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舒跟着那个人上了一辆车,车上都是公司的员工,就连去研发室路上的这么会儿功夫都在喋喋不休的讨论工作上的事。
研发室应该叫研发实验室,也就是张博士他们研发产品的地方,坐落在郊区,外表看,很有科技感,是一个巨大的半圆形建筑,门口的保安也不是年逾半百的老头大爷,是肌群发达,手持点棍的年轻男人。
开车的人胸前挂着个通行证,保安拿仪器扫了下上面的条形码确认了身份才把车放进去。
这地方是付予安从之前一个公司手上买下来的,那家公司的老板因为经营不善破产了,实验室是新的,里面的仪器也都是新的,比自己盖要便宜,关键是省事儿。
就是这建筑的形状他不怎么喜欢,有点儿日落西山的意思,寓意不大好,他每次来都寻思着得找个设计师给重新设计改改。
下了车,从一楼的大厅进去,是一条长长的甬道,脚下是助力带,站在上面不用走动就能带着你往前走,经过了挺长一段,前边儿是两岔口,跟她一起来的几个人转身就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姜望舒不知道该往那儿走,拉住一个就问,“你们产品经理在哪儿?”
那人说不知道,不过却给了她一个号码,“这我们经理电话,你自己打电话问他吧。”
姜望舒拨通了产品经理的电话,经理说他在三层实验室,姜望舒摸索着找到了电梯,按下三层,到了楼上。
找到实验室,手还没碰到门,身后有人叫她,“要进去得换衣服。”
是个女生,年纪看着也不大,穿着白大褂,手抄在口袋里看着她。
“在哪儿换。”
女生道,“跟我来吧。”又问她,“你是干什么的?来找谁?”
姜望舒道,“我是宣发部的来找产品经理要点儿东西。”
进实验室也要消毒,女生找出一件崭新的白大褂给她换上,这才又领着她往回走。
“你也是这儿的研发人员?看着好年轻。”
女生回头看她一眼,“我是张博士手下的实习生,还不是研发人员。”
张博士,姜望舒想到去保加利亚时飞机上的那个老头儿。
女生走在她前面,敲敲门进去,实验室里还挺热闹,一进门儿就看见四五个人站在那儿。
这里应该不是主实验室,因为没看见几个研发人员,不过大倒是挺大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试剂,还有不挺运转的各种仪器。
靠近门口的地方有一个实验人员,往里走,里面还有一个,接着就是那位张博士,跟张博士说话的是付予安,付予安身后站着一个中年男人,应该就是产品经理了。
她目光略过付予安看向产品经理,“是王经理吧?可算找到您了。”
王经理尴尬笑笑,“让你找到这儿来真不好意思,哎对了,你找我什么事儿来着?”
姜望舒道,“找您要产品图跟产品资料啊,我先去了公司,但他们说要找你,你同意了才能给我资料和图,我寻思着,就一些基础资料,应该不用这么大费周章,没想到要这么周折,您看您方便吗,如果方便的话......”
王经理看向付予安,又作出很为难的样子来,“这......你看,付总也在这儿,我这边正忙呢,要不.....你再等会儿?”
姜望舒就是因为付予安在这儿,所以才不想再拖下去,语气也进而强硬起来,“我知道您忙,可我这儿也急着用,咱们都是为了公司,为了工作,您就给我行个方便,就耽误您几分钟,给公司的人打个电话,让他们把资料发我邮箱就行了。”
付予安这时候闲闲开口,“新产品马上就要上市,竞品分析报告做出来了吗?”
产品经理就坡下驴,立马逼出脑门儿上几滴汗,“正在做,从香型,受众方向,市场需求等几个大的层面入手,最近都加班加点在赶工,一刻不敢携带。”
他点点头,“尽快,不要宣发部宣传都做好了,你们却落在最后。”
这句话明显是在讽刺她,她现在连产品资料都没拿到手,怎么可能赶在产品部前面?
说到产品部的事,付予安跟产品经理有聊起来,完全忘了还有她的存在。
姜望舒在一旁沉默许久,最后终于忍不住打断他们,“王经理,您看那资料......”
付予安抬腕看看表,佯装无意感叹,“六点了啊。”
王经理就很自然而然的忽略了她,“付总,这么晚了,要不先回去,明天再来?”
他点点头,“是该回去了,在这儿呆一天了。”
不是呆一天了,是等一天了吧。
姜望舒看着王经理送付予安出去,咬咬牙,正要跟上,又被张博士叫住,“你傻啊,你跟他对着干能有什么好处?他就是个顺毛驴,你得顺着捋。”
“顺着捋?”她笑的阴森森,“我现在只想一推子下去把他的毛推光!”
好嘛,这个更狠。
姜望舒跟在他们身后出了研发室的大门,要回去了,王经理一拍脑袋道,“我忘了还有事儿没交代完,付总,您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姜望舒松口气。
“那个......小姜是吧?你先坐付总的车回去吧,回去到公司等我。”
姜望舒连忙摆手拒绝,“不用了,我还是跟您一块儿回去吧。”
“我们车坐不下了,还有几个产品部的人没走呢,车不够,你要跟我们走,那只能把你绑车顶上了。”
姜望舒很想说,可以,把我绑车顶上吧,我愿意。
但回去的路要将近一个小时,太阳下山,傍晚的风,针似的直往骨头里钻,再说了,这么做也不现实。
她犹豫再犹豫,最后不情不愿上了付予安的车。
开车的是文特助,她不想跟付予安坐一起,去拉副驾驶的车门,拉不开,文特助也装看不见,不给她开,后座的车门倒是一拉就开,她气的脑袋嗡嗡响,但又不得不进去坐。
付予安全程目不斜视,好像看不见她这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