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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梢上红棉游荡来

中秋将至,杭州城内日渐繁闹,城门外一少女才刚抵达,连芙面滑落的玉珠也来不及抹去。

她一入城便东奔西走地打听一人的消息:那男孩年约十三,模样秀气英俊,好吃贪玩,兴许受了些惊吓。还拿着一张画照,画上那男孩正如她所言那般模样,左下角写着一个名字:莫彺。

这女孩便是苏灵芙,那日她感受到紫云剑发出的共鸣,当即跑去书房查看,只见房内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脑袋已经碎成渣子,吓的她魂魄飞到九天云外。

细查过后发现此人并非莫彺,且青风剑仍在房内,确定他不是独自离开。随后她只询问了秦萧元几句,见他有意回避,东拉西扯,便自己抢了匹马一路追查。无意中听闻屠觉寺被盗走了一口大钟,便死马当活马医般巡视了一个月后才找到那间破败的茅屋,屋内堆满了用剩的药渣子,屋外有堆碎裂开来的铁块。她仔细分辨药渣后发现多是至阳之药,尔后智尽能索地分辨出,应是莫彺曾在此暂住过一段时日,虽绞尽脑汁也不知那口碎成铁块的大钟为何在此,又为何破裂开来,却也顾不了太多,策马直奔向最近的一座城镇赶来。

她询问了半天,仍是一无所获,独自坐在西湖畔,沾湿了衣袖。

正当她啜泣之时,忽然听旁边有人埋怨道:“那狗官当真是无能,擅收了那么多城税,还是整治不了那帮马匪。唉,这不前几日嘛,城内韩家又被掠去了一马车的粮食和银两,害的我那在韩府做丫鬟的妹妹无端端被她夫人迁怒,打了她一顿狠的,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你说,那狗官是不是无能?”

又一道不同的声音传来,道:“怪不得前日韩家家主直接上城主府大吵了一番,皇甫大人吭也不敢吭一声,唉……”

苏灵芙无意侧望而去,原来是两妇人在哀声怨道,心想怪那陈主作甚?难道不是那韩氏无能么?想着想着,瞥见其中一人手里攒着一张纸,另一人见后忽道:“你拿的甚么?紧紧不放,是银票么?”

拿着纸的那人将纸摊开来,道:“甚么银票,我拿银票在手里干么?这是韩家发布的悬赏令,我见没人,便拿下一张来看了。”

另一人急道:“你作死啊?万一叫人瞧见了,你十个脑袋都不足让韩家砍的,人家正气头上,你还乱撕人家的悬赏令。”

那妇人听后,手忍不住一抖,那纸便随着微风,正缓缓飘向湖面,却被苏灵芙提剑接住,自己拿着看了起来。

只见上面写着:黄蜂山马匪杀人掠货,罪不容诛,现悬赏黄蜂山五位恶匪头目之首级,一首二十两黄金,即日生效。

箸名为:韩笑生。

苏灵芙的母亲沈湘凝便是杭州沈家的大小姐,虽然近几年与沈家来往不多,但也早知这杭州韩氏与沈氏同为杭州两大家族,平分了苏杭附近的布料、酒食生意,于朝野上下也算赫赫有名。

她听后虽然对这马匪强盗不感兴趣,但想到沈家,同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沈湘凝,她来到杭州一心只挂念着寻找莫彺的踪迹,一时竟忘记了去沈家拜见母上大人,顺便借助家族的能力,当下暗骂自己实在糊涂至极。

想罢便向东,朝着金沙湖走去。

金沙湖畔的街市最为繁华,乃整座城市的中心,名为金华街,单闻其名便知其繁荣几何。

苏灵芙一路如履平地,不一会便来到沈家大门前,十几丈宽的紫木大门雕着一条三爪金龙,门前铺了一层紫玉砖,两只玉狮子凛立,旁边站着两个看家护院的家丁。

她对此熟视无睹,上前朝着一个家丁喊道:“快开门。”

两个家丁望向她,一时愣在原地,苏灵芙道:“新来的么?连我也不认识?”忽想起自己足有两年没回苏家,上一次为了办十岁寿辰,求着苏汉青带着莫彺一齐回来过,当时好生热闹,不似今日一般有些冷清。

大家族看门口的家丁,一定是要能认得多人的,不然会失了面子,两个家丁顿时醒起眼前这小女孩正是大夫人的独女,忙打开大门,齐恭敬道:“小姐回府,恕小人一般见识。”随后向内通传,喊了声:“大小姐回府!”

