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一眨眼来到九月九。
一大早的整个西南城就是张灯结彩,万人空巷。
西南王府大门口,难得打扮起来的赵玖儿拉着凤凰儿和阿七上了最中间的豪华马车。
杨观之看着她毫不客气霸占了主位,眉间一抽,看向许晟的目光染上了询问。
谁知许晟一个眼神儿也懒得给他直接也掀开那一辆马车车帘坐了进去。
在身后一行众人疑惑质疑的目光中,杨观之轻咳一声走向最前面的马车。
“本王的第一谋士策划了这场盛大的祭典,今天也是主领队。”
已经坐上马车的赵玖儿闻言嘴角一抽,还第一谋士,总感觉这厮在嘲讽自己怎么办?果然对他不用客气,怎么舒服怎么来吧!
别人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只当是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然后一行人突然茅塞顿开,不由想着真不愧是第一谋士,不但策划主意还是行动第一人呢。
真真是我辈等不及,想必这就是谋士说过的读万卷书不如实践一把了。
他们这才在隐升起的初阳里看见了五彩丝带组成的祭祖之路,而车队后面跟着九成九列端着祭品带着红花的仪仗队和扛着不知名乐器的白袍童生,
而被人议论的中心点,第一谋士赵玖儿刚坐上马车就闭上了眼睛,待许晟上车便是将脑袋靠了过去。
凤凰儿此时也有些困顿的样子,但还跟着阿七小伙儿一起坚持着。
为了典礼,他们真的抹黑起来被梳妆打扮,尤其是赵玖儿,为了去请普吉岛的大巫简直是心力交瘁,方方面面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谋士学子们纷纷交谈着跟在王爷后面上了车,三大家族钱孙李也顺着跟在了后面,最后是自发跟着的百姓们,声势浩大。
“祭典忆祖,一步走——”
徐胖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响起,队伍中顿时传来奇特富有节奏的乐器声。
山路十八弯,徐胖的声音和摇篮一般的马车催眠着赵玖儿,她口水都快要淌出来的节奏。
突然间,队伍中传来一阵骚乱和妇人的惊叫声,赵玖儿噔的睁开眼,清醒了。
“发生了什么?”她撩开帘子,朝着后方看去,哪里骚乱不断,竟然还有愈演愈烈之势,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凤凰儿也好奇地伸着头朝外看,这回也不困了,睁着大眼睛咕噜咕噜地转。
不等情况再次恶化,有护卫推开人群走了过来,他因为一直跟在后面所以并不知道最中间的马车坐的是赵玖儿。
他直接单膝跪地,禀报到:“王爷,后方有一个妇人怀胎七月,此时是要生了!”
后面的情况颇为紧急,这位护卫也是记得满头大汗,现在队伍已经行了不少的路,都已经出城了,此时在返回定然已经是来不及了,他只好来找王爷顶定夺,但是马车中的人一出生,他就楞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声音的主人正是许夫人。
“你说什么!”赵玖儿也是一惊,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此时发作,依照现在的医疗水平,那很有可能是一尸两命。
她心中的想法只是一瞬而过,然后她的心中就已经有了定夺。
正逢祭典,此时完不能出现差错,杨观之上任之后的第一次重大活动,此时就算是一个死人,也要给他就回来。
她直接低头,对着那名护卫说道:“你快去找几个人,经那产妇带来,送到马车上!”
她说的马车显然就是自己挣乘坐的这个,那护卫有些愣神,下意识地回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赵玖儿直接大声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你们动作轻点,万不可伤了人!”
护卫拔腿就跑,这季节将赵玖儿的命令传达了下去,人群中很快就让出一条通道,给那名已经站不稳的产妇让路。
许晟已经带着凤凰儿和阿七下了马车,三人挤到了杨观之的马车上,五个人坐在马车上大眼瞪小眼,许晟有心想去看看,但是赵玖儿提前说了不准他们过来,特别是陈樱儿,不许来。
虽然知道陈樱儿不会用自己的身份胡来,但是还是提前说一行为好,万一就撞上来了,在给她看上一眼睛,即使陈樱儿没有什么阴影,她还要考虑搀扶的心情不是?
没错,赵玖儿准备自己接生,为此,她特意从积分商城中兑换了老参,只为了提前做好准备,以备不时之需。
她吩咐了人去接了山泉水,然后抓紧时间烧开,又给阿大要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先是用火烤了才摆放在一边。
等忙完了,赵玖儿心里不免焦急,产妇已经被送上了马车,羊水已经破了,但是宫口迟迟不开,再这样下去,孩子很有可能会窒息而亡。
她朝着外面喊道:“可有懂得助产的婆子!”
