做伙计的倒也不多,尤其是他的样子让瑾瑜觉的有些面熟,再仔细一看,瑾瑜就喊了出来,“程掌柜?”
那伙计脚步一顿,疑惑地望向瑾瑜,看了许久才像确认似的问道:“清家娘子?”
瑾瑜一见自己真没认错人,又惊又喜起来。
从回到京城,她就让人去打听程掌柜,怎么说也算是相熟一场,而且程掌柜的人品不错,清做为一个有些实权的王爷,对程掌柜的儿子稍稍帮扶一下,对程掌柜一家却是两种境地了。
可是清打听过了才知道,程掌柜的儿子程思海就在程掌柜进京的第三天就接了调令去了江南黎城州做了知州,当时瑾瑜也没放在心上,人都不在京城了,能帮到的就不会太多,再说黎城州也算富庶,程掌柜的儿子到那里当官也算是好差事,只要不贪不乱,过几年还是有可能回京的,到时候再帮也是可以的,慢慢的就把这件事给忘到脑后。
她怎么也想不到今日会在新城遇到程掌柜,而且他还当了酒店伙计,怎么看他作为一个知州的爹也不至于做起伙计吧,而且,凭他还有些家底,实在过不下去开个买卖也是好的啊。
当听瑾瑜问起这些时,程掌柜捂着脸老泪纵横,瑾瑜一看就明白他是遇到难处了,等他哭的够了才讲起自己这近一年发生的事。
原来,程掌柜自从被接到京城就跟着儿子程思海到黎城州上任,没过多久儿子就娶了媳妇,是当地白姓大户的女儿,相貌虽说不很出众,家底却是殷实,光是嫁妆就装了十车,这媳妇程掌柜自然是满意的。
可谁想夫妻才成亲不过三月,新媳妇就处处看程掌柜不顺眼,初时指桑骂槐,到了后来干脆直接指着鼻子骂,甚至一日三餐也只有程思海在家时才会给他饭吃,程掌柜又不想儿子为难每每都是装出一副媳妇很好,一切很好的样子。
程掌柜的儿子又整日忙着公务,在家时候不多,也不知道老爹被媳妇虐待,日子久了程掌柜就觉的在儿子这里的日子过不下去,想要分家另过。
程思海自然是不愿意的,家里又不是子女多,哪有独子一个却让老爹分家出去另过的道理,为此还和程掌柜闹了脾气。
程掌柜也没办法,虽说媳妇泼辣,儿子到底是好的,也就忍了。
但日子越久,白氏见程掌柜没有把自己这些事和儿子说的打算更加变本加厉,直到有一天甚至动手将一只滚烫的茶碗砸到程掌柜头上,这时,程掌柜才痛苦地明白,再这样下去,他早晚有被折磨死的一天啊,而且他实在是不想因自己影响到儿子和白氏的感情,怎么说白氏娘家也是当地大户,真得罪了对儿子的前程没好处。
于是,就向儿子提出住不惯要回老家的意思。
儿子生了一回气也没办法,有道是故土难离,就给他包了一万两的银票,另派了两个奴才侍候,这才依依不舍地把他送上买来的船回老家,却不想这两个奴才也都是白氏的人。
当程思海和白氏提出要给老爹一万两银子养老的想法后,白氏表面上赞同,表现的贤良,提出怕奴才见财起义做出暗害主子的事,要求程思海把这一万两银子给缝在衣服里面,程思海还感激白氏想的周到。
白氏背地里却让那两个奴才在半路上把程掌柜给害了,再将随身衣物给带回来,只说是留个念想。
其实白氏也真是怕两个奴才见财起意,就算真把程掌柜害了也会卷了一万两银子私逃,这样一来,两个奴才就不会想到衣服里面会有银子。
当船行出三日后,见四下无从,两个奴才就露出狰狞面孔,手举船桨就要行凶,程掌柜心知被他们一船桨打下来必是没命,一咬牙,自己跳进江里,随着江水一路飘到新城这才算捡了一条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