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妖兽的灵识被削弱,郁琬不知道它的听觉是不是也会被影响,为了保险起见,最终还是决定将两张爆破符同一时间引爆。
待得自己离爆破符足够远后,郁琬才开始催动体内的灵气将远在几百米外的爆破符点燃引爆。“轰”的一声,地动山摇,郁琬差点被迎来的气浪给掀飞了出去,她整个人趴在地上,身上落了许多的土形容有些狼狈。
“怎么回事?哪来的爆炸声?”南宫朔月与钟樾正在赶路,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前面有人在打斗,再快些!”
“大虎,坚持住!”郁琬望着身后的巨大黑影,额上的冷汗止不住的流,内心紧张的要命。大虎也知道这会儿是性命攸关的时候,不敢跑慢半步,也不敢喊累,两条短腿像是两个风火轮一样,飞快地抡着。“吼!”被骗的妖兽愤怒了,不管不顾地横冲直撞,凡是挡在它面前的东西,无一不被它撞的破碎。
眼看着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郁琬不得不将最后保命用的引雷符向那妖兽甩去!“找地方躲起来!”郁琬冲大虎大吼一声,然后在距离妖兽大概一百米处停了下来。丹田处传来一阵刺痛,那是灵力不济的现象,郁琬却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像是演练过千百遍一样,郁琬白皙细嫩的手指不断翻转分分合合变换着指法,不过几息之间,天边便传来阵阵雷声。
那妖物猛地顿在了原地,血红的双眼上翻着浑身颤抖。啪的,一道手臂粗的紫色雷电竟然自高空上直直劈来,妖兽发出一声呜咽低鸣,颤抖的更厉害。可惜,郁琬的灵力低微,招来的雷电并不能对妖兽产生多大的伤害,只是声势浩荡,看着吓人罢了。
虽然惧怕,但那妖兽也不可能会老老实实挨劈,在雷电降下的一瞬间,它竟高高扬起身后的几条尾巴挡在小山似的身体前,想要像壁虎一般舍尾求生。“嗷哦。”的妖兽被雷电的一激灵,嚎叫出声,空气中也散发着一股焦糊臭味。这时天雷已经散去,它摇了摇尾巴,发现尾巴还在,自己也还活着,知道自己是又被骗了!它向四周看去,哪里还有郁琬和大虎的身影?
竟然敢骗我!妖兽焦躁地在地上磨了磨爪子,砰砰砰地胡乱找了一个方位就追了过去。它发誓,它一定要抓到那两个人类,要把他们拆膛破肚,吞吃入腹!
“大虎,再坚持一会儿,等我们跑得足够远了就安全了!”郁琬现在已经是全凭自己的意志力在坚持了,大虎也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两人此时都是汗流浃背面如金纸。尤其是大虎,不但受到了严重惊吓,还一口气跑了那么远。
“姐姐,你看!”大虎不知看到了什么,双眸瞪的溜圆,语气也十分慌乱。郁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知何时,他们的身后竟然着起了大火。赤色的火焰像是死神的镰刀一般,迎着风向他们砍来。“一定是那只妖兽放的,看来,我们真的把它惹火了。”郁琬扬起一丝苦笑,怎么想要活着就那么难呢?“别停下,赶紧跑!”两个人又开始跑了起来,即便是腿酸疼的要命也不敢停下来。只是,人怎么能跑的过火呢!
似乎只是眨眼的功夫,那妖艳的火舌就已经距离两人不过一米,后背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郁琬一愣想,不是好像,现在就是!“师父!”郁琬病急乱投医,一声师父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喊了出来。然后她就听到一声略带戏谑的声音说道“钟樾兄,你何时收了个这么好看的女徒弟?”炽热的火焰被横亘不知多少里的冰墙隔绝,威胁解除。大虎脱力地跌坐在地,哇哇的哭了出来,再怎么冷静,他也只是一个才九岁的孩子。
“多谢!仙长出手相助。”脱离了被烧死的危险,但在两个完全陌生的外人面前,郁琬不敢有一丝松懈。只是萍水相逢,人家却救了她,一声感谢还是要说的。“诶,套路不对啊?你不是应该说什么仙长大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哎,你打我干嘛!”南宫朔月无辜被捅了一下,捂着腰腹一脸不解。“废话颇多!”钟樾冷冷看他一眼,纡尊降贵的开了金口。下一秒,只见他冷哼一声,冰墙的位置竟向前慢慢移动了起来,并且丝毫没有被火焰溶解的迹象。郁琬有些惊讶,这两人看起来不过只比自己大了两三岁,竟然都已是元婴巅峰的修为!