苏灵芙难得回来一次,但见几个在旁打理园艺的丫鬟放下剪子便上去迎她。眼前的园林极大,数十条小桥纵横有序,走过池上小桥,又是一片小湖泊,又过湖央亭,才终于来到一进院落。

一进院落住的是下人管家,众人听闻大小姐回府后便皆数出来迎接,下人一排到底,直直通向二进院落。

二进院落住着些旁系亲属,不理会出来迎接的堂表们,直直往三进院落行去,是直系亲属居住的地方,她有事相求,只打了声招呼便向四进院落大堂走去。

她片刻不用等,立马就是热茶点心呈上,却心想:“怪不得彺哥哥来了这里不到半天就想走了,果然还是苏家好,简简单单,一脚便跨的进门。”

一会儿后,三姨娘和三姨夫便来到大堂相迎,“哎呀”一声喊了出来,三姨娘兴高采烈道:“芙儿,小芙儿回来啦,快……快让三姨娘看看长高了没有?”说罢忙拉苏灵芙向自己身边,左一眼右一眼的瞧,脸上尽是笑意。

苏灵芙行礼回道:“承蒙三姨娘关心,咦?三姨娘三姨丈,我娘亲呢?”

三姨娘怪责道:“你瞧瞧你那父亲,连件像样点的衣服都不舍得给你买,唉,真是苦了我家芙儿,怎么弄的脏兮兮的?你爹呢?叫他过来,我要好好说说他……”

苏灵芙有些不耐烦,又想问道:“三姨娘,我……”那句“娘亲呢”都还没出口,便听见耳旁传来柔若潺水一声:“芙儿,你怎么来了也不通知一下娘亲?”

她闻声望去,这娇媚妇人正是沈家大小姐,沈湘凝。

“娘!”苏灵芙惊喜道。

母女俩拥在一起,沈湘凝责备道:“那呆子竟然让你一个人来,他是不想活了么?”

苏灵芙解释道:“是女儿一个人偷跑出来的,不关爹爹的事。”

沈湘凝见她衣裳邋遢,当即心似融化了一般,柔声道:“发生了甚么事,你不妨一五一十的和娘说出来,是不是那呆子打你了?”

苏灵芙心中着急莫彺的下落,忙道:“不……不是的,女儿现在没时间解释,其实是彺哥哥,他……他在奇青门被人掳走,芙儿……芙儿求娘亲帮忙寻找他的下落。”说着说着,竟然“哇”一声哭了出来。

沈湘凝一听,神色诧异起来,脑海中不知在想些甚么,紧抱着苏灵芙安慰道:“芙儿莫哭,娘亲这就照你说的做。”她向外一望,便有好几个人于屋顶落下,当即振声下令,道:“传令下去,所有堂口弟子停下手中一切事物,分散寻找一个名叫莫彺的十三岁男孩。”

沈湘凝此刻的模样英气逼人,柳眉星眸,挥手下令起来,宛如天仙将领。

苏灵芙安心许多,沈湘凝让她去沐浴更衣,她当即拒绝道:“彺哥哥如今生死未卜,我也要出去找他!”

沈湘凝道:“难不成你一人抵得上我雷君堂数百人么?莫彺这小鬼向来聪明机警,肯定不会出事的,若是让他知道你哭的袖子都快擦破了,还不得担心死?你便安心下来,让自己放松些罢。”

苏灵芙听后只得照办,沈湘凝暗自摇头,心道:“小芙儿的心都被那小子给盗走了,那小子有甚么好的?芙儿呐,可莫要为了一个男人,误了自己一生啊……”

……

待苏灵芙沐浴完出来之时,瞧见母亲正与别人交谈,只隐约听见一句:“此事……有待商榷。”

“娘亲,有客人到了么?”

她信步而来,正见到大堂之中来了两位客人,一位是韩氏家主的大儿子,单字一个利,另一位是他的独子,名上克下远。

韩式父子闻声望去,只见一红裳白衬女孩,瀑发垂腰,眉似柳叶,双眸繁星涌动,两瓣桃花薄唇,肤如凝脂,吹弹可破,两只眼有些红肿,更添三分娇媚怜人。

沈湘凝见两人待在原地发愣,心里轻骂一声,说道:“芙儿,怎不打扮好才出来,女孩家这么不像样,以后嫁不出去,看你往哪哭去。”

韩利醒过,轻笑一声,道:“她便是苏夫人的千金了,克远,还不上去打招呼?”

