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行?”刘仗又干笑了几声,“事到如今,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了。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万万不能。我们是邻居,理所当然要互相照应。这样吧,我也不要多,只要这个数就行了!”
说着,刘仗伸出了五个指头,晃了晃。
冯平想了想,掏出一张银行卡,说道:“我卡里只有五十多万,再多是没有的了。”
刘仗说道:“得了吧,哄谁都可以,哄老子还得再多吃几年饭。不过眼下就算了,等这事风头一过,你还得给我在你报社里安排个资深编辑的职位给我一个远房亲戚!”
冯平连连点头。
刘仗一把抢过银行卡,仔细地看了看,小心地放起来。他又瞧了瞧冯平无助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别熊成这个鸟样!兄弟,给你指条明路吧,咱来个移尸嫁祸!”
“怎个移尸嫁祸?”冯平问。
刘仗说:“反正那小子是想杀我全家,少一条命不少,多一条命不多。咱就干脆告他杀了你老婆,为了防止他再殃及无辜,我们就把他暂时控制住,关了起来。”
冯平迟疑道:“这……这行吗?警察会相信吗?”
刘仗斥道:“我说你傻还不信,这么傻也能做主编?你不会装得像点吗?现在,听我的话,先把那棍子和你刚才穿的衣服烧了,做干净点,然后再打个电话报警!”
冯平唯唯诺诺,一一照做。
然后,二人收拾干净出了门。
刘仗走到自家门前,从门缝往里边瞧了半天,然后叫冯平也看了一番,确认了周平还没逃跑,这才掏出手机报了警。
警察来的速度很快,仅仅过了十分钟之后就到了,跟着来的还有一辆救护车。刘仗连忙上前哭诉,周平拖欠房租,赖不过了就恼羞成怒,先是打伤又咬伤了郑美娇,然后打死了蓝晓梅,最后还想连他们一起打死,他们吓得东躲西藏,都躲进刘仗的房子,周平也跟着追进来,楼上楼下追了几回后,刘仗和冯平趁他滑倒的机会,从后门逃了出来,并顺手把前后门都反锁了,等着警察来处理。
警察一边做笔录,一边跟着查看现场。在初步验完,和拍照取证后,两个白大褂就把蓝晓梅的尸体装进了一个大口袋中,然后抬上车,“120”便呼啸而去。
接着,从车上跳下来五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叫刘仗打开了门。
先是三个警察带头冲进去,但很快又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跟着里边“吱”地一声怪叫,周平猛扑了出来。
他浑身是血,分不清是人是妖。
外面两个警察定了定神,抄起家伙和跑出的三个警察一起反扑回去。
五个警察手忙脚乱地堵住了张牙舞爪的周平。周平气焰嚣张龇牙咧嘴,张口一阵猛咬,五个警察瞅准机会一起扑上去,按手的按手,按脚的按脚,把周平牢牢锁住,押上警车连同刘仗和冯平二人,一起带到派出所。
在录完口供,做了该做的事后,刘仗把吓得早已瘫软的冯平从派出所拖出来。
刘仗踢了冯平一脚:“你******这么没用,差点误了事!”
冯平有气无力地说:“哥,我们装得像吗?”
刘仗“嘿嘿”一笑,道:“像,真他妈像,要说演戏也是咱一个特长,只是你******争气点!”
冯平又说:“那,我……就没事了?”
刘仗道:“没事!怎么会有事?这回周平那狗娘养的替你顶罪了,他还得罪了警察,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冯平这才重重地缓了口气:“那要谢谢哥您了!”
刘仗笑着说道:“客气啥?我也没白帮你呀,都是自家人就不要客气啦。这几天你就别住自己家了,住我家。过几天你把房子卖了,再搬家,我总觉得你那房子很晦气!”他顿了顿,拍了拍冯平的肩头,又说:“兄弟我理解你的难处!不过,这世界太平了,你老婆没了,就少了个烦恼,你是主编,想泡几个妞都没什么问题!”
冯平此时也似解脱了,把周遭烦恼压力都抛得一干二净,浑身都舒畅了起来,嘴也溜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无论怎么样,哥您是帮过我的,到时有好处,兄弟自是不会忘记哥您的!”
刘仗“嘿嘿”一乐,说道:“哟,还是自家人理解自家人啊!”
二人走着路说着话,不知不觉快到家门口了。
但越接近自家房子,冯平的心跳就莫名地加快,他预感着这事还没完,他担心地说:“我总感觉着又会出什么事,越往前走,这种感觉就越强烈。咱们,还是到别处去转转吧!”
刘仗不屑地说道:“你胆子忒小了吧,老鼠胆都比你大!”
