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婉强自镇定道:“瑾瑜公子,玉嫣是清白人家女子,还望公子不要将玉嫣与那青楼女子相提并论。”
“咦?玉嫣姑娘不是不知顾月婉是何人吗?如今又是如何知晓她是青楼女子?”瑾瑜带着坏笑问。
顾月婉身子又是一僵,强笑道:“之前是一时未想起来,毕竟顾月婉艳名远播,玉嫣听朋友说起过也并非不可能。”
“这样哦……”瑾瑜拖长尾音,“看来玉嫣小姐也是交游广泛了,瑾瑜之前就从未听过顾月婉大名。”
顾月婉再次一僵,“秋家清白人家,门风严谨,公子小姐们自是不屑于那种风月场所,未听过也不足为怪。”
“呵呵,玉嫣小姐此言有理,这点我秋家是不能和玉嫣小姐相比。”
顾月婉气的想挠人,可爪子被困,只能任瑾瑜一句又一句地贬损着,不过一张粉面气的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倒是很好看。
“来者是客,难得玉嫣小姐到府上小坐,岂有怠慢的道理?”说完瑾瑜站起来,又走到顾月婉的身边,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凑近顾月婉的鼻端,“玉嫣小姐闻闻,这可是好东西,一颗吃下永葆青春,不如就便宜了月婉……哦不,是玉嫣小姐。”
顾月婉也知道她是不信自己所说的谎言,但鼻端传来那腥中带甜、甜中带苦的味道就让她深感恐惧,瑾瑜越是把这东西夸的高,她的恐惧越甚,“你要给我吃什么?”
“吃过不就知道了?”瑾瑜直接将药丸扔进她的嘴里,没等她张嘴要吐出来,秋步杉一颗花生豆甩过来,她一吃痛只觉喉咙里一咕噜,药丸便被吞了下去。
顾月婉整个绝望了,以前就听说过秋家人强横,敢打他们主意的人,就算是各国皇帝他们都不会手下留情,如今看来,她的算盘果然还是打错了。
谁说秋家人不涉足风月,肯定不会认出她来,何况她在忘川阁时都是青纱遮面,想不到竟然被人如此轻易地道出身份。
可是如今后悔会不会晚了些?秋家人的眼里不容沙子,她就算是有苦衷的,到底还是没安什么好心。
何况,就算她想要将主谋供出来……可她毕竟不是别无牵挂,比起秋家人,那主谋之人似乎更加可怕,至少秋家人只是放火,那人却是灭口。
瑾瑜也不逼她,反正药丸吃下去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够她慢慢思考的,不过这个思考的过程必定会因药丸而变的有些意思了,又将她好好捆了捆,瑾瑜和秋步杉出了花厅,并吩咐任何人不许靠近花厅。
之后,同秋步杉就进了暖房,几碟小食,一壶暖茶,两人商量起接下来要怎么做,很显然顾月婉事件是一起针对秋家的阴谋,若是秋步杉真被抓了,秋家必定会受制于人,而秋家的能量就是那些火器,也就是说暗中人的目标很可能就是秋家的火器,如此看来,有些人按捺不住了。
只是林雨曼在里面又是怎样的角色,正常来说,她若是谋划者,定然不会让自己牵扯进来,可偏偏处处都显示这件事中她才是首要主谋者的意思。
瑾瑜就开始为这位林小姐的智商着急起来,若不是她有意为之或者是另有阴谋,就只能说明这位小姐……智商果然是硬伤。
不过就是这样智商是硬伤的林小姐真就很成功地迷惑了瑾瑜和秋步杉。
喝了一会儿茶,又吃过了小食,见时辰差不多了,瑾瑜就准备和秋步杉再次去审问顾月婉。
结果,刚走到花厅,就听到里面传出一男一女的对话。
男人是本应该在皇宫里忙碌的清,女人正是压抑着痛苦声音变调很严重的顾月婉,此时顾月婉哪怕是声音变调,却很激动,“荣王,请你相信月婉,月婉是断然不会做对荣王不利之事。”
清安慰了她几句,这才问道:“既然如此,你又怎会在此?”