韩克远还未将眼挪开,听到父亲引介后,上去作揖道:“韩克远见过苏妹妹。”

苏灵芙不予理会,向沈湘凝嗔道:“娘,您就会取笑女儿,女儿要出去找彺哥哥了。”

韩克远道:“苏妹妹是有事要做么?不妨告诉韩大哥我,大哥叫人帮你。”

苏灵芙听那“苏妹妹”“韩大哥”欲作反胃,无视他,问道:“不知韩伯伯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韩克远尴尬不已,但见沈湘凝道:“你韩伯伯此次前来,正是为了借助雷君堂的力量,去对付黄蜂山的马匪。”

苏灵芙问道:“那些匪人很是厉害么?竟要请我娘亲出手?”

韩氏父子苦笑不已,韩克远道:“苏妹妹有所不知,这黄蜂山的土匪本是虾兵蟹将,一直以来都只是对些百姓小抢小夺,今年忽然猖狂起来,在我和父亲的调查之下,才发现他们换了一批匪徒首领,我们也与他们交过几次手,却丝毫便宜都没占到。”

苏灵芙笑道:“何止是丝毫便宜没有占到,前几日还被抢去了一大批粮食和银子,我说的对么?”

韩克远道:“此言差矣,这正是……”他还未说完,却被韩利“唉”一声打断,道:“发生此事真当是流年不利,因此家父才大发雷霆,下令让我们全力歼匪,可黄蜂山地势险要,不得强攻。听闻苏夫人手下雷君堂个个都是江湖好手,所以才打算向夫人借支奇兵,以助歼匪之用。”

沈湘凝道:“沈韩两家自开国以来便是世交,祖上同为先帝麾下的大将,韩大哥无需客气,只不过雷君堂此刻要去寻找一个重要之人,恐怕分不出兵力助大哥了……”

韩克远问道:“甚么人这么重要?居然要雷君堂出动全军去寻他,难不成比苏杭附近的安全还重要么?”

苏灵芙怒道:“那人比甚么都重要!”

但见沈湘凝道:“芙儿,不许胡闹!”又向韩利说道:“韩大哥,不如这样,我先派十来个亲兵随你去黄蜂山探探消息,之后再商量歼匪之事也不无不可。”

韩氏父子大感失望,韩利道:“我早已对黄蜂山的匪徒了如指掌,只是苦于手下没有一支奇兵能与我穿过那险峻之地直袭要害,唉,罢了罢了。”

苏灵芙忽而想起韩氏被劫去粮马一事,仔细一想,韩氏家大业大,又怎会单运一车粮食和银子,遭劫后又何须大动干戈,弄的全城皆知?当下问道:“韩伯伯,能与小女仔细说下粮车被劫之事么?”

韩利听后脸色一变,只搪塞道:“虽然只是区区一车粮食和银子,但那群马匪在杭州附近作案,损财事小,拂了面子事大呀,咱们沈韩两家托陛下洪福,世代镇守苏杭两州,只怕到时寒了陛下的心,亏欠了苏杭地方千千万万的百姓,我韩利死不足矣。”

苏灵芙在他一顿乱扯时已经想了个明白,韩家其实早已准备好歼匪之计,他们大张旗鼓地闹,正是诱敌之计,恐怕那车粮食与银子早下了手脚,再和那城主作一场戏,就缺一支奇兵能直捣黄龙,到时再大张旗鼓地前去收拾残局,功劳面子自己占完,而那做先锋的苦活自己却不想去干。

她见母亲踌躇犹豫,当即娇声说道:“娘亲,你便借一支奇兵给韩伯伯罢,那些匪类无恶不作,留多一天便让苏杭的百姓多苦一天。”

沈湘凝欣慰道:“芙儿为民着想,娘亲支持你都来不及,好罢,我将手下一支亲兵交予韩大哥您,希望您此行一帆风顺。”

苏灵芙忙道:“芙儿也去帮忙!”

沈湘凝虽吃了一惊,但她侠心更甚,若不是此刻家中无人话事,自己又何尝不想带头冲锋?只是尽几年来与丈夫冷战不断,全拜这颗热忱的侠心所赐,当下踌躇不已,苏灵芙早料到母亲会这样,说道:“不瞒娘亲,芙儿近来与一位高人前辈学武,武功早有所成,又岂是一些流氓匪类可以匹敌?”

