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有一小包白色粉末状的东西,旁边放着一张锡纸,还有一个打火机。
付予安很快明白过来了,原来他是没那么大胆子,但是情况不一样了,他现在可不止有那么大的胆子,他还有杀人的胆子。
张学衡顺着付予安的视线看过去,本来只是想用刀吓唬吓唬他的,可瞬间心里就有了杀人的念头,他脑子里来来回回只有一个想法,他看见了,他会去报警,不能让他离开。
“不怪我不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该来。”张学衡举着刀朝付予安砍过去,付予安躲开,趁势给他一脚。
张学衡没站稳,踉跄两步趴在地上。
可他很快又斗志昂扬,挣扎着爬起来,再次朝付予安砍过去。
付予安这下没躲开,让他砍中了胳膊,血汩汩冒出来,他皱一皱眉,不打算再对他手软,忍着疼,另一只手挥过去一拳打在他脸上,又屈膝撞上他腹部,勉强用手上的那只手去掰他的手臂,把他两条手臂掰向身后,抢走了他手里的刀。
张学衡力气奇大,付予安顺手把沙发上的围巾拽过来,死死绑住他,站起来把刀踢远,打电话报警。
他气喘吁吁的坐在沙发上,脱掉衣服看了眼手臂上的伤口,顺手打开桌上的啤酒喝了口,过了会儿问他,“就因为那东西,你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害?”
张学衡挣扎着,大声叫骂,但嘴里来来回回就只有一句话,“本来花钱就能解决的事,你只要花点钱,花点钱就能息事宁人,是你非要逼我,都是你逼我!”
“花点钱那钱也是给你老婆孩子的,你用自己儿子的性命做赌注,就是想换点钱自己去吸?”他说到这儿愤愤的,又抬腿给了他一脚,“你他妈.的还算是个人?”
张学衡躺在地上,喃喃的,“你不知道,你永远也不知道那东西有多好。”
把人抽的人不人鬼不鬼,好?要你命的时候就不说好了。
警察很快赶来,桌上的那包东西带走当政务,张学衡被拷起来,付予安跟警察一起下楼,楼下老人们指指点点的议论着。
孟梵在车里看到付予安跟警察一起出来,好像还受了伤,打开车门,一蹦一跳的过去,“怎么了?受伤了,伤这么重,不行,得赶紧去医院。”
其中一个警察也道,“还是先去医院看看伤口吧,随后我们再来找你录口供,能开车吗?算了,这样开车也不安全,小刘,你开车送他去医院。”
付予安对那警察道,“这次可全靠你们了,我还等着事情调查清楚之后你能还我们公司一个公道呢。”
“那是肯定的,事情真相查明之后,一定还你们一个公道,不止要还你一个公道,还得表扬你呢。”寒暄完了,拍拍付予安的肩,“先去医院吧。”
孟梵一蹦一跳的要去扶付予安,付予安说不用,把好的那条胳膊递给她,“我能走,你扶着我。”
孟梵心里一软,扶着他,上了车,忍不住掉眼泪,“你发现不对劲就应该立刻报警,怎么能跟他拼命呢?”
付予安有些好笑,“没伤到骨头,缝两针就好了。”
“那也流了血,早知道我就不该告诉你。”
付予安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又说了一遍谢谢。
孟梵有些不高兴了,“你都跟我说了多少遍谢谢了,别再说了,你不欠我什么。”
那就不说了。
他索性什么都不说了,就这么一路沉默到医院。
宠物医院下班时间是七点半,但今天店里只有她跟周羽两个人,临时来了两个客人要给狗洗澡,姜望舒留下帮忙,一直忙到八点多快九点,出门的时候看见有警车从前面经过,不知道发生什么。
周羽锁上门感叹,“人民警察辛苦啊。”
“是啊。”姜望舒跟她道别,走到路口坐公交,刚上车,季骋给她打电话,她接通,季骋声音沉重,问她能不能来趟医院。
她没由来往下一沉,声音哑然,“怎么了?为什么要突然去医院?”
“老付......”他没说下去,告诉她医院地址,就挂了电话。
姜望舒心里一凉,整个人像是被浸在冷水里,她愣了会儿,反应过来就近下车,拦了辆出租车就往医院去。
季骋没把话说清楚,付予安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医院?前两天去找他的时候他还好好的,难道是太累了?他爱抽烟,那是检查出什么了?
她不敢再想下去,左手死死抓着右手,心一会儿猛跳一会儿急停,这点车程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而医院这头,凌凌觉得这样做不好,想给姜望舒打典故,被季骋拦下,“你就不想知道小姜丫头喜不喜欢老付?现在这不就是机会吗?”
“可是......那个孟梵在这儿,万一有什么误会,以后解释不清楚怎么办?”
“有什么解释不清楚的?”季骋把她手机抢过来,“你就等着吧,一会儿姜姜来了,就什么都清楚了。”
“你确定?”
季骋拍着胸脯保证,“我百分之百确定,再说了,万一小姜丫头也喜欢老付呢?你忍心看他们互相折磨?”
“不忍心。”凌凌被说动,再一次答应跟季骋同流合污。
姜望舒匆匆忙忙赶到医院,下车的时候跑的太急还摔了一跤,手掌擦破了,她没顾上自己,跑到急诊室,护士说人在病房,她又找到病房。
刚刚护士说的501还是507她没听清,进去前她透过门上的玻璃格往里看,在501门前,她看见躺在病床上的孟梵,还有坐在孟梵窗前的付予安。
门关着,她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不过孟梵在哭,付予安说了什么,孟梵听完又笑了。
付予安胳膊上缠着纱布,不过一点儿也不像季骋电话里表达的那个意思,他这不是好好的,跟孟梵有说有笑的。
手掌擦破的疼后知后觉传来,她低头看了眼,到底是没进去,又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