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厉手中长刀被魏离挑在半空,他迅速拍马倒退了一下。
魏离看准此刻时机,再度出击,对着万厉身下的那匹马砍了过去。
只是他的刀尚未碰到万厉的马,便看到万厉已经将整个身体俯在马背上面,然后策马冲到了魏离的跟前,抽出藏于小肚内的匕首,对着魏离的腋下便刺去一刀。
魏离心下一惊,连忙收刀策马后退。
慌乱中,并没有发现万厉对准他的前胸,射出一支袖箭。
待到他回过神来之时,却已然来不及。
那支尖利的袖箭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前胸。
魏离闷哼一声,仰天而倒。
跟在他身后的卫兵眼看情势不妙,立刻拍马上前一人对着万厉,一人却是扶住魏离的身体,将他架到自己的马上,往城门处退去。
万厉一出手,便将那卫兵挑翻于马下。再度抬头时,便看到魏离已经被人接回了燕关内,当下冷笑道:“不知下一位,又会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面对如此嚣张的万厉,身体尚未复原的邹海东披挂整齐,出门迎战。
“万厉,燕关乃我西楚之地,你三番两次率兵而来,可有把我西楚将士放在眼里?”
万厉哼了一声:“西楚又如何?早晚会是我北凉殿下之臣。”
邹东海怒喝:“好狂妄的口气!且让本副将来会你一会!”
邹东海与魏离不同,他使的双锤,双锤手柄处拿精铜相连,名曰:“震天雷”。
看到邹东海双锤击出,万厉急忙抬刀去挡。未料邹东海近日虽身负有伤,手下威力不减,万厉虽是顺利接下了他的这一击,却是感觉到虎口阵阵发麻。
他的身体微微后仰,将手里大刀自邹东海双锤下抽出,正想反击,却是被邹东海上前一步,再度被那铜锤击于大刀刀背处。
这一击,力度更猛,万厉大惊之下,险些握不住手中的大刀。
他咬紧牙关,才将长刀顺利抽回。
在他自乱阵脚之际,邹东海将手中铜锤掷出,正中万厉胯下所骑之马。
万厉大惊之下,死命攥紧手中的缰绳,才勉强得以稳住那已经陷入癫狂状态下的马。
只是这一击,也同样耗尽了邹东海的全部力量。
他旧伤未愈,之前对上万厉,一来是趁着他轻意大敌,二来也是挑了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这才抢得一丝先机。
只是,这万厉人虽狂妄,也的确是有些真本事。
邹东海重重地握了一把手里的震天雷,硬生生地将胸口处那翻滚不休的混乱气息给压了下去。
“万厉,还可战否?今日,我邹东海,定让你有来无回!”
万厉心头暗惊邹东海的蛮力,一边却是仰头往西边张望。
看到那里突地亮起一道冲天火光时,他嘴角的笑意,是怎么掩都掩不住。
邹东海看着突然间发笑的万厉,先是心头疑惑,随后转头张望时,不由得变了变脸色。
“不好,有人攻进了西角楼!”
一语未落,一阵地动山摇之感,便传了过来。
此时,不光邹东海的脸色变了,连在城楼上关注战况的陈林也是脸色大变。
西角楼处,原本外面便是一道断崖,因为地势险要,而且断崖下便是一条大河,行船走人异常困难,因此,在燕关守军眼里,那西角楼处就是一道天然屏障,几乎不会有人会想着从那里发起进攻。
除非,那些人知道那里有一条能够直通山顶的秘道。
而现在,那突然窜起的熊熊火光,落在陈林的眼中,亦像是他眼里的怒火被点燃了。
在整个燕关,那西角楼处,所安排的守兵人数最少。
而现在,西角楼有了敌情,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北凉人知道了那条秘道,顺着那条秘道,上来了。
“攻城手准备!”
万厉看着那西边的熊熊火光,回头对着身后的士兵们下令。
原先并排而立的士兵全都井然有序地退开到一旁,一排排全副武装的弓箭手们双手持弓现于人前,而在他们的身后,便是架着云梯扛着巨木的士兵们。
“进攻!”
万厉一声令下,那些弓箭手们便接二连三地将那已经准备许久的箭对着城楼上的那些燕关士兵们射了过去。
“邹副将,这里交由你,本将要率人驰援西角楼!”
陈木说着,转身便下令道:“众将士听令,集合一支队伍,随我一道速去增援西角楼!”
西角楼那边不容有失,一旦被北凉军队攻破,他们这里将腹背受敌。
“不二,你在这里相助邹副将,我随老将军一道前往西角楼。”
杨清对着不二下令。
不二点点头,伸手接过了边上一小兵递过来的盔甲。
迅速地穿戴完毕后,便与邹东海一道,并排站立于城楼之上。
“杨大人,此处危险,你还是随魏副将一道撤至燕州,方可平安。”
看到杨清竟要随他一道前去西角楼,陈林劝说道。
魏离被万厉刺了一刀,如今燕关内无法得到很好的治疗,只能将其送至燕州。杨清若是能跟着魏离一道离去,陈林心头也可少一份后顾之忧。
杨清却是拒绝了陈林的这道提议:“如今最紧要的是守住燕关,燕关在,则燕州在。若是燕关不保,杨某又去何处求得平安?”
见劝说无果,陈林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杨大人还请小心则个。”
“老将军且先自去,杨某随后就来。”
陈林看了他一眼,便转身上马,率领众人快速地往西角楼方向而去。
杨清待众人走远,便也一跃而上道旁的一匹马,一边向前,一边开口道:“如今西角楼那边情况如何?”
“北凉约从那小道上来了数百人,还有数百人在崖下待命,另外,水上还有船只十数艘来回往这边运送援兵。人数大概在数千人。”
风中传来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却是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断崖下能立足之地极少,这数千人全都依照命令埋伏在秘道两边,确实塞不下的,便留在船上待命。
“这回,北凉倒是下了血本,不过,现在暂且莫要出手,待到船上的那些人也全都上了岸,再将船只全部控制起来。”
杨清冷哼了一声。
“是!我们的人早已经在那边设伏,在山道上也埋伏了好几处,只待这上面一乱,便出手。”
“务必让那北凉人有来无回!”
“还有,将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我看住了,还不到让他死的时候!”
杨清的声音落下,他便拿双腿将马肚子一夹,便飞快地向着西角楼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