沈湘凝不信,道:“好,你能在娘亲手下过十招,娘亲便答应你。”

苏灵芙见娘亲中计,又笑嘻嘻道:“娘,如果我在你手下过了二十招,你将那支奇兵交给芙儿带领,您不会不敢应战罢?”

沈湘凝最吃这一套激将法,当下嗔道:“你这小丫头倒也得寸进尺,接得过我二十招,娘亲甚么都答应你!”

韩利见此也轻笑一声,沈湘凝行走江湖二十多年,在苏杭一带威名显赫,“俏剑仙”的名号远播四海,除了刻意相让,又怎么可能会在二十招之内,败不了一个十二岁的丫头?当下也不多作口舌,两父子让开一旁,留下一大片空地让她们切磋。

沈湘凝道:“芙儿,你要比拳脚还是兵器?”

苏灵芙道:“娘亲,就比兵器罢。”

只见沈湘凝命人拿来一把短刀,而苏灵芙则祭出紫云剑来,沈湘凝道:“芙儿,你怎的把紫云剑偷来了?”

苏灵芙道:“嘻嘻,紫云青风两剑,也算是我与彺哥哥的定情信物啦!”

沈湘凝嗔道:“甚么定情信物,你一女孩家家怎么那般不怕羞?定是莫彺和那臭男人教的你那么坏,等我见到他俩,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一顿。”她见到紫云剑便想起在赤水与苏汉青定下的三生之约,当下不免又一阵失落。

两人各持刀剑,行了个切磋礼,沈湘凝道:“你是晚辈,我且让你三招。”

苏灵芙也不客气,她深知母亲性格,一旦与人真动手来,那是绝不会讲究甚么温良恭谦让的,但母亲对自己沉溺有加,她便拿准这点去比拼。

紫云剑试探着刺去,连点两击在肩,被沈湘凝轻松格去,两击不成,苏灵芙又反手往她腹上刺去,这招名堂称做“燕旋刺”,正是燕回剑的一式破格之招。

但见沈湘凝挥刀相格,只看着苏灵芙的眼睛就知道她想出甚么招数。见那刀格住剑尖,剑尖一旋便绕过短刀,沈湘凝早料如此,转刀绕过手背一圈,再次格住了紫云剑。

第三招落空,沈湘凝同时出招,短刀划过剑身,滋出花火,挥刀向苏灵芙的咽喉处,苏灵芙凝目而视,捥剑急转而上,拆掉沈湘凝第四招,退开半步。

沈湘凝道:“不错,你那师傅剑术造诣的确不在我之下。”

苏灵芙心道:“独孤前辈,虽然我没想过拜您为师,现在借你威名一用,日后必定报还。”

她知母亲对招之时态度认真,便照猫画虎般,说道:“沈女侠谦让了!”

沈湘凝心中笑骂一声,这丫头愈来愈像她那呆子父亲。

此时短刀对长剑,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而沈湘凝却不以为然,反手持刀阔步削来,苏灵芙冷静应对,以横、弹、转、反、避又勉强接下了六招,此时已经逼至墙边,手臂乏力之极。

沈湘凝不给她喘息之机,喊了声:“再接我一招!”

苏灵芙经她一提醒,再次紧绷着神经,却突然想到独孤妄教过:退无可退,无需再退。当即放开防守姿势,暗输内力入紫云宝珠中。

沈湘凝步伐稳健,使出三记“落阳刀”,一束寒芒闪过,但见苏灵芙不再格挡,弓腰向左避开,回刺一剑,当有当年弓腰姬孙夫人的英姿。沈湘凝一刀落空,无暇攻击,转刀挡剑,那剑尖“簌”的发出一记剑气,削去她一边衣角,只一息之间竟然被反转攻势,她心中又惊又喜,却也不慌,随即再使一刀,苏灵芙却也不防,以己之长,攻彼之短,那刀还有些距离,长剑却已将划到沈湘凝的蛮腰之上。

沈湘凝为转局势,猛的冲前一步,细腰挡住苏灵芙的手臂,刀柄用力砸下,只教苏灵芙措手不及,肩膀上硬吃住这下重击,当即左手失去知觉。

两人心知肚明,这击实则是沈湘凝收了手,但见苏灵芙面色更加凝重,沈湘凝见她极其认真,心中却更加安慰,心想若是苏汉青见此,必是心疼到吐血,但沈湘凝自认巾帼不让须眉,自己的女儿吃些苦又有甚么所谓?

