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舒后背冷汗只直冒,失语了一般,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做了什么?”
周锐却不肯再向她透露,“你就等着看好了。”
从付予安的公司到周锐说的那个地址,开车需要半个小时,他没跟着导航走,另外选了一条路,这条路上车少,开到一处下坡,他踩刹车,一脚刹车踩到底,车速却半点不减,他稳着方向盘,又踩了几下,还是没有反应。
又想起,前段时间在公司楼下看到周锐,心里瞬间有了答案。
车下坡时没有缓冲,车速不降反升,他操着方向盘躲过几辆迎面驶来的车,打了个电话给文特助,“你去查一下公司停车场的监控。”
“怎么了?怎么突然要查监控?老板,你刚刚话没说完,一会儿去见客户,你能赶......”
“废他妈.的什么话?让你查就查!近一个星期的监控视频我都要,调出来,拷贝一份。”
文特助跟了付予安将近五年,这五年,付予安也发过脾气,但是极少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更别说骂脏话了,他五年来第一次从付予安嘴里听见脏话,震惊之余,倒是不忘他交代的事,“要监控,还有吗?”
“一会儿我给你发个地址,过一个小时,要是我没给你打电话,就报警,让警察去,还有那份监控记录,把拷贝出来的那一份也交给警察。”
文特助听得心里有点虚,“警察?怎么又牵扯到警察了?老板,您到底在哪儿呢?没事儿吧?这,您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季老板交代呢?”
“记住我说的话,我把地址发给你。”
他挂了电话,把地址发给文特助,前面是一条满是乱石的路,车子高速行驶在上面,颠簸的厉害,前面隐隐能看见那栋灰色的六层小高楼,车速降不下来,离那栋楼也越来越近,他看了眼两边,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心里闪过不少主意,他脑子里也演练过不少结果,最后只剩下跳车这一种。
地上乱石横生,他咬咬牙想,断一两根肋骨,总比车毁人亡要好。
那栋灰色的小楼近在眼前了,他解开安全带做准备,抬头还能看见被绑在椅子上的姜望舒,还有站在她身边,居高临下,含笑看着他的周锐。
周锐洋洋得意的在姜望舒耳边炫耀,“他的刹车好像坏了,要撞上来了,待会儿你会听见“砰”的一声,然后......”
姜望舒想站站不起来,大骂周锐是个疯子,又扯开嗓子喊,“你快走,别撞上来!付予安!你听见没有?赶紧走!”
周锐捂住她的嘴,“别喊,他要是走了,你怎么办?你就不想看看他有没有那么大的命吗?万一活下来了呢?”
“你这个疯子!疯子!你放开我!如果他死了,你最好把我也杀了,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疯子!畜生王八蛋!”
周锐被逼急了,捏着她的脸,愤愤威胁,“他要是死了,我就把你的腿打断,我看你还能往哪儿跑,我早说过,把我逼急了我什么都做得出来,你不信,他也不信,你说你们这不是自己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吗?”
话音刚落,付予安的车便迎着小楼撞了上来。
“砰”的一声,连搂都跟着颤了颤,接着什么东西烧了起来,又“轰”的一下,姜望舒听见汽车爆炸的声音。
汽车爆炸是电影中最常见画面,更常见的是爆炸后车内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她脑子里瞬间千绪,悲伤泄洪似的倾盆而至,冲的她五脏六腑都跟着疼,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绑她的绳子,三股扭在一起,结实,就算是用刀割,也要割上一会儿才会断。
而她,一米七身高,九十斤,极限下能有多少力气?够不够挣脱?姜望舒试了试,结果仍旧像他案板上的一天鱼肉,动弹不得。
周锐的笑声刺耳,而她的哭声在周锐耳中更尖锐。
他扭着她的脸,“他还真撞上来了,你说他是不是傻?”
姜望舒狠狠一口咬住他手指,周锐吃痛给了她一巴掌,她被打的偏过头,嘴里噙着血,破口大骂。
“我早就说过,是你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救过你,你当初是怎么对我的?我对你不好吗?”周锐揪着她头发,“姜望舒,我对你好不好?”
“你这个变态!疯子!你杀了人!你会坐牢的!”
周锐恶狠狠的一使劲儿,花弥生头皮吃紧,疼的仰着头,听他道,“我要坐牢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我是疯子,任何跟我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我是喜欢你,但你记住,你要是不顺着我的意,你的下场就会跟付予安一样!”
付予安的车是周锐动的手脚,他从一开始就想着要弄死他,这两个人有的越近,他心里的恨跟不甘就愈演愈烈,他什么都不怕,只要能出了这口气就行。
他帮姜望舒松绑,带着她下楼,“我就让你再见他最后一面,看看他的尸体。”
姜望舒还在挣扎,周锐便拽着她的头发威胁,“我这次可不会再对你手软了,你再乱动,我可对你动手了,怜香惜玉,也得你值得我怜香惜玉不是。”
姜望舒心里悲伤混合着绝望,眼泪掺着血,狼狈不堪。
一个沉浸在悲伤中,一个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谁都没有注意到墙角那个人影,等周锐挟着姜走近,迎面挥来一根铁棍,他完全没防备,被打了个正着,哀嚎一声倒在地上。
姜望舒吓得一缩,睁开眼一看,竟是付予安。
大悲又大喜,两种情绪陡然切换,她脑袋昏昏沉沉的,竟然一时分辨不出这是真的。还是她出现的幻觉。
付予安身上滚了一层灰,腰后的衣服上还有血,他刚刚直接从车上跳下来,大约是被地上的石头碰伤的。
跳车时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了不起断几根肋骨,不过好在情况没他预想的那么严重,几根没断,但一根应该是有了。
他扶姜望舒靠在自己肩上,手上的擦伤贴着她皮肤,姜望舒被烫了一下,眼泪涌出来,“你没死,太好了,你没事,你没事......”
“乖。”付予安揉揉她头发,“找个地方躲起来,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