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索图的一声令下,从外面进来两名禁卫军士兵。
他们将手里的一份奏表,交到索图手上后,便又退了下去。
索图一个转身,就将此表送到了楚景辉跟前。
“皇上,请过目!”
楚景辉有些疑惑地看了看索图:“此为何物?”
“回皇上的话,此乃臣之前来此处探查之时,所搜集到的一些关于那支暗卫的情报。”
“哦?且让朕来瞧上一瞧。”
楚景辉伸手接过那份奏表,打开便细细地端详了起来。
他一边浏览那奏表上所列内容,一边时不时地对着索图和魏思忠看上几眼。
直看得魏思忠心头犹如惊涛骇浪般翻涌而过。
楚景辉将那份奏表看完后,良久不语。
陪侍一侧的索图与张公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只是拿眼神时不时地对着魏思忠看上一眼。
“魏卿,如你此前所言,此处乃是你为朕所设的一支暗卫所在?”
魏思忠道:“正是!”
“朕且问你,对于这些人,你当真不知其有异心?”
“这……”
魏思忠闻言,当下一惊,倏地抬头:“皇上,何出此言?”
“朕以为,这些人只认有宰相,不认有朕……”
“皇上,老臣冤枉……”
突听得楚景辉如此说,魏思忠当时便膝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在楚景辉跟前,磕头不止。
哪怕是那前额立马磕得血红一片,魏思忠也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他的嘴里,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皇上,请相信老臣,老臣是真的冤枉啊……”
“既知冤枉,朕且问你,对于此上所言,你又作何解释?”
楚景辉手一扬,原本被他拿在手中的那份奏表便飞了出去,直接砸到了魏思忠的头上,使得他那个原本就已经伤痕累累的脑袋,再添新伤。
然而,魏思忠虽然被楚景辉的这一掷直掷得整个脑袋发晕,但是他却未敢有丝毫懈怠。
他伸出双手捧起那份奏表,细细研读。
这越往下看,魏思忠脸上的表情就越凝重。
到了后来,他脸上的冷汗如雨下,身体也如那筛糠似地抖个不停。
“如何?”
就在此时,楚景辉那冰冷无温度的声音,就在魏思忠的耳边响起。
“臣,臣是真的不知,这些人之中,居然会出现如此胆大妄为之徒,是臣监管不利,还请皇上恕罪。”
楚景辉居高临下地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魏思忠,脸上已然是结了霜。
“一句恕罪,便可蒙混过关?魏思忠,你端的是好计谋呵!”
索图不失时机地上前一步,低声道:“皇上,此事非同小可,还请皇上三思!”
一旁的张公公也接口道:“皇上,请三思!”
楚景辉脸上的寒意丝毫没有退去的迹象,相反,较之此前,更甚一筹。
“朕倒也想听听,你还能说些什么。”
楚景辉停顿了一下,便往身后的椅子上头一坐,目光却一直落在魏思忠身上。
“老臣以为,此事老臣身为知情者,有识人不清之嫌,然此三千儿郎中,有此错误意识的不过寥寥耳,还请皇上明查。”
“再者而言,为掩人耳目,臣当时所设想仅有几人知晓,而那几人之名,在这上头皆未可见。”
“由此得知,此奏表上所言之事,不过是有心人故意寻之,以此来挑拨臣与皇上之间的那份信任。”
“臣,死不足惜,然皇上之处境,将会更加地令人担忧。皇上,臣每每思及此,便觉颤栗不已。”
“哦?如你所言,这些不过是些诓骗之词?”楚景辉脸上的神情动了动。
“正是,我西楚自立以来,所经风雪不计其数,因有皇上此等明君在,我西楚国力日盛。”
“那些宵小之辈为毁我西楚之江山社稷,不惜想出种种卑劣之举。”
“臣自知高处不胜寒,便迫于无奈才想出此等下策,以保万一。”
“可果不出臣之所料,今日,臣便要为当日之举付出代价。请皇上,明查!”
魏思忠言罢,已是老泪纵横。
楚景辉看着魏思忠头上那满头青丝化白雪,一时之间竟也不知从何说起。
而同样跪于一侧的索图见此情景,当下牙关一紧,再度从怀里掏出一物,交到楚景辉手中。
“皇上,恕臣斗胆,另有奏表呈上!”
此时的楚景辉心中恼意渐甚,听得索图进言,当下怒道:“索图,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治你的罪么?”
妄议朝政,污蔑当朝宰相,这些皆是事实!
本以为索图会就此闭口不言,却不料索图听完楚景辉之言后,竟是再度直言:“皇上,臣所言也句句属实,并无半点虚假。此事事关重大,臣自不敢妄言,还请皇上圣裁!”
“臣自知对天威屡有冒犯,罪不可恕,然臣恳请皇上,听臣将话说完,并看完臣所呈上的奏表之后,再行处置!”
楚景辉冷哼道:“就凭你如今对朕所言之事,朕便可治你九族!”
索图凄然一笑:“臣,明白!”
一旁的张公公看着怒气冲冲的楚景辉,心惊肉跳,几次三番地拿眼神示意索图不要再往下说,然而并不奏效。
楚景辉听完索图的话之后,便道:“如此,朕便等着取你的项上人头!”
索图跪俯于地,不敢再有半句妄言。
楚景辉将那第二份奏表打开,匆匆一瞥,竟是如看到了惊天之秘一般,脸色突地变了。
“这份东西,你究竟是从何而来?如实奏来,不然,朕定斩不饶!”
索图道:“此奏表,并非出自臣之手笔,乃是有人托臣代为转交。先前臣也以为此事太过荒谬,然如今看来,此事恐怕是另有隐情!”
楚景辉看着索图,像是想将他整个人都看穿一般,那目光,冰冷而又无情。
然,此时的索图虽仍跪于地上,身形却是跪得挺直,如一山中劲松。
面对着楚景辉的盘问,他朗声道:“依臣之见,此事非同小可,还请皇上速速定夺!”
楚景辉的手一抖,那份原本被他拿在手中的奏表,便掉落在地。
张公公相看了一眼后,便想将之拾起,突地,便听得外头有通报声传来。
“燕州节度使,杨澄明,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