她话音刚落,一个中年女人应道:“民妇早些年做过这些……”
“快进来!”赵玖儿直接让她进来,躺在软榻上的搀扶脸色煞白,浑身冒虚汗,她死死地咬住嘴唇,忍受着一波一波的剧痛,那疼痛绵绵密密的,几乎要将她从中间扯开一样。
都说生孩子是女人最难度过的鬼门关,这句话一点都不假,孩子早产,即便是七个月,在这古代,身子虚弱就很容易夭折,现在女人的宫口迟迟不开,那婆子也急了,直接凑到赵玖儿耳边说道:“夫人,这样下去恐怕不好了,民妇去帮她一把。”
得到了赵玖儿的应允,那婆子直接净手,然后帮助她开宫口。
赵玖儿一直在给女人喂参片,即便是这样她也渐渐虚弱了,突然婆子脸色一白,赵玖儿也赶紧上前查看。
“脐带绕颈……”婆子慌了神,眼看着女人就要撑不住了,孩子却还出不来,赵玖儿也不慌,她是之大这种情况的,也了解过,于是孩子有惊无险地生下了,就是被瘪了太久,赵玖儿直接将孩子倒提来,冲着脚底板狠狠地扣了几下,然后那孩子本来还虚弱着,猛地吐出一口浓痰,然后哇哇大哭起来。
那女人在惨叫之后,写了力气,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苍白的脸上满是疲惫。
因为这个意外,车队已经停下了,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着这个小生命的降临,在听到哭上的那一刻,所有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然后就是怎么也控制不住的喜悦涌上心头。
而从那孩子终于哭出声之后,赵玖儿这才算是放松了心神,知道此刻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就连身后的衣服都湿透了,现在回过神来,竟然感到一阵的眩晕。
赵玖儿抱着孩子走出了马车,这孩子被包在素净的棉布里,因为早产的原因,小小的一团,连眼睛都是一条缝。
“母子平安!”婆子紧跟其后,朝着外面大声说道,脸上喜气洋洋,这也是本地的风俗,总是需要有婆子大声报喜,昭告平安。
人群中,挤出一个黑脸的大汉,他满脸的焦急在听到婆子喜悦的声音之后,瞬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感激,他的婆娘和儿子都好好的,这都是许夫人的功劳,这都是西南王英明治下的结果,他应该心存感激,永远都不能忘记现在的心情。
他并没有走过去看自己的儿子,因为杨观之过来了,他恭恭敬敬地退到一边。
赵玖儿见杨观之下来,心里想着这次的事故绝对不能单单只是一个事故,它应该成为一个故事。于是,走过来的杨观之就扛住了这口大锅。
赵玖儿将孩子小心地放在他的怀里,看着他如临大敌的样子不厚道地笑了,然后她用身边的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这个孩子就有王爷来取个名字吧。”她说这话的时候看向了人群中的黑脸大汉,想来他也是不会拒绝的。
何止是不会拒绝,此时的孩子父亲已经要眩晕了,他从来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好事降临到自己头上,光是顶着王爷的赐名,他的儿子就会被人高看一筹,真是好儿子,刚一出生就会为自己争口气!
他又不禁担心起自己的婆娘,眼神偷偷朝马车看了一眼,然后这才将视线放在杨观之身上,他等着杨观之为他的儿子起名。
杨观之出去刚开始的慌乱之外,此时已经镇定了下来,从便面上完全看不到一丝不妥,赵玖儿偷偷撇了撇嘴,然后不再看他。陈樱儿这是偶也凑了过来,她探头看着杨观之怀里的软乎乎 的小生命,一时之间有些感慨。也不知道怎么就变得开始多愁善感起来,等陈樱儿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禁失笑。
此时,朝霞映洒满了山头,杨观之抱着软趴趴的孩子,思索了一会说道“此子沐浴朝阳而生,便取之兴沐吧,寓意希望,以壮我泱泱西南!”
这样说真是有些过了,这跟公然造反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了,但是杨观之这么大大咧咧地说出来,显然就是有把握的,不说当今圣上骄奢淫逸,每年的赋税是一年比一年重,民间早就已经哀声载道,况且杨观之治理下的西南之地,现在已然成为了世外桃源,几乎是到过这里的人都不想走了,于是在两相对比之下,众人肯定是要力挺西南王的。
儿子得到了赐名,孩子父亲已经跪在地上口头致谢了,杨观之让他起来,然后将孩子递给他,黑壮的汉子抱着自己儿子一下都不敢动,看上去可怜极了,杨观之心里嗤笑,这当爹的还没有自己这个外人熟练呢,看这笑不笑话!