大虎似乎是哭累了,呜咽的声音越来越小,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眼看着那两人要走,郁琬不得不把大虎背了起来,跟了上去。很显然的,此时跟着这两人才是最保险的。而对于郁琬跟上来的动作,两人也没有表示不悦和反对。
冰墙移动的速度飞快,钟樾走在最前表情始终未变,看上去格外的轻松丝毫不显吃力。郁琬将快要滑下去的大虎往上颠了颠,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走的有些慢,几乎是走一会儿歇一下。“可需要帮忙?”南宫朔月穿着一身水蓝色的广袖锦袍,风度翩翩。看上去,不像是来杀妖兽的反倒像是来野游的。
郁琬摇摇头,觉得这人真是别扭,明明是觉得她走的慢,想要催促,又不好意思直接说,也是有趣。三人又走了一会儿,不知是不是郁琬的错觉,她总觉得钟樾的速度好像慢了一些,是一直支撑着冰墙,累了么?
一路上有些寂静,没有人再主动开口说话,走在最前的钟樾突然停了下来,南宫朔月以为是有什么情况,神色
不由得戒备了起来,手中的若邪也出了鞘。然而,“我来背吧。”不好意思,是我眼睛和耳朵坏了么?南宫朔月惊讶地看着钟樾。他拍了拍钟樾的肩说“兄弟,你是被夺舍了么?竟然要去背那个臭小子?!”
“我可以的。”郁琬微微侧过身谢谢了钟樾的好意,晶亮的双眼直视着钟樾,轻声道“谢谢。”她不放心把大虎交给他。钟樾第一次被拒绝,他有一瞬间的怔愣,不知该作何反应。良久,才干巴巴的吐出两个字,“没事。”说完转过身继续向前走着,看背影似乎还有些委屈。郁琬有些不明所以,自己刚才是做了很过分的事么?
“吼!啊!”变异大狗大张着嘴,火焰喷泄而出,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焦土。“你们在这儿呆着,不要出去!”钟樾嘱咐着,郁琬听话的点头,南宫朔月看着他们两个人目光若有所思。“你们以前认识?”钟樾提着剑跑去打怪,南宫朔月则留下与郁琬聊起了八卦。“从未见过。”郁琬不明白南宫朔月为何会这么问,觉得有些奇怪。
“额,怎么说呢?我这个兄弟,自小就是一副冰块脸,除了对他爹娘外,对谁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别说是他主动与你说话了,便是不想干的人与他说上十句百句他也不带搭理你的。”
虽然南宫朔月说的有些夸张的成分,但也是八九不离十,郁琬确实是钟樾第一个主动搭话的女子。两人不远处,就是战场,一人一妖兽打的激烈,郁琬看看悠哉游哉的南宫朔月忍不住地问道“你不去帮忙么?那妖兽挺厉害的。”南宫朔月摇着折扇打了个呵欠,干了一天的路,有些累了。“不去,他一人能搞定。”
妖兽尖厉耀黑的爪子与钟樾手中的窄刀刀身相撞,激起几道细小刺目的金色火花。郁琬发现,钟樾竟然没有调动一丝的灵气,只是靠自身的力量和道法在与妖兽打斗,并且丝毫不落下风。与他比,郁琬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弱了!只是,好想和他打一架啊!
