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非让她穿这件,一会儿又让她去换了,莫名其妙。
不过大家都穿的挺随意,她穿那么隆重确实挺不合适的,换了也舒服。
晚饭丰盛,姜望舒爱吃甜的,蛋糕上下三层,用料丰富,香味诱人,好看胜过她之前买过的所有蛋糕。
艾乐两手空空,只好借花献佛,用从付予安酒窖里拿出来的酒出来当赠礼,一人斟上一杯,全当是他送的了。
酒很好喝,但知道自己喝醉酒什么样子的姜望舒已经懂得克制,一次只抿一小口,绝不贪杯。
艾乐是个话痨,席间嘴就没停过,安安听他在耳边聒噪,有时候会吐吐舌跟姜望舒抱怨,“吃什么都堵不住他的嘴。”
两人悄悄笑。
说着说着聊到股市行情,这个姜望舒跟安安都插不上嘴,两人坐近了,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付予安烟瘾挺大,之前是答应姜望舒戒烟,但艾乐把烟递过来,他顺手就接了咬在嘴里,打火机一响,姜望舒顺着声音看过去,他已经把烟点燃。
“怎么了?”
付予安眼睛始终看着她,她一抬头看过来他就发现了,仍不觉得有什么错,吐一口烟雾,指尖夹着烟在烟灰缸里弹了弹。
“没事。”她目光在他指尖的烟上一滑,重新拾起话题跟安安聊天。
付予安忽然意识到了,一支烟才抽一口,立马摁熄在烟灰缸里。
艾乐奇怪,“怎么了?嫌我这烟不好?”
“我戒烟。”他抢过艾乐手里的,也给掐了,“你也别抽了,都是烟味儿。”
饭后切蛋糕,姜望舒闭上眼睛许愿,许愿一切顺顺利利,他们能长长久久。
忽然想起上次付予安来找她,她那时还一门心思的要远离他,本打算借着生日这天许愿让他答应以后都不要来找她,但是没想到真的到这一天了,居然是许愿想要跟他好好在一起。
所以现实有时候就是讽刺的,不到那一天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艾乐喝了酒,再加上天已经晚了,走不了只能留下来住一晚,自然有人帮他们安排住的地方,付予安不管他,招招手让姜望舒过来扶他。
“你酒量不是挺好的吗?”姜望舒扶他上楼,吃力的迈出第一步,“你自己多重不知道吗?别都靠着我啊,你自己也动动腿。”
“没醉,就是有点晕。”
他一个将近一米九的人,身体一大半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是受不了,他自己抬腿迈上台阶,酒气混合着烟味儿钻进姜望舒鼻子里。
“抽了不少烟吧?”
上到二楼,拐进走廊,付予安点点她鼻子笑道,“管家婆。”
“别人我还不管呢,不让你抽烟是为你好,你有没有看过那些抽烟的人的肺,我就不明白那东西究竟有什么好抽的。”
“想知道?”他低下头问她,烟味更浓烈了。
“不想。”她推开门进去,付予安伸腿顺脚把门踹上,到床边,脚下被地毯一绊,压着姜望舒倒在床上。
姜望舒五脏六腑差点被挤出来,拍着他,“起来,我......我快喘不过气了。”
他把腿收回来,手仍旧揽着她的肩膀。
姜望舒躺在床上喘气儿,捋顺了气,想坐起来,试了下,肩膀上像压了个千斤坠,根本起不来。
“付予安!”她拍拍他胳膊,“你起来,睡好。”
卧室就进来的时候她按开了门口的一道壁灯,光线微弱,昏黄灯光下,温度逐渐攀升。
“付予安?”
“姜姜......”一小声轻轻的呼唤,她颈间一热,多了道呼吸。
“你喝醉了,睡吧。”她试图拿开他胳膊坐起来,刚起来到一半,又被人狠狠压回去。
“你怕什么?”跟刚刚那声轻轻叫她名字的迷离恍惚不同,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分明是清醒的。
“你就没喝醉!”她心里隐隐有种预感,居然莫名觉得恐惧,“没醉就放开我!”
“你怕我对你做那事?”
还不害臊的说出来,姜望舒没喝多少酒,但她脸上现在的颜色也跟喝醉了没差,红的要滴出血来似的。
“我要去别的房间睡!放开!”
“不行。”温柔的拒绝最要命,三分撒娇七分命令,这感觉最怪异。
不行也得行,她手脚并用,翻个身从床上爬起来,松口气跳下床就要出去,可脚还没碰到地就被人箍着腰抱回来,身下是柔软被褥,陷进去就像一脚踩进泥沼里,越挣扎陷的越深。
“我想......”
他话还没说完,姜望舒想也没想就给了他一巴掌。
这完全是下意识动作,没多大劲儿,但还是把付予安打醒了。
“你打我?”
姜望舒欲哭无泪的辩解,“我不是故意的,我让你放开我你不放。”
他摸了下脸颊,俯下身跟她额头相抵,“听话。”
“付予安......”余音都被吞没,她再发不出半个音节来。
这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事,她从前幻想以后得时候也尝尝幻想自己会跟什么人结婚,那时候的幻想总是笼统的,跳过一段隐晦的细节,她会想,自己以后如果有孩子了,一定让她有个幸福的家。
但总觉得这件事离自己还遥远,日子漫长又短暂,她的生活时而像是被人加快了速度,时而又像被人按了暂停键,这一天终归是来了。
外面冷风刮着窗户,屋内她瑟缩了下肩膀,努力想把自己藏起来。
她不敢想他们居然这么快就走到这一步,心里还是怕的,叫住他,“我不想。”
他停不下来,顺着她的头发安慰,“相信我,别怕。”
她忽然想到姜母跟她说的那些话,还有姑姑讥讽的嘲笑,满身抗拒想要逃离。
付予安亲亲她额头,吻过她唇角,“总会有这一天的。”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留下泪来,声音被撞破,又被窗外风声呼呼盖下去,她得到了她想得到的,但是也失去了一些她不得不失去的。
夜晚漫长,她做着光怪陆离的梦,又或许不是梦,她本就像一叶扁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