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姜望舒来说,付予安或许是许久不见,第对付予安来说前阵子刚见过。
没恋爱时体会不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恋爱了,只觉得三秋都少,是那种一日不见如隔数秋的想念。
他手抄在口袋里,握成拳,努力抑制住想要冲上去抱抱她的冲动。
瘦了,好像比几天前活动的时候还要瘦一点,就剩一副骨头架子撑着衣服似的。
凌凌想要给他们腾出地方来单独说说话,姜望舒却抢白道,“对了,我这儿还有礼物呢,给我干儿子的。”
两份礼物,一份是她的,一份是宋思睿的,她这样介绍的时候,凌凌看到付予安眉头一皱。
关于宋思睿,凌凌其实也有很多话要问姜望舒,但碍于付予安在场没好开口。
她收下姜望舒跟宋思睿的礼物,准备下去叫季骋,姜望舒也跟下去,付予安错过她去抱孩子,凌凌走到门口让姜望舒留下,“大哥粗手粗脚的,你帮我看着,别让他抱坏了我儿子。”
说完关上门转身下楼,甚至没给姜望舒任何反驳的机会。
她转过身,见付予安已经抱起了孩子,一手托着孩子屁股,一手托着孩子脑袋,姿势还挺标准。
她在靠近门口的沙发上坐下来,觉得气氛尴尬,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身份跟他说些什么才好。
“叫什么名字来着?”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开口。
姜望舒反应过来他是在问孩子的名字,便道,“大名叫季周,小名叫粥粥,小米粥的粥。”
粥粥刚睡醒,眨巴着两只大眼睛看着脸前的人,嘴巴一吐一吐的,不一会儿就吐的满嘴泡沫,付予安腾不出手去擦,就叫姜望舒,“拿点纸过来。”
姜望舒从桌上抽了几张抽纸,过去想递给他才发现他没手可拿,看见粥粥一嘴一脸的口水,只能自己动手擦。
他们靠的近,近到付予安只要稍一探身就能亲到她,那股冲动在他体内横冲直撞,最后涌入头顶,在快要喧嚣着冲破禁锢的时候又被他生生压了下去。
窗户开着一扇,风吹起米色纱制窗帘,也吹起姜望舒的头发,发丝扫在付予安脸上,有点痒。
他低头看着她,然后开口,“瘦了。”
姜望舒心里猛的一震,手上略微一顿,若无其事的开口,“瘦了不好吗?瘦了好看。”
“太瘦了,不好看。”
她眼角一垂,又道,“不好看就不好看吧,本来也长的不好看。”
粥粥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他不会说话,什么都不懂,但这两个人谁也没注意他,他大概是觉得没人逗他不好玩儿,想吸引他们的注意,那就只能扯开嗓子哭了。
姜望舒完全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听见粥粥哭就手足无措,付予安轻轻晃动臂弯,神色温柔,动作也是小心翼翼的。
他又高又大,这孩子在他手里就好像个小玩具,姜望舒看他认真哄孩子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滑稽,想笑,没忍住,还真的笑出来了。
付予安看她一眼,“笑什么?”
“没什么,我还是下去叫凌凌吧,刚睡醒,应该是饿了要喝奶吧。”
他在房间里看一圈,对着她身后的桌子抬抬下巴,“那有奶粉。”
她刚刚抽纸的时候就看见奶粉了,但是她不会冲啊,就问他,“你知道比例吗?放多少奶粉,用都少度的水,一次给他喝多少?”
付予安走过去,把粥粥轻扣在胸前,抽出奶粉罐下的一张纸递给她,“你不是他干妈吗?这么简单的事都不知道?”
这纸条是凌凌写的,不知道是写给家里的保姆看的还是专门写在这儿给她看的,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撇下孩子不要了。
姜望舒照着纸条上写的冲了奶粉,怕太烫,还在手背上试了下温度,付予安把粥粥放回到婴儿床上,奶瓶递到他嘴边他自己就知道抱着奶瓶吃。
姜望舒趴在婴儿床边看着粥粥,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在视频电话里,那时候刚生出来,全身都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的确是丑,可一个月后再见,已经成剥了壳的鸡蛋,可爱又光滑,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她看着粥粥,付予安看着她,目光贪婪又渴望。
“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他突兀开口,姜望舒一怔,回答的客气又行官方,“挺好的。”
“真的好假的好?”
“真的好,我骗你干什么?”
他几不可闻的“嗬”了声,“那为什么瘦成这样?工作很忙?”
“忙。”她道,“不过再忙应该也没有你忙。”
“我是忙。”忙着想你。
“宋思睿经常跟你在一起吧,你们好了?”
姜望舒心里思考者他这么问的目的,或许是还放不下,又或许会是出于一种求胜心,她要是比他先找找到下家儿,他心里就会觉得不平衡不高兴什么的。
可不管是出于哪一种原因,她都决定实话实说,“没有,没好。”
他以为她多半会说他们在一起了之类的话来气气他,没想到居然这么诚实。
基于她的诚实,他心情愉悦,语气也瞬间变得轻快,“你妈不是很看好他吗?那小子对你也早就图谋不轨,为什么没在一起?”
姜望舒很想说跟他没关系,但他这样问又让她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就好像他们虽然分开了,但他心里还是不下她,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人都有种劣根性,就像情侣之间,分开了,一方总是希望比另一方先放下,但最好另一方还是对她念念不忘,这是对她这个人的肯定,也是对他们上一段感情的肯定。
姜望舒现在就是这样一种心理,她甚至恶劣的想,她就是要让他知道,自己跟他分开后就再也没有跟别人在一起,若有若无的给他一种她心里也还有他,但他们就是没办法在一起的感觉。
因为她真真切切的体会到过这种感觉,那是种连自己都没办法掌控自己的无力感,比绝望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