十三招过,沈湘凝道:“你能到这个地步,娘亲已经十分高兴,当年娘亲如你这般大的时候,还不会一招剑法呢。”

苏灵芙喜道:“娘亲!你这是答应芙儿了?”

沈湘凝轻笑一声,话不接半句又横刀而来,势必要近身相接,苏灵芙的身法不如她,只得一退再退,扭身避开,那一刀极其凶险,直将身后的红木凳给劈成两半。

苏灵芙愈发恼怒,拇指轻轻滑动紫云宝珠,以内力摧动宝剑,双腿横叉直刺,一道剑气“簌”的刺出,沈湘凝早知紫云剑气威力,跳起躲开,但见苏灵芙又挥剑斩出两剑,沈湘凝轻松躲避,身后的桌椅櫈全被剑气炸的碎成一地。

韩克远惊呼道:“父亲,这便是沈氏家传宝剑么,威力实在惊人。”

为了不受波及,两人早已走出大堂,但见里面家具全都被剑气破成木块,不免心生怯意。

韩利轻抚胡须,道:“我们韩家也有一把这样的宝剑,只可惜……”

话未毕,里面两人已经十九招过,苏灵芙已经内力耗净,但沈湘凝身法极佳,五道剑气未能伤她分毫,见苏灵芙已是强弩之末,沈湘凝道:“芙儿,你不是我的对手,认输罢。”

苏灵芙亦心知肚明,但还差最后一招,怎么也不甘心认输,她捏着剑,勉强站起身子来,道:“独孤前辈教过我一招剑式,我学会后从未对人用过半次,今日一用,代表我便承认独孤前辈是我的师傅,好!今日我便认他作师傅又如何!”

说罢,她双眸轻闭,竖剑于前,双指划向剑刃,一抹鲜血沾在剑上。

她念道:“人为虚,剑为实;意为虚,招为实;一招破法,万法破魔!不真即死,不绝即灭!第一式——”

“万念俱灰!”

话毕,她心中一片虚无,唯有一剑飘于天地间,忽然……脑海中闪过一张熟悉的面容,她猛的睁开眼来,一剑似要刺破那张面容开来。

“不可!”韩氏父子喊道,韩利见势不妙,拉着韩克远跳开数十丈之外。

那剑已出,但见沈湘凝神情漠然,已然失去反抗的念头,那剑芒急刺入她的身体,忽然窗外“簌”的弹来一石,“铛”一声弹中剑身,那石子瞬间化为粉末,随即紫云剑受力脱落,掉在地上。

苏灵芙“嚇”地一声醒来,被吓的哇哇大哭。

沈湘凝被这哭声一吓,也回过神来,见苏灵芙把剑扔在地上,却在原地大哭,不明所以,问道:“芙儿,芙儿?打到一半,你怎的哭起来了。”

苏灵芙哭的涕泪横流,话也不答了,沈湘凝忙抱住她,心里不明所以,只等着苏灵芙出那最后一招,却忽然一晃神,便见到苏灵芙扔剑大哭了起来。

她见韩氏父子回了来,忙问发生甚么情况,韩利将刚才的情况说了一番,沈湘凝却高兴道:“芙儿,你这招着实厉害,居然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苏灵芙随即止哭,心中也是一片疑惑,记不得自己刚才做了甚么,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哭。

韩克远忙道:“苏妹妹,刚才你那剑招快叫你走火入魔了,你以后莫再胡乱使用啦。”

这时沈湘凝醒悟过来,忽的向外喊道:“何方高人出手相助,不妨让小女子当场道谢!”

她喊完后,屋外却鸦雀无声,却让几个丫鬟家丁闻声而来。

沈湘凝也是心大,对苏灵芙笑道:“芙儿,既然你已在我手上走过二十招,娘亲便答应你的要求,只是你要多听你韩伯伯的意见,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懂了么?”

苏灵芙听后破涕为笑,道:“真……真的?谢谢娘亲!”

韩氏父子其实被吓的不轻,对这母女两的心态感到惊讶不已。

韩克远身为独子,本身没学过甚么武功,而韩利为了稳接家主之位,近几年只顾学习经商而荒废了武艺,见这番情景也理不清头绪,当下只说了些黄蜂山的情况,告诉她俩后天行动之后,韩氏两人便匆匆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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