冯平刚要说话,忽然他一下子惊住了,眼睛恐惧地睁大。刘仗不解地顺着他的眼神望向前方,他顿时也浑身一冷,周平正血淋淋地站在他家门口,他衣服破碎不堪,嘴角边滴着鲜血,眼神凶狠又贪婪。
周平不是在派出所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刘仗疑惑地想着,看他那满嘴的血,肯定是咬伤了那些警察,然后逃出来,这小子准是疯了,这会儿定是回来报复。
冯平吓得哆嗦了一下,踉跄着扭头刚要逃走,却被刘仗一把拉住,道:“是福自然来,是祸躲不过。他咬死了警察,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但我们不能白白送死,逃走也摆脱不了纠缠,他这算是要报复我们了。但,这小子今儿个是‘猪羊拱进屠户门,一步步自投死路来’,他是自个儿送上门来了,咱这回要替天行道!”说着,四下里找可以当武器的东西。
周平尖叫一声,四肢着地,龇牙咧嘴,“嗖”一声,迅速窜向刘仗。刘仗一惊,连忙往旁边一闪,但还是迟了一步。周平四肢已牢牢趴在他身上,两腿顶住他的肚子,双手按住两肩,张开了满是血的大口,露出前方白尖白尖的门牙,猛咬了下去。
刘仗一急,抬腿使劲踢向周平的屁股。周平尖声一叫,带着咬下的衣服滚向前方。
周平见没咬着,又被踹了一脚,恼怒十分,他露着尖门牙又凶狠地扑了过去。刘仗这回不敢大意,他东躲西藏,总算没被咬着。周平急红了眼,尖叫连连,却怎么也扑不着。
他转眼之间,看见了吓傻呆坐在地上的冯平。于是,掉转方向,敏捷的身子顿时疾射向冯平。
冯平还沉浸在惊恐当中,这会儿突然觉察有东西扑过来,紧着觉得身上一沉,肩上一阵钻心般的疼痛,一股热血接着喷涌而出。他回头一看,见周平正紧贴在自己身上,口中衔着刚才撕扯下来的一块肉。
冯平惨叫出声,他一边使劲推着周平,一边捂着往外喷血的伤口。
殷红的血使得周平兴奋得直叫,他利索地按住冯平挣扎着的手,就要再朝那裸露的脖子咬过去。
冯平拼命挣脱着,却觉得像被千钧之力压着,丝毫动弹不得。他肝胆欲裂,却无力反抗,正要闭上眼睛等死,陡然发觉周平的眼神极为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却又被惊吓得再也想不出,索性闭上了眼睛,只等脖子一疼,放出血来,一命呜呼。
但就在闭眼的瞬间,他听得一阵尖锐的惨叫声,身上的千钧之力顿时消失,身子一松。冯平睁眼一看,见刘仗握着条粗木棍直挺挺地站在前边,周平就瘫倒在木棍下面一动不动。他赶忙起身,一阵剧烈的疼痛又使他痛叫出来,他见肩上又流下了许多血,忙用手捂住,坐在地上呻吟起来。
刘仗恨恨地骂了一声:“去你妈的,还敢咬老子!”
冯平颤巍巍地道:“谢谢你,又救了我。我真的很怕死啊!”说着,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周平,不觉惶恐地说道:“他怎么样,死了吗?他想咬死我啊……”
刘仗踢了踢周平,又往那鼻腔处探了探,说道:“是死了,脑门子都被打坏了。趁着现在没人,赶紧处理掉!”
“怎么处理?”冯平问,他又感觉肩上一阵抽筋似地疼痛,不由叫了出来。
刘仗沉着脸,道:“碎尸,来个一干二净!”
冯平一惊,到吸口冷气,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这个你我都没做过,怕做不干净,我怕下半生都会在噩梦中度过。咱就干脆用我的车子把他抛到山上喂野兽得了。”
刘仗想了一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得同意。
于是,二人先把周平拖进冯平家,然后装袋放入车中藏好。事毕,立即驱车往鼓山疾驰而去。
冯平坐在车里,感觉刚才都是在做梦。他亲手打死了蓝晓梅,又看到被打死的周平。他想起了蓝晓梅吃了自己的爱猫,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狼吞虎咽地吃着,旁边还有大群的老鼠跟她抢,她埋着头和老鼠混在一起,他分不清哪个是老鼠,哪个是她,好像她也变成了一只老鼠,一只大大的母鼠。老鼠?!冯平浑身一激灵,蓝晓梅变成了老鼠,一切就好解释了,猫吃老鼠,老鼠恨猫,于是蓝晓梅就把猫给煮了……这理由太充分了!
他忽地又想起周平咬他的眼神和动作,竟和蓝晓梅吃猫时的神形很相似,难道他们是一伙的?他又要往深处想,突感肩上一阵剧烈的疼痛,又觉得恶心阵阵,干呕了几下又没呕出来,不得不靠在椅子上,缓缓地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周平举动很不正常?”
刘仗点了下头,道:“以前比现在正常点,前几天见着还好好的,现在却变得像疯狗一样到处乱咬!”
“不是狗!”冯平猛地打住,“你仔细想想。”
刘仗想了下,还是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还是像狗!”
“不对!你看他抽动的鼻子和长出的尖门牙,狗哪会这样?你再想想!”冯平鼓励着说道。
刘仗这才想起周平那尖尖的门牙,以及各种奇怪的姿势,但想了一会儿,便觉得头疼异常,于是又摇了摇头。
冯平沉思了一下,痛苦地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杀了蓝晓梅吗?”
“她长期侮辱你,让你没法做男人!”
“还有呢?”
“她给你戴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