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舒想坐起来,但身上婚纱笨重,挣扎了几次都没坐起来,付予安看她辛苦,伸手把她拉起来。
一只手放在她腰上,摩挲一阵,头顶声音感叹,“怎么就是长不胖呢?”
她可没有昏了头,她清醒的很,立马推开他,“你快走吧一会儿我妈就过来了。”
“走?我还能走哪儿去?你不会真的想跟宋思睿过一辈子吧?”他无所谓道,“也是时候跟你妈说清楚了,不然真的让我看你带着跟我的孩子嫁给别人?”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姜望舒慌了,“我妈要是知道你在这儿,要是知道我还跟你......我承担不起那个后果。”
“那就我来承担。”
他握紧她的手,贴在胸口,“我这两天憔悴了不少,你看不到吗?你总是顾这个顾那个,什么时候能顾着我?”
话音刚落,更衣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姜望舒一惊,刚想推开他,发现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姜母。
姜母本意是来看看女儿,跟女儿说两句好话安慰安慰缓和一下母女俩的关系,可打死他都没想到进来之后看到的居然是这样的情景。
付予安抱着姜望舒。
“你们......”
“妈......”
付予安拽着姜望舒没让她过去,看着姜母,一字一句道,“伯母。”
“你别叫我!”姜母失望的看着姜望舒,“你不是说早就跟他断了?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小睿刚走,你就跟......你......你想气死我?”
“姜姜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们一直就没断过,宋思睿是自作自受,他老板不干净,他也难逃干系。”
姜母瞪着他,“是你干的!你见不得小睿,你就这么针对他,都是你干的?”
“那您可真是抬举我了,现在不是旧时候了,他要不是自己有问题,上面什么都查不出来,我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姜望舒让他别说了,“妈......你别生气......”
“我别生气?你让我怎么不生气?你跟我说孩子是小睿的,小睿也说是他的,我们都信了,可现在他又说是他的,你给我个真话这孩子究竟是谁的?”
付予安也看着她,事情到这个份上,她也只能承认,“是......是他的。”
姜母失望的摇摇头,抚着胸口,一口气上不来就要晕过去。
矛盾归矛盾,她看见姜母这样不能真的不管,过去扶着姜母,看向付予安的眼神复杂又矛盾。
付予安走过去,“我知道你肯定想让姜姜把这个孩子打掉,但这是我的孩子,你想都别想,做人不能太自私,你身为母亲,怎么就能因为一个死去的女儿让另一个女儿放弃她的幸福呢?”
“这是我们家的事,用不着你管。”
“这是你们家的事吗?这也是我的事,之前的几次我就不计较了,但是这次,你休想再让我们分开。”
姜母推开姜望舒站起来,“行,这次我不管你们,但是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的女儿,我说到做到,你别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
姜望舒这次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又要断绝关系是吗?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我做的有一件事不顺你的意,要么就逼着我听你的,严重了,就像现在这样,要跟我断绝关系,这么不想要我的话,当初为什么把我生下来?我是个人,不是个什么你说扔就能扔的东西。”
她什么都不说,姜母就以为她是个能被她完全操控的听话孩子,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她又不是铁铸的心,被这些话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还无动于衷,动不动就把断绝关系的话拿出来说,她也会难过,也会绝望。
“我第一个男朋友,叫......”她还想了下,“叫陈默的,分手的时候你们都以为我很伤心,但其实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不难过,也不觉得惋惜,因为我根本不喜欢他,因为我那时候就喜欢付予安,但是陈默追我的时候我还是跟他在一起了。”
“因为我也觉得我喜欢他就对不起姐姐,所以我很纠结,我想,只要跟别人在一起,应该就能喜欢上别人,慢慢忘了他,但是我试过了,我喜欢不上别人,我也忘不了他。”
她努力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我不是没努力过,但是没有用。”
姜母听到姜望瑜的名字就忍不住落泪,那是她最爱的女儿,是她最优秀的孩子,只可惜啊......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死的人是我,留下来的人是姐姐,我一直都知道,你们所有人爱她都比爱我多,谁不希望优秀的那个留下来呢?”
她自己一点点把伤疤揭开,“如果我的存在真的让你觉得难受,真的让你觉得那么丢脸的话,那就断绝关系吧。”
姜母捂着脸蹲在地上哭,尽管声音还是含混不清,但姜望舒还是从里面分辨清了姜望瑜的名字。
压死骆驼最后一根稻草也就是这样了。
她连婚纱都来不及换下来,一刻都不想在这儿待,跑了出去。
她先回了宋思睿那儿,换下婚纱,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出来,又回家收拾了几件衣服,找了个酒店安身,活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付予安找到她的时候,她刚哭过一场,眼睛又红又肿。
“吃饭了吗?”
她蜷缩在沙发上,摇摇头,怔怔看着窗外的夕阳,喃喃着,“我没有家了。”
“有家。”他从身后抱住她,“我就是你的家。”
“我妈怎么样了?”
“回去了。”
“宋思睿妈妈那儿......”
“她知道了,反正你们也没领证,婚礼都没办完,法律上来说你们还不是夫妻,她以后不会再来找你,就当是一场闹剧吧。”
“姜姜......”他掰过她的脸,吻她的眼,“别想那么多,你们之间还有血缘,血缘是斩不断的,你妈可能只是需要时间来接受,她不会不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