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琴因着贺以晟闹出来的事儿,满心焦虑又不敢外放,心里憋屈的不知道该如何发泄。
儿子好不容易捞出来,周寅又折了进去。
快过年了,她却每日长吁短叹。
一早上吃完饭,就对着已经回家静养的贺以晟殷殷嘱咐,千万别再折腾了,有什么事儿都等过完年再做打算。
她年纪也过半百了,经受不起太多打击了。
奈何贺以晟子孙根儿都折了,情绪暴躁无比。
家里的东西不敢狠砸狠摔,自己的卧室里却已经换过三次家具了。
伺候他的佣人们大气不敢出,生怕撞在枪口上了。
听着他妈絮絮叨叨,再难压抑:“能不能不要说了!一天天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周琴话哽在喉咙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心里堵得慌。
一边使恨铁不成钢,一边又想着儿子一生算是毁了,自己回屋里哭了一场。
中午饭也没吃。
晚上的时候,问起贺以晟,佣人们说是大少爷早就出门了。
周琴心慌意乱,儿子别是沉不住气去年会捣乱了吧?
她打了数十个电话都是无人接通听,便再也沉不住气,拉开家门就要出门去找儿子。
谁知道一开门,贺以臻黑沉着俊脸站在门外。
“你怎么回来了?”周琴吓了一跳,莫名有点心虚。
“贺以晟呢?”贺以臻连大哥都不叫了。
若是他们敢伤了夏诺,他会让他后悔生到这个世界上来!
周琴脸上变了数变。
她找儿子,贺以臻也找他。
既不在家,也没去公司,他能去了哪里?
难道又去找那些个狐朋狗友喝酒去了?
周琴怒其不争,心里已经痛骂了儿子数十遍。
儿子啊,你到底去了哪里?干什么不接电话?
“你大哥出去散心了。”周琴掩下心里的焦虑,故作平静的说道。
儿子再不争气,也是她的心头肉,该打掩护的时候她自然是要护着的。
贺以臻心急如焚,定定的看着她,揣测着她话里的虚实。
两人就这么对看着,心思各异。
贺以臻心乱如麻,想着今晚贺坤完全不像有事儿的样子,他们若是有什么举动,总不可能瞒得滴水不漏。
贺坤是懒得撕破脸,不是真的不知道这里面的污秽。
也许,他是误会了周琴母子?
但是,周寅已经被收押,夏诺不可能树敌。
难道她没出事,只是没听到手机响?
脑海里跑马灯一样,滑过许多种可能。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以臻,快点到东开发区这边来,夏诺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武越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是谁干的?”贺以臻声音紧绷。
“贺以晟。”武越语气凝重:“你先过来再说。”
贺以臻脸上闪过难得一见的慌乱,她,她遭受了什么……
不会的!
诺诺,你一定不能有事!
不能慌,夏诺还等着他去救!
“你最好祈祷你儿子没有铸成大错!”贺以臻阴狠的扫了周琴一眼,砰的一声摔门而出。
车子一路开得飞快,油门死死踩到底,路旁的树飞快的倒退着。
两旁的景色渐渐由繁华变得荒凉,只有昏黄的路灯照着人烟稀少的村落。
东开发区大约半个小时的车程,贺以臻硬生生不到二十分钟就开到了。
按照武越发来的定位,车子一个急刹车,滑进了一处荒草连天的废旧工厂。
月朗星稀,废弃的建筑像是巨大的怪兽一样矗立着,随时准备吞噬着一切。
“以臻,这里。”武越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四处回荡。
“哈哈哈,贺以臻,你是来捡破鞋的吗?”贺以晟嚣张的声音在暗夜里阴森恐怖,夹杂着桀桀怪笑:“来看看大哥送给你的大礼,我倒要看看我玩过的女人你还要不要!”
贺以臻一步一步迈进厂房,拳头握得死紧,恨不得一拳打死那个发声的人。
武越和几个兄弟围拢在一起,目光齐刷刷的望着他。
手电筒的光芒照亮了尘土四起的厂房,空气除了凝滞还是凝滞。
贺以臻看清了眼前的形式,才知道武越为什么不动手。
投鼠忌器。
夏诺被贺以晟用一条领带勒着脖子,纤细的颈子软软的垂落,不知生死。
天气寒冷,她的身上却只穿着那件他亲手挑选的晚礼服,在刺目的光芒里,露在外的肌肤泛着青白。
那件晚礼服,支离破碎,沾染了斑斑血迹,像晕染开了一朵朵死亡之花,鲜红妖冶。
“放了她!”贺以臻的心抽紧了,语气越发森冷的说道,像是来自地狱的阎王。
“行啊,你只要同意放弃贺氏集团总裁职位,我立刻放了她。”贺以晟说的理所当然。
凭什么他从监狱里出来,世界就风云变色?
该属于他的东西被这个野种抢走,要他忍气吞声?做梦!
更何况,他已经成了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太监,酒、色、财、气,他永远的失去了其中一样。
这比杀了他更让他痛苦。
剩下的,他要牢牢的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