森林里的温度因着妖兽吐出的大火被灭,正在极速的下降。阴冷的的风从衣服的破洞中倒灌进来,郁琬被冻的一哆嗦,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有好几处破开了,好在不是什么要紧的地方,只是看着有些狼狈。
“瞧我,你先拿这个披着,好歹挡挡风。”南宫朔月似乎也是在这时才注意到郁琬的狼狈模样,他从戒指模样的芥子空间中拿出两件外袍,一件递给了郁琬,另一件搭在了大虎的身上。“多谢。”郁琬确实觉得冷,就没有推拒。恰好,钟樾也在这时甩掉刀尖上沾着的血沫,收剑回鞘向这边走来。这一回,钟樾没有问过郁琬的意见,就一把将大虎背到了背上,因此他现在距离郁琬很近,郁琬甚至是可以闻到,钟樾身上的淡淡的药香。
“往那边走?”钟樾的声音有些僵硬,似乎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与郁琬说话。郁琬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这片林子怪得很,灵识被屏蔽,我根本找不到方向。”这就有些尴尬了,钟樾与南宫朔月当时是追着妖兽的气跟来的,如今妖兽死了,这片林子里的气又都杂乱不堪,差不多长的一样,他们对这里也不熟,如何能分辨哪道是可以离开的气呢?
气氛有一瞬间的静默,还好,大虎醒的很及时。他揉了揉眼,小声的叫着姐姐,想要挣扎着从钟樾的身上下来,却又不敢动。“我有办法了!”郁琬双手一拍,表情惊喜地看向大虎。“师父说过,孩子的五识最为灵敏,或许,大虎可以带我们出去!”南宫朔月听了沉吟一会儿,有些不抱希望地说到“也只能这样试试了。”大虎被两个陌生人看着不由有些害怕,身子向郁琬身后缩了缩,郁琬揉了揉他的脑袋,“不用怕,这两个大哥哥是好人,刚才就是他们救了我们,你忘了?”大虎当然没忘,只是他受了太多惊吓,所以才对钟樾和南宫朔月感到害怕。“你们姐弟俩的感情真好。”南宫朔月有些感叹,他也有几个兄弟姐妹,只是都不是一个母亲生的,所以都不亲近。“是啊。”郁琬没有解释,虽然她和大虎二胡只相处了几天,但内心里确实是把这两个小家伙当做了亲弟弟。
“你有师父?”回去的路上,钟樾与郁琬并排走着。离得不远不近,既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也不会让人太别扭。“嗯,算是有吧。”郁琬虽然确定了钟樾与南宫朔月并不是坏人,但也没有才认识就把自己的所有事告诉别人的习惯。“是这样……”钟樾听出郁琬并不想多说,也就没再开口问,这也不是他的性格,主动找话题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天边微微泛起了鱼肚白,一行四人终于走出了那片阴森诡异的后山。看到光亮,大虎显然开心极了,他正想回头和郁琬说话,就觉得脖子一疼,眼前一黑的晕了过去。南宫朔月略带惊讶地挑眉“你这是做什么?”“可要帮忙?”钟樾的声音几乎是和南宫朔月同时响起,郁琬看向钟樾有些好笑“你知道我要做什么?”钟樾郑重其事的点头,“你想让他把今天的事情都忘了。”
确实,郁琬想要将大虎关于这段时间的记忆都封印起来。“我帮你吧。”钟樾看着郁琬苍白的面色,眼里少见的多了丝担心并主动提议到,郁琬总觉得钟樾好像对她额外的关注。又觉得是自己太自恋了,只是她并没有打算拒绝,丹田处传来的丝丝刺痛,时刻都在提醒她她不能再动用灵力了。“多谢!”她将大虎放到地上好方便钟樾动作,却突然觉得喉间一甜,猛地喷出一口殷红的血也跟着眼前一黑地晕了过去。
“不是,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我真不懂,那位姑娘有什么特别的,至于你白白在这浪费这么多天。”南宫朔月坐在窗边,手执一盏鸦青色梅花盏望着钟樾的目光疑惑。“我有事要问她。”一如既往的钟樾的话短而精简。之后无论南宫朔月再问什么他都不肯再开口说话,只目光定定地看着躺在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郁琬。自后山出来那日,郁琬已经昏迷四天了,这四天除吃饭外,钟樾不曾离开过这间屋子半步,态度着实奇怪的很。
第五日一大早,郁琬自昏迷中清醒过来,看见坐在床边低头看书的钟樾有些吃惊。只是钟樾看着清醒过来的她后说的第一句话让她更为吃惊。“我们是不是见过?”钟樾的表情郑重且认真,认真到郁琬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和钟樾见过面了。“应该是没见过的吧。”她有些不确定,毕竟赵玉婉的记忆她并没有全部接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