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催我醒来的是夏秋的电话------姐,你真的想清楚了,你确定,你都不知道你自己要什么,怎么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别说你,现在连我这个旁观者都不知道了,你到底要什么?“
“一大清早,能说人话吗?'
“都是你气的,要你再这样不管不顾,鬼话我都说得出。”
”好吧,一大清早就当我活见鬼了,你说吧!“
”哥走了。“
”走了好啊,要不耽误课业也不大好,是吧?“
“你没事吧?大姐,如此云淡风轻,真服你了。我最最最敬爱的大姐,你能长点心吗?你知道吗?因为你的这无所谓的一句话,这个周末我得赶去北京开家族大会。不管怎么说也二十多岁的人了吧?!命好的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是吧?都这样的年纪了,就不能做点过脑的事,姐,能不想一出是一出吗?你弟身心疲惫,备受煎熬呢?你知道吗?是人都有冲动,可冲动是魔鬼,对吧?初见你时,我汹涌澎湃,但一想到我还有一个糟糠之妻在学校,不还是活生生地给压下来了,再介于我你的关系,怎么可以不调整,你说呢。”
“知道了。”当下的我,就象被剥开的洋葱,无法面对,于是我选择了挂机。可才挂就又响起:你能联系一下哥吗?
“联系说什么?”对于夏意冬我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听到这里,夏秋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首次被人挂了电话的我,心里有些不舒服,还好工作的忙碌让我暂且跳脱了。但刚静下来就头昏脑胀----以至于明知道同事姐姐的意图,还是接受了她晚宴的邀请,甚至连聚会内容都没有收入脑中,就一口应允了。酒桌上的寒喧更衬托出我内心的孤单,孤寂的灵魂游荡在虚无飘渺的空中,仿佛出鞘的灵魂----怎么被拖到KTV,然后又怎么被带到夜宵摊,全然不晓,残留一幅空壳木然地顺从着大家的步伐。直到眼前飘荡着无数个摇晃的身躯,直到时钟走到第二天的数字刻度上,才意识到无论我再熬多久,就算是天亮,这次亦无人相送。僵滞到空白的大脑,下意识地发出习惯性的肢体指令---拨通了夏秋的电话。拨通又尴尬,但终究还是通了,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无论我激将还是求和,他都坚定声称自己是有家室的人,拒绝翻墻来接送我了。受到第二次打击的我,漠落地挂了电话,这回明白男女之间如果进退两难,就只能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可我们都未成男女就?!。。。。此时窜出的凉意浸透整个灵魂,莫名的想法一个接一个,让人窒息,如果可以,真想给自己挖过地洞钻进去,再也不要见任何人了,即使当下根本没有谁注意我,发自内心的心虚还是让自己浑身不自在。是想释放当下的不自在,还是真的想折腾折腾,全然不顾身边摇晃的身影,咬牙一个人冲进了凛冽的夜风中疯狂怒吼,还没来得及冷静下来,夏意冬的电话就进来了:新儿,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我说了夏秋,你等等,他马上就到。
“夏意冬,凭什么?凭什么你就站到了道德的至高点,是你说的要听真话,说了真话你就这样吗?”一股莫名的力量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一气呵成全撒出来了,可惜真人不在眼前,如果在,估计拳脚相向那是肯定及确定的了,难怪觉得不合适,我太弱小了,一遇事除了简单粗暴,我还能做什么?和睿智的他们能成为一体吗?严重怀疑的内心一直伴随着电话这头的我,而电话那头的夏意冬却一直在口头检讨:
“是我错了,我不该意气用事,我不该说再也不去益阳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说到再也不来益阳了?!”电话这头的我,那真的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云,这就是共同语言吗?
“回来以后,我以为可以全身心投入学习工作,只要充实自己就可以调整过来,可后来才明白知子莫若母,早被母亲看在眼里,也就和舅舅联系了。这次的家族会议我答应你,就是拼了命我也会让它取消的。夏秋不会受影响,他还是会全心全意守护你的。”
“夏秋家很怕你家吗?”
“没有,只是舅舅很尊重我妈妈,相信我,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到,我会在北京祝福你的。”听到这儿,眼前一抹黑,隐约看到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但就在这时,夏意冬把电话挂断了。而夏秋也踩点而至,让我不禁感叹:夏意冬,你威武。
跳脱的夏秋虽已陪伴左右,突然的宁静却更让我后怕---明明有人一路护送,却比一个人行走时还要让人后怕。讨厌这份让人窒息的宁静,讨厌这比夜色还黑暗的心绪,所以我停下脚步,直面夏秋:“如果没有糟糠之妻,你会来接我吗?”
“不会。”
“如果没有你哥,你会来接我吗?“
”那根本不会认识你。“
”那之前和我在一起的开心都是演出来的吗?”
“姐,要骗你太容易了,只有哥那样的傻子才会对你用真心,而且这次他还真是认真大发了。”
“你给我做吃的,你给我买的那么多礼物,你陪我聊到天亮那都是骗我的?”
“给我颁个最佳客串奖吧!”夏秋那调皮的模样,要放在之前,一定又是一次开心地打闹,可搁在当下却是速冻剂,把我对他的好全部冰冻了,一丝笑容也挤不出来了。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明明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的幸福却都是假的,这世界还有什么是真的?”就算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是愿意相信他是迫于夏意冬家族的压力,在掩饰,所以我直接告诉夏秋我不相信。
“你再白痴我也没有办法,我哥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你用你的大脑想一想,一个男人亲耳听到自己喜欢的女人愿意分享的对象是他弟弟,还是愿意开口求我这个弟弟来护送你。这是什么?这才是真爱,你不明白吗?”夏秋一脸的无奈,是对于我无知愚昧的无可奈何吗?
“一直都是他觉得,可我觉得不是这样,不可以说真话吗?”眼见未必是真的,我还是不愿相信,还是按着心里以为的,坚持探究着夏秋的真心。
“可你确定说出的真的是内心的声音吗?你想清楚了吗?”夏秋是有些恼了吗?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手舞足蹈,他挤眉弄眼,他摇头晃脑。他是歇斯底里了吗?
“我不知道,但当下的感觉真真切切就是这样,和你在一起我很轻松,很开心。”我也被激动了,噪音明显高了三个八度。只是身体有些僵硬,是接近绝望了吗?
“我也很开心,可我们真的能陪伴彼此一生吗?不只是一时的玩伴吗?”夏秋明显弱下来了,但却是疲惫之极,无力之相。
“我---”看到如此无力的夏秋,我心软了。我这是有多恼人,一个曾经如此活力的小伙子,现在竞如同泄气的皮球,瘫软在轻柔的夜色中。
“开心是一时,幸福是一世,我带给你的只是一时的开心,而我哥带给你的却是一世的幸福。好了,到了,你回去仔细想想吧!”望着毫不犹豫消失的背影,突然觉得刺骨的疼,直到整个人钻到被窝里还是一样的疼。
我到底要什么?幸福还是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