顾月婉就像换了个人,之前当着瑾瑜面不肯承认的身份现在却承认了。瑾瑜和秋步杉对望一眼,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出一个疑问:连君清和这娘们有一腿?
且不说顾月婉先前抵死不承认自己是月婉,人家荣王一来就承认了,也不说顾月婉卖艺不卖身,即使是在忘川阁也是轻纱遮面,若不是许一刀的师弟曾在一次无意中有幸一睹其真实面貌,恐怕瑾瑜也不会知道她就是那花魁,就说顾月婉和清这态度,说两人不是旧识,打死他俩也不信。
看来清也不是老实滴人啊,瑾瑜酸酸地想着。
“月婉也不知,只记得昨晚巧遇秋家两位公子,一同喝了些酒,之后就醉了,醒来后见二公子醉的实在太甚,如何唤都不醒。月婉怕二公子受了风寒便带了回去,谁想二公子突然酒意大作,弄晕了月婉,醒来后月婉就在这里了,会否是因为月婉与王爷的关系……呜呜……月婉虽出身烟花之地,可却是最重名节,如今……如今……让月婉将来如何见人。”
清又是一番好言相慰,瑾瑜越听越觉的气鼓,顾月婉这些话不但表明了她和清是有关系的,还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摆明了就在明示暗示清是自己醋意发作准备对她不利。
实在是可恨,就在之前她连顾月婉是茄子还是土豆都不知道,竟然被她给戴了这么一顶善妨的大帽子,若不是被秋步杉拉住,早就破门而入了。
秋步杉用眼神将瑾瑜制止住,然后……脚一抬,把门踹了,“连君清,你竟然背着我妹和青楼女子交往,你可对得起我妹?”
然后,瑾瑜就看到清正和顾月婉握在一起的手,瑾瑜本以为自己会气的骂人,可连她自己都想不到,她不但没骂人,反而笑了:“荣王,你不觉的应该解释一下你和这位顾花魁的关系吗?”
清看看瑾瑜,又看看秋步杉,别看秋步杉是张笑脸,这真生起气来也挺骇人的。
看过之后见两人都是笑笑的,可那笑容让人从骨子里发寒啊,再顺着两人的目光看,就看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被顾月婉抓住了,估计是秋步杉踹门时的巨响吓到顾月婉,她才会惊吓地抓住自己的手吧。
见清迟迟没有解释,瑾瑜只当他是默认了两人有关系,没什么好解释的。
平时清对别的女人都是冷冷淡淡的,若是哪个缠他缠的急了他是半分面子都不给,如今竟然和顾月婉手抓着手,气的她真想学学京戏里那些大花脸们‘哇啊啊啊’怪叫几声,只是到了最后却还是嫣然一笑,“既然荣王觉的没什么好解释的,那么……祝你和顾花魁同心永结!”
说完,跑了出去,秋步杉一掌拍碎门框,想过去把清打个半死,又怕瑾瑜会想不开,最后只是指着清说句:“好,很好!”
之后就追了出去,清就算再迟钝也明白瑾瑜是误会了,也想追出去解释,结果就被顾月婉将手抓的更紧,“荣王……疼……好疼……月婉要死了吧?”
清已知顾月婉被瑾瑜喂了药,不知是何药的情况下也怕她会这样死掉,喊人去荣王府叫巫云过来,这一耽搁就误了去追瑾瑜的时机。
瑾瑜这一跑,就跑了足有大半个时辰,直到跑不动了才停下来,抬头望天,若有所思。
秋步杉本来见她冲出来怕她想不开在后面追,可是看她跑着跑着也没有寻死的意思,也就任她跑下去,毕竟用奔跑来发泄也是不错的,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