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是司家的产业,那也不该落入刘姓之人的手中。”司若绫冷冷的截断她的话,“更何况我这里还有当年母亲留下的清单,这些东西所属于谁,上面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说着,司若绫看了看碧绣,后者会意,立刻从袖子中掏出一份单据呈了上去。
王鹏志看完之后,顿时就沉下了脸,有些不悦道:“刘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氏没想到司若绫竟然还有这些东西,听到王鹏志的话,顿时就急了起来。
刘春见状,急忙道:“大人,这些东西是她母亲的又怎样,她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这些东西都该是夫家的,更何况这些年一直都是我妹妹在打理……”
刘春只是个大字不识的混人,在他的想法里,女人就是男人的所属物,女人的钱财自然也该是属于男人的,因此说得十分理直气壮。
刘氏却是脸色越来越难看,不断的扯着他的衣袖示意他住嘴。
“放肆!”王鹏志黑着脸怒道:“先不说夫家是否有权动故妻的家产,就说你妹妹打理了这些东西,那就是你们的了吗?”
自古以来律法就规定,女子虽然出嫁从夫,但是她的嫁妆财产却是绝对属于自己的,就算是她的丈夫也没有随意处置的权利。
更何况是刘氏还只是一个继室,稍微有点常识修养的继室是沾都不会沾半分手的,就怕会损了自己的清誉,可是这个刘氏倒好,不仅沾手了,现在竟然还想伙同娘家兄长抢回去!
这样的无德之人,背后而已不知道是怎样的阴险毒辣!王鹏志顿时有些同情司若绫了。
而这时下面的人群也开始议论了起来。
“原来,那东西是人家母亲留给她的,不是司御史的啊?”
“可不是,这个继母也太不是东西了,原来是想抢人家的嫁妆,被人家小姐拒绝了就想倒打一耙。”
……
听着那些鄙夷声,刘春才明白自己说错了话,顿时不敢再开口了。
“大人误会了,我兄长不是那个意思。”见情况对自己越来越不利,刘氏立刻在自己的腿上狠狠一掐,生生逼出了几滴眼泪。
她满脸委屈道,“其实我们从来没想过要抢大小姐的家产,我这么做其实都是为了大小姐考虑啊……”
万鹏志当了这么多年的大理寺卿,面善心毒的妇人也见多了,自然不信她真的有那么无辜,便道:“那你倒是说说你的苦衷。”
“大人明鉴,大小姐自小就被老爷宠坏了,对我这个继母也从没放在眼里,前些日子更是一失踪就是大半个月,我也是怕她被人骗了,所以才想要替她保管这那些产业啊。”
刘氏这话,既表明了自己是一心为司若绫好,更是想要告诉众人司若绫品行不端,行为不检点。
毕竟一个女子,十天半月不归家,连家人都不知道行踪,这可是不是任性妄为那么简单了。
这种行为已经大大的违背了妇德女戒了。
果然,王鹏志刚刚对司若绫的一丝好感瞬间荡然无存。
刘氏见状,又立刻补充了一句:“大人,您是不知道,大小姐之前还险些被城中的一个泼皮给骗了……”
她虽然没有说怎么骗的,但是一个男人还能怎么骗女子?无非就是骗财骗色了……
这样引人遐想的一句话,瞬间就让底下的众人炸开了锅,议论声一片。
“司小姐,对于夫人说的这件事,你又作何解释?”
她这完全就是想要毁了小姐啊!
碧绣再也忍不住,怒道:“夫人,您还好意思提这件事?当初不就是你故意找了这个泼皮想要毁小姐的清白么!”
“大人,您可不要听信这个贱婢的话啊。我自从做了老爷的继室,就一直勤勤恳恳的操持家务,对大小姐是视如己出,连我自己的女儿都要排在她后面,我怎么可能会害她呢……”
“大人,奴婢没有胡说!”碧绣急的跪了下来,带着哭腔道:“夫人自从老爷去世后,就用尽了办法想要除掉小姐,先是将她强行嫁给王家,后来小姐从王家逃回,她又指使赖三毁小姐的清白,谁知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二小姐和赖三凑一堆去了!”
“大小姐,彤儿可是你的亲妹妹啊,你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就指使你的丫头给彤儿泼脏水么?”刘氏闻言大哭了起来,悲伤不已的嚎道,“彤儿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当初刘氏事情败露,但是司长风害怕这件事会牵连到自己母亲的名誉,所以暗中压下了此事。
众人虽然有所耳闻,但是到底是道听途说,此刻听着这两人当面对质,一时间竟然也分不清是谁在撒谎。
碧绣气的小脸通红:“诬陷?当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您还能抵赖得了么?再说这是诬陷,那之前二小姐在宫中给小姐下毒的事情,总不是奴婢诬陷您的吧?”
刘氏一噎,说不出话来了。
这件事当着皇后的面发生的,她就是再有胆子也不敢在这件事上颠倒黑白……
不过若是以为这样自己就没有办法了,那她也太小看自己了。
刘氏心思一转,立刻悲愤道:“若不是大小姐散布那些谣言毁了彤儿的清誉,她又怎么会做出那种糊涂事,再说你口口声声说害大小姐,那怎么最后出事的却是彤儿呢?”
“你、你……”听着她这番颠倒黑白的话,碧绣气的恨不得扑上跟她同归于尽算了。
刘氏得意的瞥了她一眼,这才一脸冤屈的看向王鹏志,“大人,你可得给妇人做主啊。”
王鹏志忙于政务,鲜少有时间去关心这些,因此之前即便是听到一些风声也只当是谣言。
不过基于前面对刘氏的印象,他并没有急着下定论,而是看着不发一言的司若绫。
“司小姐,不知你对此事,可有什么解释没有?”
司若绫一直都没什么表情,即便是碧绣和刘氏争执的面红耳赤的时候,她神情都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