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樾的眼神有些戏谑,他看着郁琬柔声问道“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啊,啊!你,你请进。”郁琬回过神来脸有些红“不,不好意思啊,刚才,刚才我在想事儿,所以......呵呵”讪笑两声,郁琬侧过身子让钟樾进来了。“要,要喝水么?我给你倒杯水。”郁琬觉得有些丢人,怎们能?唉!她有些自暴自弃了,刚才那副花痴的样子一定被钟樾看见了!真是的,没事长那么好看做什么?害得自己丢脸!所以开始闹小脾气了。
郁琬扭着头把水杯递给钟樾,嘴唇紧紧地抿着也不说话。钟樾接过水杯放在桌子上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就是倒了一杯水的功夫,她怎么好像生气了?自己哪里有惹到她了么?自古以来不耻下问是美德,所以既然有疑问了,钟樾也没憋着。他轻咳一声,试图吸引一下郁琬的注意力,态度有些小心翼翼的“那个,你怎么了?”怎么了?你说我怎么了?郁琬有些憋屈,她总不能和钟樾说,我是因为看你看呆了,觉得有些丢脸所以才生闷气呢么?那岂不是更丢脸!郁琬没说话,屋里一时安静了下来,“这个给你,入学礼物,本来在回学宫前就想给你的,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轻轻的摩擦声传来,郁琬看着被推到自己面前的红楠木盒子,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讲理,长得好看也不是人家的错,到头来还要别人来哄自己。“对不起,刚才有点无理取闹了。”郁琬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别扭,她搓搓手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钟樾轻笑“没事,你有什么不高兴的可以和我说,有气也可以冲我撒。”嗯???这个发展是不是有点不对,他脾气这么好的么?平白无故被甩脸色也不生气?“你不生气啊?”钟樾摇头,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来,郁琬觉得这个发展有些不对。“这个,这个盒子里是什么?”郁琬有些好奇地拿起面前这个巴掌大的木盒子端详着。
“准备的一些小礼物,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谢谢。”郁琬用右手掀开木盒的盖子,里面的是一只躺着的银白色的戒子,很精致小巧,一眼瞧着就是女孩子戴的。郁琬把戒子拿了出来放到了手心里,戒子的样式是一圈环绕着的藤蔓,每片叶子的纹理雕刻的很细致,条条道道看得出来,雕刻这个东西的人很用心。“很漂亮。”郁琬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戒指,戴在了左手的食指上。
阳光透过窗檐照射进屋内,正好打在郁琬戴戒指的手上,阳光照在上面泛起一阵柔和的暖光,郁琬的手指纤长白嫩,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雕刻而成,这一刻也不知是戒子衬得手指好看还是手指衬得戒子好看。
郁琬很喜欢这枚戒子,只是。“你还是收回去吧?”她动作轻柔地把戒子从手指上退下放回了木盒中。“你不喜欢?”钟樾有些错愕,和郁琬在一起,他的表情也变多了起来。“不是,我很喜欢,戒子很漂亮,可是我不能收,太贵重了。”
那是一枚有储存空间的戒子,刚才她戴上后才发现,不仅如此,戒子里面似乎还有别的东西。“为什么?”钟樾有些不解地问,然后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耳朵肉眼可见的有些发红起来。郁琬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觉得有些奇怪。“我以为,以我们的关系.....收下这个没什么的。他看着郁琬如是说道,目光紧紧地跟着郁琬,似乎是不想错过郁琬听到这话后的每一个表情和反应。
“嗯???关系?我们?”郁琬指指自己又指指钟樾,被他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给弄懵了,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不记得了?”钟樾皱紧了眉,声调有些拔高,不太明显,但依稀能听出语气里的惊愕。“我,我该记得什么?”郁琬讪笑,有些尴尬,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抛妻弃子的渣男。“你是真的不记得?”
钟樾的目光中有些狐疑,似乎是觉得郁琬是故意装作不记得了。“我,应该记得什么么?”郁琬确定了,在这个剧本中,自己好像充当了一回大猪蹄子。确定了郁琬是真的不记得了,钟樾的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他起身踱步走到郁琬的面前,声音压的极低,几乎是靠在郁琬的耳边说的。“我希望你能尽快的记起,并且告诉我,我是谁?”两个人此刻贴的极近,郁琬觉得自己快没有办法呼吸了。“我,我,你不能告诉我么?提示一下也可以,或许,我能想起来什么呢。”郁琬后背抵在门框上尴尬的笑着,谁能来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我是失忆了么?
钟樾走了,郁琬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进了自己隔壁的房间,觉得自己整人都不好了。第二日,学宫正式开课,清晨郁琬和水至清沢无虞两人结伴去了学堂,说话走路轻声细语,气都不敢喘大了。“郁琬,你怎么了?一大清早的怎么怪怪的?”“呵呵呵,有么?”“有的。”三个人的身影慢慢远去,一道湖蓝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只听一声轻笑,那人道“找到你了。”再一转眼,原地却没了那人的身影,从头至尾都像是幻觉一般。
“一天天的,没一个让我省心的,你是,李离也是,我真是上辈子欠你们的,这辈子才被你们讨债来了!”青年穿着云白窄袖的锦绣长袍,一头墨发高高扎起,背上背着双剑做剑士打扮。虽面容温润,眉间却有几分不甚明显的凌厉。他的面前还站着一名身穿红裙的少女,少女此时耷拉着脑袋,像是一朵蔫了的花,浑身萦绕着淡淡的无措和委屈。
“那不是李雅么。”三人刚刚踏上连接聚合峰与百战峰的造化桥,水之情突然向桥的那一头指去,语气有些不确定。“是她,我去看看,你们先走吧。”郁琬点头与那两人致意,小步地跑了过去。
“大哥,我不是来讨债的。”李雅有些伤心,她红着眼眶目光灼灼的看着李明澈,声如蚊呐,“为什么是我呢?凭什么是我呢?大哥,你告诉我。明明我一点也不比别人差,为什么只有我不能修炼?”她看着自己的手,“圣灵之体?天赋卓绝?大哥,你告诉我,如果你是我,你会甘心一直做一个普通人么?”
“我.....”李明澈一时语塞回答不出来,“看吧,大哥也不确定,你是会选择长久的活着还是像烟花一样拼命绽放哪怕闪亮的人生只有短短的一瞬。”“那你让父皇母后怎么办?你要你的国家你的子民怎么办?雅雅,你要记着,你是我们古都未来的王!”
“我记得,我一直都记的。从前的那些年里,我努力的成为一个合格的优秀的储君,但我不快乐,我很痛苦,呆在皇都的每一天我都很痛苦,我就像是一只笼中鸟,怎么也逃不开那个枷锁。大哥,我想试一试,自在飞上蓝天的感觉。”“你想好了,不会反悔?”“不会!”李雅话语铿锵,目光坚定。李明澈深深看他一眼,终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利落地走了。
“在这儿干嘛?快上课了,还不走啊。”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大声喊着,李雅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笑了,她高声应着。“来了!”两人相视一笑,相伴着往更远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